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这血液极可能是红琉璃本人的血液?”他以义大利文低声问道。
“我们刚才收到你Mail过来的血液报告,我相信在很多方面,它们是相同的。”提摩斯回道。
他突然不语。
齐维格说皮箱上的血渍,也是东方女性A型血液,而今红天使成分中的血液也是同型,本来他们还在猜那是凶手的血液,如今看来……红琉璃可能遇害,所以血液才会沾覆在皮箱上。
他的目光顿时阴沉,锐利地扫向坚不吐实的安琪拉,对著话筒道:“我立刻赶回罗马。”
“好,我等您。”提摩斯回道。
收线后,他用力拉下仍在病床上的安琪拉。“跟我走!”
“你干什么?!”她惊叫。
“闭嘴!”他气极攻心,根本无视这么拉扯会弄伤她。
“放开我!我要见白奕夫,我要回家。”她好害怕,这个男人疯了!他根本就当她是杀人犯“而且,我就是红琉璃!”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全盘托出了,管他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亚顿或是阿其顿。她不想被当作“杀死自己”的凶手!
“什么?!”震惊过后,他冷静想想,随即怒斥道:“哼!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如果你是红琉璃,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表明白己的身分?”
“因、因为,我……”安琪拉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坏了。
“不准再说谎!”阿其顿冷哼了声,鄙夷之情,表露无遗,“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你是红琉璃,那我不就是义大利总理?”
他不相信她!她就是变不成红琉璃对吧?!就算她告诉自己要独立自主、要有智慧,但……
挫败的感觉,让她的珠泪随著脸颊下滑,也让她无力再解释。因为她知道此刻不管她说什么,盛怒的他都不会相信她所说的真相。
然而她这样的态度,却让他以为她认罪了,顿时心中翻滚著种种情绪,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他不愿意承认的心疼。
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而言,不再是过往那些狂蜂浪蝶,而是可遇不可求的红天使。
只是她这个打动他心扉的红天使,却是以红琉璃的血换来的。
他该拿她怎么办?真的送她入狱?他首次感到作决定是那么的困难。
第八章
罗马——
阿其顿从威尼斯回到老宅,就将安琪拉交给瓦帝及玛格丽特看守,而自己则马上回到公司的研究室。
他这么做,实在是因为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置她。
而回到阿其顿的古堡后,安琪拉心情一直纷乱不己,直怨他不弄清楚真相,就认定她是凶手,也怨他不让她直接面对“阿其顿”解决问题。
现在她该怎么办?
有了!她可以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其他解决方法!
现在生意谈成与否已经不是最首要的事,保持自由才能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也许,她该找她的“经纪人”——梅艳波帮忙。
说做就做,她偷偷拨著他们家的室内电话。
“喂,艳波,救我离开这里,因为……”她开始说著这几天的经历,当然也包括她与阿其顿交手的一些芝麻绿豆小事。
梅艳波听完后,突然问了句:“你该不是喜欢上那个阴晴不定的亚顿了吧?”
安琪拉当下怔住,不语,同时陷入回忆……
打从他们交会的第一眼开始,他们就像错置的音符,各弹各的调,却又相互共存。她弄不懂他,他也搞不清她,两人就这么一路相处至今。
当她看到他与情妇蝶戏时,她脸红心跳之馀,竟然有些嫉妒。而后瞧见另一个追著他直跑的珍妮佛,她的、心情也由晴转阴……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些日子下来,她发现,这个在台北表现得滥情的亚顿,并非只是会饮酒作乐的公子,而是个和阿其顿同样有才华的艺术家……
不可否认,她已经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
可是……喜欢他?
她……不知道,她不曾经历过爱情、不曾与异往,她不懂这些事,只知道他误会她,她会难过;他调侃她,她会动怒;他忽略她,就像现在一样,她会感到继续留下来只是心疼的延长;看到他悠游於众女人之间,她的胸口会没来由的一阵拧疼……
这样的心境是喜欢上一个人的表现吗?
梅艳波不见她答话,马上严重地警告她,“亚顿·哥罗的名声不好,你最好不要膛这淌浑水,再说,他现在根本不相信你,马上离开那里,免得节外生枝。”
“我知道啊,可是他派了人监督我,所以,我根本走不出这座大宅。”
“你现在在哪里?”
“这里是哥罗家族几百年的古宅,好像叫什么……的。”她答得迷迷糊糊。
“你怎么会住在那里?”梅艳波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你知道这个古宅?”她讶问。
“知道。这个宅子目前真正的主人是阿其顿·哥罗。为什么亚顿会住在那里?”
“他人还睡在主卧室呢!”
“这就怪了。”
“他的管家还称亚顿为主人呢!”她没有心眼地说。
“不对。”梅艳波直觉这个“亚顿”并非真正的“亚顿”。她当下作了个决定!“我会找人将你弄出来。”
“谢谢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是不是直接回台北?”梅艳波又问。
“我想先去威尼斯:找到阿其顿。”
“你还不死心?”
“我出来的目的就是证明自己是红琉璃,而不是温室里的安琪拉。”
“好吧!”
梅艳波收线后,立刻拨了通电话,“立即将安琪拉弄出来。”
然后,一个小时不到,梅艳波实践了她的诺言,请人顺利的将安琪拉弄出哥罗古堡。
只是在匆忙中,安琪拉先前预留的血液试管意外砸碎,染红了卧室的地毯。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匆匆随著来人离去,不知情的管家瓦市,还以为对方是主人特别交代来带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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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拉离开的两个小时后,阿其顿回到老宅,发现她走了之后,他痛骂了瓦帝一顿。
瓦帝於是解释,来人像极了阿其顿身边的其中一名保镳,因此他自然没有多加怀疑。
“检查”下,看看家中少了什么?”阿其顿命令道。
“什么也没少,安小姐只带走她的东西,倒是弄脏了地毯。”瓦帝回答。
“弄脏地毯?”他蹙著居心。
“卧室里有一摊血渍及试管碎片,我想那是安小姐的。今天我意外看见她用针刺手指,然后装到试管中。我正准备让玛格丽特将它弄乾净时,您就进门了。”
“带我去看看。”他连忙喊停。
现在“血”这个字,对他而言是极为敏感的。
一进卧室,望著灰蓝色地毯上方的血渍,阿其顿便命令:“马上让提摩斯过来一趟。”
“是。”瓦帝立刻拨起电话。
半小时后,提摩斯赶到,迅速地将地上的血渍取样带回实验室。
至於阿其顿则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他一个人留在安琪拉待过的卧室里抽著烟,若有所思地注视著渐渐昏黄的天空。
他们曾在这庭园尴尬相逢。当时马丽亚衣衫褪尽,准备色诱他的时候,他脑中想的不是如何与她尽欢,而是安琪拉迷失在罗马广场的迷茫瞳眸!
虽然那时她是“孕妇”,但他仍为她那双无助又迷离的双瞳,让司机折回广场。
疯狂之至,是他过去不曾有过的。
接著,便是他去警局将她接回住处,奇怪的是,她一再认定他是个之辈,就好像她曾经亲眼目睹他与女人相好似的,可是他们当时才见过“两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