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听多明哥之流的音乐会,我明白的。但来纽约,就要享受不一样的人生。"他调笑道。
"不怕未来的嫂夫人吃味?"穆法亚故意激他。
"她当然不能去!就咱们俩去。"
"谢了,吃饭可以,大腿舞就免了。"他仍坚持己见。
"哈!胆小表!"
"你才胆小表!要不,你就带准嫂子一起来啊!"他反将金皓天一军。
"好啦,跟你说实话,我们是要先去看跳'舞',但不是你想像中的大腿舞。"
"那是什么舞?"他还是想知道金皓天在搞什么花样。
"是兄弟就别多问。反正我不会让你的眼睛感到委屈!"金皓天下最后通牒。
"好,在哪里见面?"他终于松口。也许出去走走,可以冲散等待的窒闷。他相信一向讲求品味的金皓天,是不会恶整自己及兄弟的。
"我会来接你,晚上见。"
必机后,他正准备到饭店的游泳池游泳,房门却被敲响。"什么人?"他冷声问道。
"法亚,是我。"贾姬嗲声嗲气地在门外唤道。
他走近门边,以冰冷却不容反驳的语气道:"我想睡个午觉,你请回吧。"
"法亚!"她在门外跺脚。
"如果没有公事,就别吵我;若是公事,两小时后我会与你联络。"话落便离开门边,并按下客厅服务部的内线电话──
"两小时之内,我不接任何电话,也请在我的房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谢谢。"
放下电话,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心海的潮骚,仍隐隐向他漫来……
※※※
正午的阳光格外的温暖,风叶儿身着宽敞的家居服,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蓝天白云,连皮亚舅舅的福特老爷车驶进车库也没发现。
当沙士皮亚匆匆走进客厅,她仍旧没有回首。
沙士皮亚却没察觉她的不对劲,只是夸张地叫道:"我的乖宝贝!你得帮帮我的忙,不,是救救我!我──"还打算继续大吐苦水时,才讶见这个小甥女怪怪的。
他连忙以那只肥肥的右手,往她的额头探去──
"没发烧啊!"又将她的右腿给抬了起来端详,"脚也没有恶化啊!"
风叶儿在他的几番折腾下,这才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皮亚舅舅,你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发慈悲理我了?"他糗道。
"拜托,瞧您说得是什么话?我只是有点──"她抗议。
"有点发春!"他这会儿仔细一瞧她那疑傻的模样,的确很少见!
女人只有几种情况下会出现这模样,想当年他老妹迷上他那个中国妹夫时,就是这个模样?
"沙士皮亚教授,请注意你的修辞!"她佯怒地板起脸训示。
"老天,真的被我说中了!"他虽瞪大眼睛,却满脸笑意。
"你才发春呢!"发春!?多难听啊!
"风叶儿同学,请尊师重道。"他也依样画葫芦。
"是你为老不尊,别怪我无礼在后。"她才不认错呢。
"小丫头长大罗,小嘴越来越机灵了,那么现在看出我在想什么了吗?"他试图转回正题。
"我又不是灵媒,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索性往地上躺去,左脚、右脚地往上著,做起柔软操。
"丫头,对了,就是这个姿势,我现在正需要它的帮忙。"他打蛇上棍地指着她修长的双腿。
"干什么?"这眼神有鬼……她旋即放下脚,登地坐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我──"他突然吞吐了起来,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对一个小丫头说自己的心事,真的……很难启口;但不说,他势必得孤老一生,他可不要。
瞧他那一脸难得的见腆,风叶儿突然使坏笑道:"又是为了曼波阿姨对吧?"
曼波阿姨曾是国际小有名气的舞蹈家,年轻时不乏追求者,但她只醉心舞蹈,以致蹉跎岁月,但如今已近知天命的年龄,仍花容月貌,难怪失婚的皮亚舅舅会心动。
曼波阿姨的舞技十分特殊,不但有西方芭蕾舞的基础,还融合了东方的精髓,退休后,就致力舞蹈教学,还独创了一些舞码,很受纽约高级知识分子的喜爱。
由于她不作大型的表演,所以,想看她独创的舞码,就必须到她开设的私人俱乐部观赏。当然,如果对方出得起价钱,而且又"安全可靠",她是不介意移师至对方指定的地点表演。
唯一的禁忌就是,她旗下的舞者,绝不可和客人有私下交易;否则一经查证属实就立即开除。这么做,无非是保持舞团的声誉与舞者的安全。
四年前,她和曼波阿姨习过舞蹈,一学就是三年,最后一年,她因课业繁忙,只是偶尔去那里练习,当然最重要的"功课",是替皮亚舅舅观察敌情!
可是,皮亚舅舅也太不够努力了,怎么把了这么多年,也没将曼波阿姨拐进礼堂?!真枉她当了四年的"探子"!
沙士皮亚见自己的心意一下子就被戳破,只能乾笑。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风叶儿促狭笑道。
"曼波舞团的要角──莎曼莎受伤了,但今晚她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看她的舞蹈,所以,曼波想请你代莎曼莎上场。"皮亚讪讪笑道。
"不会吧!?"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
曼波阿姨是她的老师,她理当帮忙,可是,她有两个月没练舞了,今晚就上场……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是如此。"沙士皮亚再认真不过地点头o
"我想她不是这么轻率的人,何况她的学生这么多,而且个个舞艺精湛。"她还是不敢置信。
"但没有人比你更能跳好'妖姬'。"他据实以告。
"老天!"她突然惊叫一声,又瞥了一眼皮亚舅舅的脸,"是你把我卖了对不对?"
"嘿……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实话实说,外加答应她,今晚你一定会上场。"沙士皮亚一脸赖定风叶儿的模样。
"你是什么舅舅?竟然为了女人出卖我!我不跳,那个舞码太、太──"太露骨!
她的确可以将那种迷魅男人的妖姬诠释个七八分,但会点这戏码的客人,八成是想看出舞之外的"肢体"!
老天,她才不干呢!
"曼波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你未来的舅妈。"他讨好道。
"对,现在连'舅妈'也将我给卖了。"她气不过地嘟嘴道。
"叶儿──我的乖宝贝!"为爱疑迷的沙士皮亚,也顾不得形象地向她撒起娇。
"舅舅!"她感到头顶正冒着烟。
"对了,忘了提醒你,曼波说为了保护你,你可以破例戴上面具或是面纱表演,舞客也就不认识你了。而舅舅我也有个大礼要送你──"他这才想起"利诱"。
"面具……"这个主意还算差强人意!"那你打算怎么犒赏我这个大媒人?"她使坏的问。
"请你去本市最有名的蒂芬妮法式餐厅吃牛排。"他大方地宣布。
"不要。我要硕士学位。"她老神在在地威胁道。
"什么?!"连肚皮都在颤动,可见他有多激动。
"要不要一句话。"
"你这个死丫头!简直、简直……"语不成句。
"别吵,我得先练习一下,只剩几个钟头了,真怕到时候漏气了。真弄不懂现在的艺术──雪子要我演等爱的女人!你和曼波阿姨要我跳妖姬!真是物欲横流的纽约!丑陋的纽约!"她翻了翻白眼,为什么她只能扮演这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