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的眼睛倏地睁得好大。
“愿意试试看吗?”耶风儿问。
“我……”
“赌一把,换一个一生真正爱你的男人,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耶风儿鼓吹道。
“好吧!”安琪拉终於点头,脸上也有了血色。
耶风儿起身往外走,“祝你成功。”
“风儿姊姊,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安琪拉的眼中倏然蓄满了泪。
“也许到时寄张喜帖给我吧。耶风儿折回她的身边,给了她张名片,同时递上一只大牛皮纸袋,“如果阿其顿为难你,或是有任何你应付不来的状况,就将这大信封袋交给他,保证你们情定花开。”
安琪拉看著上方的法文名字及称谓,忽然,惊叫,“原来你就是全球知名研究脑神经与血液的专家!”
她曾经为了自己的头痛,上网查过资料,正巧看到耶风儿多篇精辟的论文及发现。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崇拜你!”安琪拉再抬头时,耶风儿早已离开了病房。
名片上的地址,竟然是在遥远的北极的一个研究机构。
天啊,阿其顿竟然错过了一个他想都想不到的“好妻子”,而来屈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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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阿其顿一听说安琪拉已经醒过来,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
他打开病房时,正好看见特别护士在为安琪拉梳头发。
金色的光芒透过窗口,洒在坐在轮椅上的她,将她衬托得像个纯净的天使,让他的心撼动不已。
但另一方面,她此刻那不为外界所动的沉默,却也让他感到惊惶、不安。
他缓缓走近安琪拉,接过护士手中的梳子,开始为她梳头,这个动作他也不曾为任何女人做过。
他珍爱地抚著她的秀发,就像捧著一件旷世的琉璃,一再流连,爱不释手。
看著神情恍惚的她,他忍不住托起她的下颚,担心地说:“为什么我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
安琪拉只是眨著晶莹、却不含任何感情的双眸睇著阿其顿。其实她心里很挣扎,因为这是风儿要她扮演的角色———个失去记忆的人,以测验在她不是“天使”、不是红琉璃,只是一个没有过去的“活死人”时,那高高在上的阿其顿是否依旧爱她。
她向来没有演戏的天分,但她真的希望知道阿其顿的心意。就算不会表演,她也要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安琪拉,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阿其顿看不到昔日生气蓬勃的她,心里很是著急。
她仍不语。
“不!你不会——”
“失去记忆”这几个字,他说不出口。
她见他如此焦虑,实在装不下去,只好撇过脸,看向窗外。
这下子阿其顿再也不能忍受地大叫:“叫医生过来!”
特别护士立刻按下求救钮,不到两分钟,连主治大夫都赶来了。
“她为什么失去记忆!?”他大吼道。
“哥罗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们先为她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医生连忙安抚他。
整个病房开始忙碌起来,阿其顿也拨著他的手机,“茱莉亚立刻请哥罗家的医生找到最优秀的神经科医生,马上飞来加拿大。如果不可以,我们就飞回罗马。一小时后给我消息。”
医生在阿其顿收线后,立即向他解释:“目前安小姐身体的各部分,都在正常值范围内,不过,我们仍然会安排脑波、电脑断层……等相关的检查,最快二至三天就会知道结果。这段期间,您不妨和她多说话,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接著,他又说著各种可能的治疗方式。
“还要等三天!?”阿其顿的声量瞬间提高。
“这是流程。”医生冷静地说。
“我要办出院!”他火大了。
医生不作声,只能尊重病患家属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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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阿其顿与安琪拉回到了罗马,而且在最好的医学中心就诊,所有该做的神经科检查全做了。
检验结果仍然和加拿大方面所做的一样——身体没有异状,但就是不知安琪拉为何记不起任何事,这令阿其顿十分痛苦。
夜深了,他累倒了,在她的床榻旁睡著了。
安琪拉悄悄地张开双瞳,看著这些日子来,一直为她奔波不已的阿其顿。
她心疼地想伸手去抚平他疲惫的脸庞,可是她不敢。
她怕吵醒他,怕他因为她的“清醒”过於兴奋,或是震怒。谁教她骗了他,只为了想知道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少?
她答应风儿姊姊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可是她快撑不住了。她真的想放弃,见他受苦,她好心疼。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不忍见他不开心!那么就让她受苦,别再折腾他了,对他从实招了吧!
就当她准备摇醒他时,阿其顿的专人手机轻声响起,安琪拉立刻收回双手,紧闭双眼。
阿其顿惊醒地看著手机上方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心想会是谁在深夜拨电话给他?
最后他决定不接。
二十秒后,他的手机传来简讯的铃声提示,他看著手机上方的字,怔住了。
阿其顿,是我,风儿。有关安琪拉的事,我有话对你说,请回我电话。
风儿他十分疑惑,风儿怎么知道安琪拉的事?就算知道,她又能帮什么忙?
她不过是个小护士,能有多大的本领?
显然他根本不知风儿一直以她的法文名字,攻读医学院博士学位,甚至早就是神经科的知名研究博士。
一分钟后,他拨下耶风儿的电话,“喂。”
他的语气很冷。
“你还是老样子。”耶风儿笑说,那历尽风霜的笑,有著他不能理解的苦。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心已经给了安琪拉,即使风儿曾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想多费心思。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耶风儿收回了苦笑,认真的问。
“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
“不是我们,而是安琪拉。”
“你怎么知道她?”想不到他们分别多年,她还会关心他的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知道你爱她甚过我。”她轻喟,还准备说什么时,就被截断。
“Stop!”他不想听。
“OK!言归正传,如果安琪拉永远不能恢复记忆,你还会爱她吗?如果她不是红琉璃,也不能再创作,你还在乎她吗?你动过念头娶她为妻,让她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全心全意疼她、爱她吗?”一连串的问题,排山倒海地朝他压了过来。
他的心墙就如遭大海啸直扑一般,险险无法招架。
“你不用回答我,只要问自己,也告诉她,你的决定与作法,也许会有奇迹。”她肯定的说。
“你以为你是谁?如此武断!”他仍不愿承认自己的薄情与专断。
“我不是谁,可是我的名字可以在全球医学专论杂志上看得到——Pieepaelaa,这是你,甚至许多曾经认得‘耶风儿’的人所不知道的名字。相信我,学习面对真诚、勇於付出,即使被压抑的小种子也都能冒出新芽。祝你幸运。再见。”她随即打算收线。
“等一下。”他突然喊住她。
“还有事?”
“原来你的成就一直是我看不清的,你的智慧与大量我也曾忽略。我欠你一句‘对不起’。虽然迟了多年,但我仍要补上,希望你能接受。最后,谢谢你这通电话。”他说得真诚。
她突然笑了开来,泪珠瞬间滑落,“那你会因此选择回到我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