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渐渐滋长,就在这满山遍野的松林间……
她默默许愿,愿伊莎贝拉可以将她的心愿带上天堂!
想到她的“心愿”,她的脸再度火红,心跳也再次加速。
因为,那个心愿和慕林有关。
***独家制作***bbs.***
一连二天,慕林与葛风蝶日夜颠倒的观察着伊莎贝拉的变化,他们幸运地找到了蝴蝶的卵。
万分雀跃的葛风蝶就像一个急于与父母分享喜悦的小孩,对着身边的慕林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蝴蝶可以说是一种『完全变态类』的昆虫,牠的生长过程需要经卵、幼虫、蛹、成虫四个阶段。
最奇妙的是,幼虫在成长的过程中会经过好几次的月兑皮,并逐渐成蛹的形状,整个化蛹的过程大概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蛹看起来好像是静止不动,其实在牠的体内,无时不在进行大变革!
牠们一方面要破坏幼虫时期又丑又难看的身体,另一方面又要创造美丽的身躯,这种破坏性与建设性的同步工作,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一口气说完俊,才发现慕林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瞧,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你懂蝴蝶的。”
他轻轻扯动着唇角,一反常态地感性说道:“妳比伊莎贝拉的变化更神奇。”
“你--”她实在听不出他这话的深意,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过去的邪野与霸气,反而多一分认真。
“我认为蝴蝶最美的两个阶段,一个是牠们努力挣月兑蛹,展翅高飞。”他的双眼仍然盯着她瞧,饱含的波光,令一度沉醉在蝴蝶蜕变的葛风蝶心跳如鼓。
“那--另一个阶段呢?”她企图打散这暧昧的氛围。
登时,他笑了,还带了那么点邪气。
“笑什么?”她彷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却又不甚清楚。
“妳是研究蝴蝶的,妳说呢?”他笑问,指月复不自觉地攀上她的脸颊。
她不语,心跳的感觉如骤雨快速地敲在心房,脸颊红烫不已,灼热的爱苗也因他的触碰,一路狂烧到每一处末梢神经,连喉头部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他凑近她的耳畔低语:“是交配期。”他顺势在她的香腮偷了个吻,“伊莎贝拉一年只有七天交配周期,之后便消失无踪。妳说,这不是很奇妙吗?”
“是……是很奇妙。”她答得期期艾艾,朱唇颤抖得很厉害。
他促狭地又笑了,“妳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老是脸红?”
“讨厌!谁说我脸红?”她推了他一把。
“妳的脸告诉我的。”
“那是体热。”她勉强掰了个理由。
“那就更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她又落入陷阱。
“人除了发烧会产生体热而引起脸红,之后就只剩下两种因素。”他引她入洞。
这回她可不上当,“Stop!”
“妳是学生物的,不可以拒绝认识生命的变化与周期。”他蛊惑她。
“OK,算你辩才无碍,随便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才对!除了先前的体热外,就属害羞或是渴望时会产生体热。那么妳是属于哪一种?”他再次逼近,令她无法遁逃。
“都不是!”她的脸更红了。
“哈--”他放声大笑,“我还忘了一点,就是当一个人欲盖弥彰时也会产生体热。”
“你真的很过分!”她撇着唇,娇瞋地瞪了他一眼。
“反正无聊,随便聊聊无妨。”他笑说。
“你时间多咧。”
“夜里的时间最多。”
“那就好好利用啊!”
“我正在利用。”他说得理直气壮。
“利用?”她瞥了他一眼,这是哪门子的利用。
“我可不是常常施舍我的时间,到这里看星星、瞧蝴蝶的。”他故意气她。
“没人请你来!”她佯怒地又瞪了他一眼。
“是妳请我来的。”他执意栽赃。
“什么?!”这是什么鬼话。
“妳故意打电话给我,然后说要来法国的阿尔卑斯山,又因知道我急需以伊莎贝拉做实验,当然只好放下照顾病患外加发大财的机会,随妳前来。”
“天啊!你真是我见过最自大的男人!”她的双瞳直眺夜空,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小姐,妳见过最多的该是蝴蝶,而不是男人。所以,『我是妳见过最自大的男人』这种说法,太流于表面,这不是一个研究者该有的态度。”他又纠正她。
“你--你--我根本不想研究你!”这回她真的小小动怒,但心隅的一角却在剥落。
“哈!我比蝴蝶更深奥、更有趣,研究我会让妳很有收获的。”
“我人小、志愿薄,没办法研究你,只希望早早取得伊莎贝拉的蛹返回纽约,让你这个大牌医生为老船长看病。”她说。
“老船长……”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妳在哪里遇见他的?”
“问这个做什么?”她也收回先前扬动的心,正视他。
“直觉告诉我,老船长和屋里的老太婆有很特别的关系。”他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直觉判断事情了?不太专业喔。”她不忘糗他一下。
“有时候直觉比科学更精准,当你怀疑某件事时,那是一种粗浅的直觉,可是经过旁敲侧击,外加有力的证据介入后,就成了科学的一部分。最后通常可以得到结论,而且结论大多偏向首次直觉的方向。”他分析道。
“你这样说,又有点不科学。”她提出反面的看法。
“有一部分是。不过,我们先不争论直觉与科学的问题,而先将问题拉回来。妳在哪里遇见老船长的?当时,他是否已失去部分的记忆?”
“精准一点地说,我在纽约市中央公园一处蝴蝶聚集的地方遇见他。他给我的感觉并不像真正失去记忆或是疯了的老人,而是--”她在想该怎么形容他老人家。
“而是选择性失忆的模样?”他代她说出答案。
“对,就是那个样子。”
“这就是典型的忧郁症,到最后,他们会躲进自己的世界里。有的人可以走出来,有些人却永远无法再活过来。”他有些感慨地说。
她突然不语,只能轻喟。
“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伊莎贝拉的原因。因为行尸走肉的生活并不好过。”他有感而发。
“也许他们并不想清醒。”她从另一个角度回应他的说法。
“也许。但是他们所挚爱的人,却希望他们再度活过来。”他望着天空渐渐散去的蝴蝶。
“你--”她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
“不要用同情的眼光看我!”他立刻筑起一道墙。
“你不需要同情,你几乎什么都有了。”她连忙说,试图赶走彼此之间突然兴起的不愉快。
他扯了扯嘴角,不得不承认,葛风蝶在某方面足极为敏感的。
他顺着她的话,转开了话题,“妳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两天老太婆不再问我们有关老船长的事?”
“我也觉得有点怪。”只是一心观察伊莎贝拉的她,无暇细思。
“天快亮了,妳要不要先进屋里休息?”他建议道。实在是瞧见她黑眼圈十分明显,莫名升起一股不曾有过的心疼。
“我想在这里看着牠们散去后再进屋。”她回应道。
“倔强的女人。”
“错,是有原则的女人。”
“不对,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他们又开始抬杠。
“拜托,我不但会照顾自己,还得照顾我那二个美丽如芙蓉的妹妹呢!你不知道就不要妄下评断。”她可不让步。
“口说无凭,下山之前,妳若没成为病西施,才能勉强算妳过关。”他仍然不看好她的健康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