巫奇摇摇头。“若病人不幸死亡,是院方的责任,除了亲属的担保外,普通朋友我们不能接受,毕竟这事关人命。”
谢云叹口气,该怎么办?忽然,她灵机一动,“医生,他的未婚妻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巫奇看她一眼。“小姐是病人的未婚妻?”
“呃……是。”仿佛想说服他般,她肯定地点头。
“那么请到柜台办手续吧!”巫奇面无表情地说,
“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先进去看他?”
“当然可以,最好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边。”
“呃!”谢云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医生话中有话?!
“是这样的,”巫奇推推眼镜,“因为目前医院正值旺季,护士又短缺,人手不足,只有请小姐自己照顾病人了。”
谢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按门铃叫人,没问题吧!”
“是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有疑问你可以到我办公室找我,就在二楼靠左那问就是了,”巫奇亲切地微笑。“对了,还没请教小姐芳名。敝姓巫,单名奇字,请多指教。”他伸出手。
谢云也伸手回礼。“谢云。你好!巫医师。”
“不介意的话,喊我巫奇就行了,”巫奇故意大声说地说。
谢云微皱起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那么,我先失陪了。”巫奇带着笑容离开。
“院长,医院没有规定四小时内没有签保证书就要请病人离开,你是不是记错了。?”跟在后头的护士开口问道。
巫奇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你不是叫我院长吗?规定我总可以改吧!”
这也对,她点点头,又不解地问;“但是我们医院多的是正规护士,你怎会说护士正短缺,人手不足呢?院长,你是不是钱赚得太多了,脑筋伤了?”
巫奇不耐烦转过身地瞪着她。“对,我钱赚太多了,不想赚了,行不行?”
“当然可以。”她小声地说,又问,“院长……”
“还有什么事?”他干脆停下来,让她一次问个够。
“你别那么大声,我只是想问你,医院真的有淡旺季之分吗?”她怯怯地问。
巫奇拍拍额头。“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她摇摇头。
“那么我告诉你,我是院长!不是你的疑难专家,以后别净问些没营养的话,回去做事。”他命令道。
护士不服气地走开,边走边念:“什么没营养的话,也不想想那些是出自谁口,不问就不问,谁希罕!”
巫奇摇摇头,现在的院长真是越来越不好混了。
死巫奇!我的女人也敢泡!下回让我碰着,非给他好看个可,高斐祥在痫房内咒骂道。
门外的对活,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一想到谢云自称是他的未婚妻,嘴角不禁往上弯,他决定暂时先放过巫奇。
一声开门声,吓得他赶紧闭上眼。
谢云走到他床边,看到他浑身裹着纱布,苍白着脸,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下脸颊,虽然明白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仍在他身旁道:“你真傻、真笨、真蠢,为什么要救我嘛!我又不是真的讨厌你。”她已哭得泣不成声。
斑斐祥的心紧揪在一块,他并不是要她内疚,为他哭泣,只是希望她给他一次帆会,不要无情地拒绝他。
但现在搞成这样,他装不下去了,张开眼,看到她趴在床边,被单早已被哭湿了一大片,他举手正准备安慰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你救了我的命,我竟还这么不知感恩。但是我真的太担心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死我自己的,你放心地养伤吧,我会照顾你,直至你康复为止。”
他悄悄放下手,重新闭上眼,要内疚,大家一起来吧!
“你说什么?”雨儿对话筒尖声大叫,忽又笑着摇头。“云,我明白你不喜欢他,但也不必这么诅咒他吧!人家又没有得罪你,就算真得罪了,你骂他白痴、智障的,也未免太严重了。”
“雨儿,我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咒骂他,是真的,你快告诉白亚谦,要他通知高斐祥的家人,说他出车祸了,医生说非常严重,但也有可能没事……唉!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快告诉白亚谦,我得回去照顾他了。”
嘟——嘟——
雨儿望着话筒,这是怎么回事?高斐祥出车祸了?!很严重?!又可能没事?!到底是怎么样?
“雨儿,是谁打来的?”白亚谦看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禁问道。
她转向他,放下话筒。“云打来的,他说高斐祥出车祸了,现在人在医院。”
“什么?”白亚谦惊叫,急忙问:“伤得如何?”
“不知道,云一会儿说很严重,会变成白痴;一会儿又说可能没事。语无伦次,我也搞不清楚。”
“在哪家医院?”他紧皱双眉。
雨儿看他一眼,“不知道。”
他瞪大眼。“不知道?!是哪一家医院?”
“不知院名,是真的不知道。”雨儿还正经八百地解释。
“你没记起来?”他又皱起眉头。
“我想记。可是云说她要回去照顾高斐祥,二话不说就挂了线,我根本无从记起。”她抬手抹去他眉头的皱纹。
他抓住她的尹。“她有没有提到他怎么出车祸的,在什么地方?”
雨儿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他叹门气,看来只得派人一家家查起了。
“可真巧!香港虽然才一点大,但认真算起来,大小医院也不少,为什么他偏偏送到你的医院,而你也不通知我?”白亚谦眯起眼睛,日露寒光。“说,这回你们又玩什么把戏?”
“别这样说嘛,多伤感情!他在附近出车祸,当然往最近的医院送,难道还送回台湾吗?”巫奇笑嘻嘻地说,满不在乎坐在他的院长位置上。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当然不信了,谁教我们是有前科的人。”他叹口气。
白亚谦给他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那么,另外一点呢?”
“哪一点?”
“少装蒜!我就看那些纱布瞒不了我。”
巫奇惊讶地道:“我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如果你指的是你的化妆技术,的确没有。”
“那么是斐祥……”
“你该清楚,要他演死人,他连气也不会喘一声。”
“这么说来,问题出在我了。”
白亚谦看看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反正你也没打算瞒我,何不爽快些!”
“说得是,我若要瞒你你也不会知道了。”
“未必。”他自信地说。
“好吧!知道你行。”他摇摇头。“好友面临死亡,仍能冷静洞察别人的一举一动的,非你莫属。”
“何不直接说我冷血无情?!”他盯住他。“少说废活。”
“好吧!“其实很简单。斐祥出了车祸,进了我的医院,遗憾的是他虽有多处外伤,却无内伤,也就成不了什么重伤,但为子要令救她的女孩感动,且日夜陪伴,以求能长相厮守,他逼我与他狼狈为奸,要我骗那小姐他可能重伤不治,或有失忆之险。为免遭他日后的报复,我只有泯灭良心地答应他了。”他白怜地叹气摇头。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想不到你竟是让别人所害,可悲!可悲!”白亚谦同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