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时问一到,苏黎准时出现在泰阳家的大厅。泰巴勒态度恭谨地请她入内。
“谢谢。”苏黎甜美的笑容里带了那么点羞涩。
她穿了一身粉绿,简单大方,粉颈上刻意围了条丝巾,以便遮住她受伤的刀痕。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冬雪过后初露的新芽,十分清新宜人。
这点令泰阳有些吃惊。若不去想她的刀伤,苏黎整个人看上去,可以说是九十九分的美人儿。细细打量她后,泰阳十分有把握,她全身上下都是“真”的,没有一丝人工造假。
苏黎觑著泰阳,也是一脸惊讶。
他实在太美了!仿佛是从唯美版的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勾起笑容,“泰哥哥,打扰了。”
苏黎巧妙地称呼泰阳为“泰哥哥”,既遵守了泰巴勒先前告知她的,不可透露泰阳真名的规则,更将两人的关系拉回从前。
泰阳觑出她瞧自己的眼神中,有著对旧识的感激,还有属于女孩的羞涩涩。
“请进,一起用餐。至于你的事,我会令人带你到我的工作室里进行。”
“谢谢你,泰哥哥,我会付费的,至于拿出连爸那封信,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增加见到你的机率。”她连忙解释。
“我明白。”他刻意表现疏离。
当他们一起走进饭厅时,泰阳立刻察觉到这儿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立刻问—旁的泰巴勒,“她呢?”
“岳儿小姐说头疼,不想用餐。”泰巴勒解释道。
“再去请一次。”他很坚持。
苏黎则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客人,要不要我先回饭店等你的消息?”她客气地询问。
“不用,你先坐。”他让仆人为她拉开座椅。
“谢谢。”她看著泰阳的双眼,隐约察觉那个岳儿小姐对他,可能有不同的意义。
五分钟后,泰巴勒回到泰阳的身畔,莫可奈何的说:“岳山儿小姐说她真的不想吃。”
倏地,他丢下口布,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饭厅。
苏黎见状,便向泰巴勒打探,“不知岳儿小姐是泰哥哥的什么人?”
“算是员工吧。”泰巴勒简单地回答。
苏黎一听,低声惊道:“员工?!”什么员工需要老板亲自请她来吃饭?!
她撇了撇唇,匆然感觉这餐饭并不好吃。
另一头,已走到岳儿门外的泰阳,正在门外用力敲著门。
“开门!”
“我吃不下。”葛月儿拒绝开门。
“开门!”他不接受她的理由。
“我说过了,我吃不下。”她喊道。
“开门!”他依然敲著门。
“你——你不要再敲了,我不吃!不吃!不吃!”她突然像个小孩子般闹起脾气。
“开门!”这是他第四次重复同一句话。
梆月儿真是败给他了,但依然坚持己见,“吃不下,不行吗?”
“不行!”终于换词了。
“你怎么老以为自己是上帝?”她赌气地在门后反问。
“我不是上帝,也不想当上帝。我只是提醒你,合约里有规定你必须作息正常,健健康康地履行合约中的所有事宜。”
“老天,我健康的很,作息也正常,只是一餐不想吃。”
“怕见美人儿是吧?”他故意说道。
“你这个长发怪物,你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看美人儿?”
突地,他化愠怒为大笑,“你是第一个,敢说我是长发怪物的女人。有勇气,但有眼无珠。我真怀疑,我祖宗‘太阳之子’的古画交给你修复,会不会损失惨重?”
“那你可以解约啊!”她索性抛开一切。
“你怎么连脑袋也因为遮了块破布而变笨了?解约你得付两千万美金,你有吗?怪布小蚌儿头。”他也还以颜色。
“你说什么?”门在这时被她用力拉开。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真是娇小啊,但脾气之大、任性之最,倒是少见的。
“我说开门。”他故意抵赖先前的批评。
“你这个万谎之父、撒旦!”她明明听见他批评自己。
“那你就是撒旦之妻。”他邪气地说。
“胡说什么?撤旦哪有老婆?”
“那不然你怎么忍心骗老泰巴勒说你头疼,不想吃饭?你不是撒旦之妻,谁是?”
“你——你——真是我见过最会胡谒的人。”她气得面纱都在抖动。
“我只是要你吃饭,修画是很耗神耗力的工作,我不要你因饥饿或是任性而昏倒,进而影响工作进度。我的时间比钻石还贵。”他的手术费的确如此。
“你——留著这些时间骗骗外面那个大美人儿吧!像我这种丑角儿最值钱的是大脑,我用大脑判断事情的真伪。王于你,拜托,不要再自抬身价。”
“哈!原来你是嫉妒我的黎儿美人长得美是吧?”他调侃地激怒她。
“我的字典里没有嫉妒,只有‘我是女王’这四个字。”她骄傲地拾起下颚往饭厅走去,以示她不畏挑战的决心。
“好个骄傲的小蚌儿头。”他低头。
“你说什么?”她马上转过身子。
“去吃饭。”
“你!”她的双瞳登时闪著火光。
有一瞬间,他从她身上感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让他不自觉地受到影响,也令他的心旌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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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餐厅,葛月儿立即瞧见苏黎,她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对方——真是美人一个。
梆月儿用力吸口气,大方地和苏黎打招呼,“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苏黎没料到对方如此娇小,但浑身却散发出无比的活力。
不对,活力实在不足以形容她的吸引力。应该说,她像块磁石,似乎能将所有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那种力与美的力量结合,是—种有别于一般美丽的“另类美”。
她终于了解,泰阳为何会亲自“请”岳儿用餐了。
“开饭。”泰阳一坐定就命令道。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吃著,而葛月儿更是有一口没一口,显得心不在焉。
“吃下去。”一汤匙的女敕鸡就这么放进她的碗中。
梆月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睇著为她添菜的泰阳,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惊诧,还有厘不清的情绪。
“合约,不要忘了合约。”他故意强调,以遮掩他的关心。
“我不吃鸡肉。”她旋即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
“那吃牛肉。”他又放了一汤匙红烧牛腩到她的碗里。
“我不吃牛肉。”她还是和他杠著。
“那吃点鱼,而且是鲟鱼,青春不坠的鲟鱼。”他又弄了一汤匙给她。
“你——”瞬间,她联想起昨晚上网所发生的事。
“这总吃吧?”他有点得意。
她却反向操作地假笑道:“你又猜错了。”
“你这小蚌儿头——”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俊美的脸上。
“长发怪物。”她故意以中文说道,以免令他难堪。可是她并不知道苏黎听得懂中文。
苏黎睁著不可置信的双瞳,看著他俩一来一往,近乎打情骂俏的对话,更加肯定这个女人对泰阳的影响力,绝对超过他本人的认知。
但这种事他人是无法介入的,她来此请求泰阳为她动整型手术的目的已达成,其他的事就不是她能插手的。
于是她便打圆场地吃了起来,“这是我半年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鸡肉,还有牛肉、鳝鱼。”她吃了泰阳夹给葛月儿吃的每一道菜。
泰阳闻言,转过头望著苏黎,初时对她造访的无奈感瞬间消除,继而故意对葛月儿说:“人要惜物、爱物。你看人家苏黎不但人长得美,连心肠也美。”
梆月儿可没因他的话而被激怒,反倒夹了一筷子生菜沙拉往嘴里放,“我只吃素,荤食无法消受。”还表现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