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块巧克力,或许有帮助,”罗杰从口袋拿出一块巧克力,还将纸片拨好,放进她的口中。
这一幕被悦卜群看到了,他旋即发枫:“罗杰,动作快一点,除非你想大家被晒死!”
罗杰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多话,赶紧应道:“OK,就好了。”说罢,还小小声地对梅艳波低嚷了句:“他是我见过最难伺候的摄影师!”
她苦笑。他的想法与她相同,但她没有点破。
“不过,他也是最出色的!”罗杰又加了句。
突地,悦卜群的吼声再起:“还没化好吗!?”
“好了、好了!”罗杰朝梅艳波挤眉弄眼调笑著:“你也赶快就位吧!免得被流弹所伤。”
“谢了。”她站了起来,立即感到一阵晕眩,罗杰连忙扶住她。
“你们还要扯多久?”悦卜群见罗杰的手还在梅艳波身上,又恼又怒地吼道。
她拿开罗杰的手,走近悦卜群,“我应该站在哪个位置,如何表现?”
悦卜群听见她平静的语调,突起的怒气竟意外地缓和下来。
他也不懂梅艳波与罗杰之间这么一个小动作,为何会让自己失控成这模样,难道他对她产生了感情?
不!不可能!他不会对女人认真的,尤其像她这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或许是好模特儿,但绝不是个好女伴!
她有太多的“烂帐”,在他的国家,这种女人应该会被吊死、烧死、打死……总之,她们没有活下来的自由与权利!
唉……收回对梅艳波的感觉,他冷冷交代道:“你去站在那株仙人掌旁,做出渴望跳月兑这里,重回文明世界的肢体语言与眼神。”
她的心情再次受到打击,昨晚因他的举动而欣喜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再告诉自己,别再多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她是顶尖的模特儿,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工作!
瞬间,她变了个人似的,成了镜头下抢眼的模特儿,极尽所能地做出该有的肢体动作。
阳光越来越烈,她只在一次次的补妆时间中暍下少许的水,之后又继续工作。
悦卜群看著回到工作岗位的梅艳波,说:“你把脸往上拾,做出向往到文明世界的玫茜百货公司的样子。”
她照著做,不料才一抬眼,炙热刺目的阳光c\'射过来,一阵强烈疼痛伴随而至,瞬间,她感到头重脚轻,就像慢动作的影片般,缓缓地倒了下来……
“啊——”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大声惊叫,悦卜群也丢下相机往前跑去,在她著地的那一刹间接住她。
看著她斗大的汗珠、苍白的脸孔,他的心彷佛被人以刀用力刺穿一般。
这一刻,他无法否认,他在乎她!深切地在乎著她!
“来人,把我的手机拿过来!”他矜冷地暍令。
手机交到了他的手中后,他连忙按下一组他早就输入,却刻意漠视的号码,“喂,我需要您的帮忙。”
“是的,王子殿下。”席·帕卡在话筒的那端沉稳地应道。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门,终于打开了。
除了席·帕卡之外,还有另一名年长的女医者走了出来。
悦卜群马上上前,急迫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席·帕卡觉得这话还是由他身边的女医生来讲比较好,毕竟他是个男人。
“玛纱,你告诉王子吧!”席·帕卡说。
“在这里不要叫我王子,我已经不当王子好多年了。”
“这位小姐只是月事来了,她可能经年都没有特别保养,所以每次月事来时,就会有所谓的经前症侯群,这个症状,不单指经前而已,而是整个月事来临的期间,她都会出现头晕、疲惫、反胃、头痛,甚至下月复痛……种种情况。如果在这段时间工作太累、睡得太晚、吃大量生冷的食物或是未注意保暖,都会加剧它的症状。”玛纱冷静地分析。
悦卜群悬荡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席·帕卡看著眼神望向远方的悦卜群,问道。
他旋即回神,“谢谢你,席·帕卡,还有玛纱医师。”
“不客气。”玛纱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王子殿下,请容我直说,令祖父的病情越来越重了,您是否考虑回去一趟?”席·帕卡再度开口。
他的心彷佛被人用锤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没有答话。
“为了她,是吗?”席·帕卡大胆地说出他已知的事实。
“不是!”提高的反驳声量,反而泄漏出他的欲盖弥彰。
“沙漠的旅行者,最容易在精疲力竭又口干舌燥时,将虚无的景象看成绿洲,但更糟的是,真正到达绿洲之后,却以为它不过是一片海市蜃楼,反而因此渴死。”席·帕卡缓缓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和这位梅小姐有段纠葛不清的缘分,把不把握就看你了。”
“我和她?”怎么可能!?他睁大了双瞳。
他自忖是有那么点在乎她,但还不至于笨到加入她的“花名单”中。
不过……席·帕卡是一位预言者,他所预言的话几乎是百分百正确呀。
席·帕卡看出他的矛盾与坚持,仅是笑了笑,道出一件更令悦卜群吃惊的事:“如果您可以征服她,便如沙漠的旅行者找到真正的绿洲,足以滋养您的生命,而且源源不绝。”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这个女人!”他反驳道。
“那王子殿下您又了解她多少?”席·帕卡仍然自在地反问。
“比你多清楚一些。”他不认输道。
“是比我多认识她几天吧?”席·帕卡犹如高明的太极师父,当对手出招攻击他时,总能以柔克刚地反推回去。
“这就赢过你了。”他虽反驳,却感到心虚。
“请原谅我的不敬,但我必须说,王子殿下,看人、看事、看物,不是仅以眼、耳、鼻、身去觉察,最重要的是‘心’与‘灵’,否则,一切都只是表象。
只有智者,才能穿过层层的伪装,达到真实的中心,至于是否能看得分,端看追寻者的智慧层次。简单的说,人心是最难臆测与掌控的,但爱与包容,会让你有机会看到真相。”
席·帕卡就像一个讲道的回教教长,对著回教子民阐述著真理,悦卜群的心瞬间开朗了。
他静静地看著席·帕卡,深深吸了口气,“我终于知道阿拉为何选你为先知。”
席·帕卡马上谦卑地弯腰,不敢居功,“这是阿拉的宠爱,感谢阿拉。”说罢,他立时跪了下来,做出亲吻大地的动作。
“不,不单是这样。”
席·帕卡缓缓起身,听著悦卜群下面要说的话。
“是因为你拥有比众人更清、更净的心,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办法听见天籁。”
“谢谢王子殿下的恭维。”席·帕卡又弯下腰致意。
“别再这么称呼我了!一天没回到约旦,我就是悦卜群,而非席·悦卜。”他近似请求的口吻,也说明他短期内不会回去的事实。
席·帕卡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没有试图说服,也没有劝进,只是说道:“祈求阿拉真主让国王的身体可以撑到您回来,请多保重,悦先生。”
他如悦卜群所愿,称呼了他在这里的姓氏。
“席·帕卡,请代我照顾我的祖父。”他以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量委托道。
席·帕卡笑了,他做出祈祷的姿势向他道别,并相信再相见的一天就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