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人言可畏啊!”她痛苦地闭上了眼,“你不在乎,但你的家人呢?我不想让你两难啊!”
“你不想让我两难,却将我推入了万丈深渊!绝色,你怎能如此残忍的待我?”冷霄苦笑了一声,眉心深锁着愁思。
“我没有!”她急忙地辩解。
他满是伤痛的眼中写着坚决,“我冷霄说出的话绝不收回,我再次对天立誓,此生只娶梅绝色一人为妻!她若不嫁,我则终生不发!”
得此良人,夫复何求?!
强硬的心登时软化,但心中的愁云却怎么也拨不开……
“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她扯着苦笑。
这下子冷霄恍然怔住了……接着,他倏地起身,将她抱个满怀。
“笑一个。要当新娘子的人,怎么可以没有半点喜色?”他反倒安慰她。
她牵强地笑着,喉头却紧得很。
“不行,这么笑不吉利!要快乐的笑,上苍不会一直错待你的。”他鼓励道。
她终于挤出一抹灿烂的笑,但笑容下却是无限的苦恼。
“对,这才对。”他再次将她牢牢地搂在胸怀。
“霄,我好怕……好怕……月圆之夜。”她突然松口,啜泣起来。
“别怕,有我,正如上个月的中秋夜一般,我会陪你撑过它。”他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
“谢谢。”
“谢什么?夫妻应是水鸳鸯,成双成对不离弃。”他深情地说道。
两人的喜宴终于在男女双方家长的首肯之下,于另一个月圆之夜举行。
冷府张灯结彩,上下忙成一团,梅绝色的双亲与兄长也赶了过来,更别说江湖奇人异士与朝中高官权贵全来贺喜,就连向来与冷霄不对盘的封寒冰也来致贺。整个冷府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只有两个人的心忐忑不安,就是新郎官与新娘子。
冷霄在送完客后,就立刻回到新房。
“你现在感觉如何?”他的心不比她轻松多少。良心说,他宁愿代她受苦,也不愿见她痛苦不堪。“我……觉得好奇怪,到现在我都没感到任何的不适,若真有,那就是——肚子好饿。”她自己觉得好笑。
冷霄霍然朗笑,“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安慰辞。”
“谁安慰你了,我是真饿了。从一早到现在,我只被媒婆喂了几粒早生贵子的桂圆汤圆,其他什么都没吃,她还不准我喝水,说什么小解不方便!真是……早知道就不——”话未落,冷霄即抢白。
“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他宠溺地纠正她。
“好,那可以麻烦你快掀头纱吗?这凤冠重死了。”她率真地说道。
“有哪个新娘子这么猴急的?”他拿起了红杆准备挑开红巾。
“快嘛!”她催促着。
“是,我的好娘子。”红杆一掀,绝美红颜遂现。
冷霄旋即怔在原地,因为,天生丽质的梅绝色向来不施脂粉,如今不点而朱的嫣唇艳如桃李,晶莹明亮的眼眸除了光彩,更增柔媚的醉人秋波;而纤盈的体态则披上一层火红的娇艳色彩,清妍纯净全隐在魅惑人心的鲜红下,取而代之的冷艳姿态逸射出令人无法直视的耀眼美丽,还带着某种惊心动魂的勾引。
“你……好美。”他终于回神。
她突然腮若红梅,“谢谢。”
因为,她也觉得眼前的冷霄比平日更俊绝慑人,一身红蟒袍将他原来就顾长的身量称得更加风雅贵气;精敛的目光也因宠溺心爱的女子而变得柔和而多情,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尽散魔魅之姿。
“我们该喝合卺酒了。”他清了清喉头开始倒酒。
“绝色,来,干杯,愿我们生生世世皆为恩爱夫妻。”他将一只酒杯交给她,并绕过她的手腕喝下酒。
而她也将酒杯凑近自己的唇。
从今起,她就是他的妻子!埃祸同享同担,不离不弃。
这合卺酒有点辛辣却又带点微甜,她从不饮酒,但还是将这酒一口吞下。
娘说,只有喝下合卺酒,才算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再辣她也要吞下。
或许……未来的日子也如这酒,辛辣之中也有甘甜吧?毕竟……她不像一般的女子,她还有月圆之疾,唉……
他似乎看出她的忧心,待合卺酒一饮毕,便覆上她的唇,再次保证:“生生世世我冷霄只有你一个妻子,一个叫梅绝色的女子。”
登时,她所有的顾忌一扫而空。
第一次她这么心甘情愿接受他的拥吻,第一次这么乐于忘却一切,投入这水乳交融的蝶吻中……
她主动回搂住他,再次温习那被他宠爱的记忆与柔情,包里着爱的灵舌就像两抹翩然起舞的灵魂,在热烈的缠绵中相依,在疯狂的旋律中起舞,进而贯穿了彼此,也燃烧了对方。
久久之后,他才松开她,再次怜爱地抚着她的脸,“我该让你休息的,虽然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我说过,要陪你度过今后的每一个月圆之夜,就不能食言。”
“谢谢你,霄。”她娇喘地低声说,还沉醉在先前的热吻中。
“夫妻何必言谢。只需记得,这之后得补我个洞房花烛夜。”他拧着她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不害臊。”她佯怒地推开他。
“你是我娘子,对你害躁,怎么成其美事?”
“讨厌。”她索性躲进被窝里遮羞。
“我也要上床。”他跟着爬了上来。
“你——”她打算推他下去。
忽然,一阵晕眩同时袭进两人的脑门……
“惨了,我们好像……着了……人家的道。”梅绝色突然开口。
“是封寒冰吗?”他咬牙切齿地猜道。
“不——是。”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他已经撑不住了。
“恩——师——”
“什——”
咚咚!两人一块昏倒在床。
门外的黑影却捋胡笑着离开。
只要过了今晚,绝色就该成为个完完全全的女娃了!
不!是女人了。嘿……
东方柔淡的曙色渐现,天亮了。
冷霄首先醒过来,看着自己与他的娘子和衣昏睡了整晚,这才想起来,昨夜被人暗算而不自知,一股怒气又因睇见枕边人的睡姿而笑了起来。
他曾问她,“可愿每天早上起床看见自己?”如今美梦真的成真,喜悦越泛越大……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他很惊讶,昨日他们的“昏睡”,似乎反而带来了“喜悦”!
因为,绝色好像没有“变身”的痛苦,所以衣衫才能如此整齐。
为了确认,他轻轻地掀起她的衣袖——
丙然藕臂如雪,看了教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于是,他便凑近吻了起来……
“嗯?”她娇吟,并未睁眼,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娘子。”他低噪道,之后又贪恋地低头吮吻着。
“嗯?好——痒。”她呢喃道,下意识地以纤细的手指搔着痒。
“娘子,天亮了。”他又吻向她的耳垂。
“谁?”她这才惊醒。
“你的相公我。”他呵呵笑了起来,“早啊,娘子。”
“早。”她瞪大了双瞳,才发现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对了,昨夜——”
“你没事。”他下了结论。
“我——没——发作?怎么……怎么可能?”她太讶异了。
“那真该恭喜你,我的好娘子,今后你不用再忧心忡忡了。”
“怎么会?难道是和昨日的合卺酒有关?”
“也许是。对了,究竟是什么人下的药?”他这才回神。
“是师父。”
“什么?是他老人家?!”他简直无法置信。
“不然还会有谁?”
“是他,问题就简单得多了。”
“什么意思?”
“那我就不用忙着捉人审问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