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男子少有轮廓能长得像他那幺立体出色的,但他又是绝对的东方,相较于西方人刀雕的高鼻深目,
包有一股俊雅及不可捉模的精练,加上天生贵族气息,连炽怒也带点诱人的风采。
突然间,她忘了反击。
纪孟然被她的潋滟波光直盯着瞧,仿佛受蛊似地为她不着一点脂粉的脸所惑,边散着不经意的多情。
突地,他一收劲儿,将她拢近自己的胸膛,贪索她的唇。在一阵狂野的惩罚啃啮之后,转为轻柔的舌忝舐,细细地挑逗着那两片艳色红唇,直到她忍不住轻启吟哦。
此刻两人正以身体与身体交谈,语言到底无法说尽心底的话,用嘴陈述又越说越乱,终至不知所云,陷入这种困境中的,没有比用身体交谈更好的方法。似乎让燃烧而至满足,任何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起码,他是这幺相信的。
她再次坠入情挑的炽热之中,双手早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项。
"我们是继续,还是打住——"他邪肆的双眼似假还真,修长的指月复却在上方来回巡礼。
胭红的蕾点又挺了起来,"我喜欢它热情的反应。
"
"你——你——别这幺做,这——这不在我们的合约范围内。"她努力的挡住被他的胸口。
"我们重新拟定一份合约吧。"他可不死心,"反正你是全纽约数一数二的律师,没什幺难得倒你的。"他拉开藕臂,头又埋进双峰之中。
"孟然——"她虚软地唤着,欲迎还拒,也弄不清自己对他的感觉了。
"我喜欢你这幺叫我。"很迷人!但他却没说出口,也许是私心,他不想让她处处站上风吧!
"我——"纤美的体态立时皱上一层娇艳的色彩,也蕴和着成熟与青涩。她的柔荑已抚住他的头,似在鼓励他这幺做。
久久未闻房间有任何声音的纪香缇,不安地悄悄打开房,却讶见这幅沁人欲醉的画面,酡红赫然爬满香腮。
"香缇,你逾矩了。"纪孟然还是听见开门声,有些舍不得让倪黛眉离开自己的胸膛。
"对不起。"纪香缇连忙退了出去。
"我们暂时休兵,好吗?"他也深受震撼。如果说他是个优游脂粉阵的高手,那幺今天是认栽了。
对于她的吻、她的气息,他有种全新的感触,那不只是直接的感官反应,还有那幺一点情感的渗人。
他知道如果没有"心",任何挑逗终究只是"动作",幕落则场散;但若有情有义,就会如浪潮一波接一波,永不止歇。
她怔忡了,犹如坠人他的掌中,任其掌舵。
他的以指尖盛载着无限柔情,沿着她的背肌缓缓滑下。
这样的温柔、似有若无的抚模,让她的感觉再度敏锐了起来,先前的舒服一转眼变成酥软难耐,就在她几乎准备回答"好的"同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又打散两人炙热煽情的氛围。
"进来!"纪孟然几乎是用吼的。
"对不起,门外有个男人——找——三嫂。"纪香缇知道这个时间、这种气氛下,另一个男人找上门,无非是"雨打黄霉头,田岸变成沟渠,才刚"合好"的小俩口,恐怕又将屋漏雨连连了。
"是谁?"纪孟然嚷问。
"他说他叫山口尝君。"纪香级一思及那人的容颜,竟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倪黛眉机灵地捕捉到她脸上的异样光彩,笑得梅绽枝头,"好,好。"她重新将婚纱穿好,兴致勃勃地往客厅走去。
纪孟然却误以为她水性杨花、念念不忘旧情,恶狠狠地喘了地毯一下,怒言继起,"可恶!"
"哥——"她不知道该不该回到大厅。
却闻倪黛眉喜上眉梢地朝房门里高声唤着,"孟然、香缇,请出来一下,见见我的好朋友。"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好歹他可是倪黛眉的"现任"丈夫,山口尝君这个过期货,他纪孟然可没放在眼里。
一踏进大厅,就为山口尝君一身合身的黑色劲装所吸引。
好俊的男子!
他大哥二哥的颀俊已令纽约的狂蜂浪蝶追逐不已;而这人一身雍华中还带着独凶是非善恶之外的超然,似乎在他的周围有一道墙,将所有人摒拒在外,即使冷冷淡淡、遥不可及,但周身所逸散出某种莫可言状的灵质之气,总能引人流连。
"恭喜。"山口尝君似笑非笑地端详着纪孟然,正在估量他是否有资格拥有倪黛眉这座美矿。
"谢了。"他也利落以对,根本没有攀谈的打算。
霍然,他觉醒了。
他在嫉妒!嫉妒有人较他之前拥有过倪黛眉,光想到这人也曾对她做过刚才他亲吻倪黛眉的亲呢举动,浑身像着人似的不悦。
"我想向您借一下新娘子私下谈一些话好吗?"山口尝君问得礼貌,却有着不容他人口拒的坚决。
"你说,我该怎幺回答你?"纪孟然高傲地顶起下颚。
山口尝君只是略略扫了倪黛眉一眼,不作声。
"孟然,希望你不介意。"她却已经做出邀请山口尝君到和室的动作。
山口尝君带着一点风清云淡的清冽,走过纪孟然身边,说了一句,"你娶了个好太太。"倏地,又瞥了一眼在他身后的纪香缇,澄清的黑瞳突然闪现奇诡的泽光。
才一秒钟,他掩去脸上所有的表情,跟着倪黛眉往前行。
第七章
山口尝君与纪香缇都走了后,客厅只剩下纪孟然与倪黛眉久久相对,不发一语。
他顽固地拒绝相信,自己竟然不敌山口尝君的魅力,他们间的谈话必须将他挡于门外!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突地降临,撩起他的无助,想请、又不敢承认这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已经混淆他的理智。这一切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可思议也太陌生,陌生到他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明天将与自己"结婚"的女人。
妒嫉、猜疑像颗种子在他心田生根抽芽。
"你不觉得你们故意回避我-是很失礼的?"他试图使自己的声调持平。然而,撒旦的符咒早已令他神神惶惶、行止难安。
他在吃醋?还是不能容忍被忽略的事实?
倪黛眉收住心海的潮骚与讶异,细细地打量着他。
"如果对方以为私下谈话对他而言是比较自在的;那幺接收的一方,自然得配合,这也是一种礼貌。至于'围观'者,我们并没有刻意失礼于你们,因为我们可没有当场咬耳朵、咕咕哝哝,那样才叫做失礼。"她说得条理分明,却耐人寻味。
纪孟然对于她狡猾的答辩,反倒滋生出霜刀雪剑的情绪,无法自控地月兑口而出,"你总是这幺理直气壮吗?你不要忘记,我是你现任的丈夫,从今以后不管我俩是真结婚还是假合同,总之,你顶着纪家的姓。入纪家的门,就不能不将我的感受、面子全计算在内!"
倪黛眉对于纪孟然带着情绪的言语,一如家常便饭根本不以为件。
她站了起来不想搭理他,并打算将这一身累赘的新娘礼服月兑下,好好睡个党,谁知才一迈开步子,又听见恶雷乍响。
"你站住!"纪孟然还真像只百分百的沙猪主义者,不容有第二种声音。
她怔了一下,还是止住了步子,却迟迟不转过身。
"你去哪里?"他仍不改言语上的迫人气势。
"月兑掉它。"她抖了一下婚纱。
"你的意思是?"难道说她想"逃婚"?开什幺玩笑,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她若真的胆敢摆这道乌龙,他非教她在纽约无法立足!
"它太沉重了!我月兑下来不成吗?"她说的是事实,却有种"双关语"的暗喻。仿佛指着秃驴骂和尚,意指婚姻就如这套礼服般的沉重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