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台湾,我会和你联络。至于母亲的遗作,就麻烦你全数取回了。"她转移话题,怕伤口又疼了。
沙士皮亚却在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响起时,不舍地喊住她,"孩子,我看得出你对穆法亚这小子动了情,就这么走了,你没有遗憾?"
*她又叹了口气,"舅舅,金字塔顶的男人就如沾了蜜的蛋糕,每个女人都想来沾一口,我不想日后忙于应付他身边的女人。"
"你怕她们?"这不是叶儿的个性,她向来不服输的。
"怕。"她头一偏,以假话打发他。
"哈哈──"沙士皮亚大笑,笑到眼泪都挤了出来。
她索性放下行李,对着已经造成"骚动"的沙士皮亚说道,"你一定要我说吗?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啊!"声音有些沙哑。
"所以,你想临阵月兑逃?"他又逼近。
"你刚才不是说会支持我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改变心意?"她有些弄不懂他在玩什么花样。
"我只是让你听清楚心中真正的声音。"他笑答。
"我──"她再次哑然失声。
*"去多久?"沙士皮亚知道已经达到某种效果,于是松口。
"不知道。"
*"这不是风叶儿会做的事。"
*"舅舅──"轻喟之后,她卸下心防,"那天他和医生谈我的病情时,其实我已经醒了,可是我却假装沉睡,因此,我更加肯定自己不能生育,若执意而行──"话如梗在喉间,不能语尽。
"这是什么时代了?你还在意这个?"沙士皮亚不可置信地拍着额头。
"但他却是拥有中国血统的富家男子,庞大的穆林企业需要有子嗣,而我不能生育!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他和另一女人孕育子嗣?不!我做不到,我无法与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他,即使只有一根手指头也不让!"话落,泪水簌簌流下。
"舅舅,我怕自己找不到一个像老爸这样专情的男人,所以,我逃!不逃,我会死得很快。"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他猛地将她拥住,任她发泄个够,老眼也有一抹沉重的泪光……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波士顿飞往台湾的班机即将起飞,还未上机的旅客请尽快登机……"麦克风再度传来催促声。
"我该上飞机了。"她吸了吸鼻水,轻轻离开他的肩头。
"叶儿,到了台湾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先到曼波那儿避风头。"他提醒她。
她先是一惊,继而露出会心的笑,"祝福你们!"
"你也一路顺风。"沙士皮亚目送她进了登机口,肥胖的手才放下来。
希望老天祝福这对小儿女才好。
※※※
西雅图
寂静的子夜,穆法亚一身雪白的圆领毛衣、毛料长裤,优雅俊尔地立于落地窗前,眉头深锁。
已经一个星期了,仍没有叶儿的消息,他感到烦躁极了。
啜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眉心仍紧蹙。
"铃……"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划空而响。
他连忙走过去,一见来电显示,连忙按下接听键,"喂。"
"穆先生,您委托查寻的人有消息了。"
"她在哪里?"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她在台湾。"对方平静的说道。
"台湾?"她怎么会去哪里?"可有正确的落脚处?"
"有的。我已经将所有的讯息Mail到您私人电子信箱中。"那人道。
"好,谢谢。直接向我的秘书申请费用。"电话中,他已折入书房,打开电脑,看着对方传来的讯息。
风叶儿小姐,目前待在台北龙山寺附近的旧居,地址如附件。另外,她在"龙门舞狮团"兼差。
所了解,她先父曾是台湾有名的剧团负责人。她亦身受影晌,对戏剧有着特殊的情感与爱好。
至于私生活,目前所知,龙门舞狮团的少主──龙少怀对她呵护备至,二人常常出双入对……
阅至此,穆法亚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失控地恶咒一声,"该死!"他来回地在桌前踱步,似乎在为情绪找出口,越走越烦躁。
"铃……"这时,他桌前的电话响起。
在响了十声之后,管家也敲起他的房门,"少爷──"
"什么事?"他的火气出奇地大。
避家一怔,却不忘本分,"是新任总编辑杰西说有要事想与您讨论。"他隔着房门传达讯息。
"叫他明天再到办公室见我!不要在下班后,打扰我的私生活!"他声音再度高扬。
"是的。"管家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穆法亚的叫声。
"把电话接过来。"他已恢复正常。
"是的。"管家走后二十秒,他书房的电话声再度响起。
"有什么事?"凝似冷泉的声音,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是有关枫叶女士的未竟著作,我有了新的点子──"杰西谨慎的言辞中,还夹了三分的兴奋。
"说。"他忽然感受到他接下来的话,可能为他目前的"困境"带来生机,一颗心鼓噪着。
"我们可以这么做……"杰西仔细地说着他的计划。
而穆法亚凝重心情,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纾解。"好,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另外,当天替我安排龙门舞狮团到我下榻的饭店造势。"话落,他紧抿的双唇不禁上扬。
叶儿啊,叶儿,咱们得好好聚聚了。
币上电话后,他按下管家的分机,"卡斯,为我订一张去台湾的机票,两张回西雅图的机票。"
避家虽然弄不懂少爷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谨守分寸地回应,"那请问少爷,另一张回程机票登记何人?"
"风叶儿。"他古井不波地说。
※※※
台湾台北
龙门舞狮团这时正忙成一团,而从容走进正堂的风叶儿立刻被少团主──龙少怀抓个正着。
"叶儿,这回你得帮个大忙,不然,我们会死得很惨。"一路抓着风叶儿的臂膀,往内堂走去。
"麻烦你先放手,男女授受不亲耶!"她虽受美式教育,但自从穆──唉,怎么又想起他了。
他的怀抱此刻竟成了诅咒,让她无法和其他男人有任何亲密接触!
龙少怀是她下榻台北第一个遇上的好人,她一直视他为兄长,可惜他却不这么想。
"哦,对不起,是我太慌张了。"龙少怀讪笑道。手也离开了她的臂膀,还故作拱手状,"请,里面请。"一派江湖味。
"礼多必诈!"她瞅了他一眼。
"娘子听了──"他这回更夸张了。
她则是抓起今秋早熟的绿柳丁,往他身上砸了去!"小心门牙掉光光!"
"哦,小生失礼了,请夫人容禀──"他俐落接下柳丁,便唱将了起来。一颗柳丁又飞了过去……
他还是接个正着,"唉,看来,大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哟。"
"废话少说,有话快快道来。"她也回以戏剧味的说辞。
"是这样子。"他走近她,"光辉的十月正是普大同庆的日子──"
"行了,直接切入正题吧。"她又打断他。
"唉,你真没耐心。"
"耐心是看人、看事的,你龙门大少爷有事就快点说吧。"
"十月庆典多,舞狮团的工作也就特别多,月中国内最大的出版集团──泛亚,要我们为他们表演一场龙门跃,而咱们的当家──伟仔当天要订婚,所以,没人顶他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