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容颜泛著冰河似的雪白,双瞳空灵,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瓷女圭女圭。她像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视焦仍旧凝在远远的天空。
他慌了!他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无助。
“玥璇!玥璇!你听见我的声音吗?”他大吼道,完全失去平日的镇定。
她仍旧没有反应。
“玥璇!”他索性将她柔美的脸转向自己,“你怎么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她仍旧顶著一张漠然的脸,像是没焦距地凝视著他慌乱的俊容。
“你——”他连忙按住她的脉搏,又急忙取出听筒,隔著衣衫听著她的心跳……
就生理观点而言,她是正常的!但是那漠然的神情,却像是存心与外界隔离的疏远。
为什么?如果他没有听错,先前她和离儿还有说有笑的啊!为何在一瞬间全变了样?
是因为他的出现吗?
她就这么不愿意看见自己吗?还是介怀昨日乔小虹那该死的一吻?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
“玥璇!玥璇!”他不认输。
她仍旧无语,心仿佛遗失了,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关注。
唉!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地,“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在将她轻轻地安置在床榻后,转身离去。
他无法接受,这个女人再一次“拒绝”自己这么彻底。
纪玥璇却在门扉轻轻关上的那一刻,落下了泪。
“我想回家。”她万念俱灰地低语。
这里没有她该眷恋的人!
可是……
她发现自己的心脏虽然在他的抢救下逐渐稳定,但是她的“心”却遗失了。
唉!是该别离的时刻了。
她悄悄地扯下点滴上的针头……
第七章
“铃……”午夜的电话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喂——”那端传来低沉的日本腔调。
“是我,易天令。”他沉重地说。
“天令?”山口尝君虽然惊讶,却不疾不徐地问:“玥璇可好?”
“你怎么知道?”话落,才想到可能是王晓月通风报信。就算不是她,以山口尝君的能耐,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他。
他只是笑,却不回答。
易天令旋即苦笑,“她不好。”
“连你都没办法治好她的病?”山口尝君无法置信。因为放眼世界,再也没有人比他医术更好的了。
“物理性的治疗当然难不倒我,可心病却是关键。”
“她还是不肯就医?”
“嗯。”
突然间,山口尝君朗笑出声,“真难为你了。”他清楚的知道易天令这个人眼高於顶、目空一切,只有人家求他开刀的份,还没有哪个人敢拒绝他;可是纪玥璇第一次就让他从台北飞往纽约的途中折返,如今人到了台北还是让易天令吃闭门羹!
这种“委屈”他易天令何时受过?
“你还笑得出来!”他有些恼怒。
能让隽冷自持的易天令失控,他还有点不能想像,难不成这个小子爱上了玥璇?
“你叫易天令对吧?”他怱然话锋一转,
“废话!你吃错药了!”
“我没吃错药,而是你。”他心平气和地说。
“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天令无所不能、所向披靡,想要知道的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知,除非你不用心,或是懒得费心。否则国际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窃盗案件,怎么能破除?”山口尝君直言不讳地提示他。
顿时,易天令扯著唇角笑了,冷静也旋即归位。“这回我又欠你一次。”
“好说。有关玥璇的状况,你就随时与我或纪家的人联络,免得他们担心。”他准备收线。
“等一下。”他还有一件事末说。
“还有事?”
“有关令弟山口贺夫那里——”
“他怎么了?”这回换山口尝君不安了。
“他怎么了我是不知道,只知我家那个小表妹殷离,大概和他结了梁子,我要出面斡旋。”
“殷离?难怪贺夫有天突然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有个未婚妻叫殷离。”
“什么?我怎么可能娶她!”他马上否认。
“三分钟前,我已经知道你不可能娶她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易天令已著了他小姨子的道了。
“去!你到底能不能帮这个忙?”他有些窘,飞快地拉回正题。
“帮。但是效果可能有限。”
“怎么说?”
“撇开贺夫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说,单就他这个人而言,他是一只笑面虎,你不惹他,他不会找你麻烦;但你若踩到他的尾巴,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这么说,我还得运用我的关系及设备,将殷离保护得滴水不漏才成?”他笑问,
“哈——身在极道之家,尽避我们现在已经『漂白』了,但势力仍无达弗届。不过,贺夫倒是提了个『建议』。”
“建议?”易天令霍地大笑,黑道分子还有建议?
“就是让殷离亲自登门道歉,并将她破坏的商业机密与程式修复,就放她一马。”
“看来,你老弟也不是省油灯。”
“我说过他是吗?”山口尝君也笑了。
“那我——”易天令话末竟,山口尝君便截下话。
“那我们就暗中保护殷离,既不伤手足情,也算是尽了承诺。”
“你真不愧是——”他打算夸山口尝君时,再次被打断。
“我的身分,你知我知即可。”山口尝君笑道。
“你这个朋友我这辈子是交定了。”收线后,易天令的心情亦雨过天晴。
也许他该再去看看,纪玥璇现在到底好一点了没有?
“少爷,少爷,不得了了!”田伯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易天令连忙起身拉开房门,“什么事?”
“纪小姐她——”田伯话末竟,易天令整个人倏如捷豹冲了出去。
一口气奔进别院,他看见纪玥璇昏死在地上,连忙将她抱了起来,重新安回床上。“该死!”
怎么连点滴也拔了出来?这个女人不知道这么做会害死自己吗?
睇著她紧闭的双瞳,易天令心痛不已,但医者该有的冷静却没有失去,连忙按下殷离房间的分机,“喂,离儿,快准备点滴针头!”
“什么?”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表哥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快!全新的一副!你快点给我醒过来,否则我就将你交给山口贺夫!”他威胁道。
一听山口贺夫这僭名字,殷醒顿时清醒过来,
什么亲戚嘛!一有了爱人同志,手足之情也不顾了!虽然他们是“一表千里”的亲戚关系,但也是亲戚啊!
见她没马上反应,易天令登时狮子大吼:“马上送来!”
“是!易大夫。”殷离嘟著嘴应道。
暍令过后,易天令再度凝视著已渐苍白的雪颜,刺痛的感觉再次侵袭著他的心头……
她将点滴拔下来做什么?一走了之吗?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只因为他被那该下地狱的女人不经意的一吻?
懊死!
突然,纪玥璇蹙起秀眉,低低地哼声,似乎很不舒服。
“玥璇?”他放低音量唤著,似乎怕吓著她。
“不要——”她仍旧紧闭双目,口中低喃。
“好,不要。握著我的手。”他安慰道。
她似乎陷入恶梦中,他能做的就是给予她适时的关怀。
他不愿见她有丁点的不适!
不行,她必须提早进行手术,否则以现在这种状况,恐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再次拿出听筒听诊,心跳似乎很微弱,却规律了许多。他又将心律调整器及相关的配备重新归位,便解起她的衣衫,挺立的双峰再度展现在他眼前,凝脂雪肤,正如她的人圣洁而不可侵犯,望著她,他有些怔忡了……
这时,门边有了些许动静,他赶紧将她的衣衫套了回去,并按下所有器械的开关,屋内旋即发出一种规律的仪器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