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口尝君从容不迫地收拾手术器具,急救的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纪霍然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手术。
上一次令他大开眼界的手术,就是叶彤为他做的;眼下这人的技术,更是出神入化,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会以为这种事绝无可能,佩服之余,不免心生好奇。
“你究竟是谁?”不但能够通过他家的保全系统,还瞒过了他的保镳?
山口尝君那张有着上帝来不及取回的绝美面孔,自然地展露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薄笑,“说来话长,简单的说,我是‘浪潮’的朋友——山口尝君。”
“谢谢你。小彤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纪霍然的心思又回到叶彤的身上。
“一小时。”情人的眼中是容不下外人的。山口尝君不再赘言,从医箱中取出一帖药,“这是给她的。”
“这是……”他犹豫地问。
“黑风堡堡主手法十分残忍,为了有效的控制每个手下,便在他们身上安置了‘引言’,一旦他们有二心,就透过它,让背叛者痛不欲生!可怕的是,安装在每个人身上的引信位置都不同,而就属安在她身上的部位最残酷。”
“她的安在哪里?”纪霍然冷汗直流。
“表面上看来,他是安在她的手臂内侧下,但是它可直接牵引到女性的输卵管,也就是说,处理不当她很可能终生不孕。”山口尝君面不改色地解释着。专属于医生的冷静,完全在他优美的脸上表现无遗。
“什么!天杀的!我非杀了这个人不可!”纪霍然才发誓,不再说阴损人的话,又因这个震愕的讯息而破口大骂。
山口尝君只是浮着梦一般的浅笑,看着为爱发狂的纪霍然,“我的药可以让你有子嗣,如果你想娶她的话。”
“你——”纪霍然既感动又尴尬。
“我该告辞了。”山口尝君只是淡笑。
“等一下。”纪霍然不知为什么喊住他,却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欣赏,“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浪潮’要我代他这么做的。”山口尝君一点儿也不居功。
“那就有劳你代为说声谢谢!我希望有机会会会他。”
山口尝君不置可否,却在临走前,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浪潮’曾向我透露,黑风堡的堡主黑爵士,早于十年多前就去世了。自此之后,则由他的独生子雷门接管黑风堡。这个消息一直被他封锁着,平日他便以双重身份坐镇指挥黑风堡。应该这么说,他既是雷门也是黑爵士,而且还是三大死士之一的‘火龙’,也就是你愚弄的那个夜盗。”
“什么?!”他虽然知道雷门不是简单的人物,但还不知道他如此攻于心计!
“小心点,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自警告着。
“谢谢你,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敢动我的女人,就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一双如焚风烈焰的火眼,写尽他的炽怒与决心。
尝君当然明白他非池中之物,也就不再多言,却机灵地瞥见装睡的叶彤低声道:“她醒了。”
叶彤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经历这么遽烈的电击,竟然没夺去她半条命,也难怪这个风靡全美的狂妄男子,要为她痴狂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纪霍然真的有点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山口尝君见状,悄悄地退出纪宅。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叶彤面如槁木,声若古井,激不出一点生气。
“哭吧,骂吧!就是别这么自我折磨。”纪霍然心疼地搂着她。
叶彤不言不语,晶彩的双眸眨也不眨一下。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她此刻的写照。
原以为雷门深爱她,从不让“堡主”对她伸出魔掌,没想到他就是“堡主”,也是“火龙”!
偷窃“三星极光”之夜,她还以为他只是听命行事,怕她办事不力前来支援,原来……这一切全是他一个人的诡计。
他一个人扮演三个角色,玩弄她的生命于股掌间!
她一直最“敬爱”的大哥哥、惟一的“亲人”,竟是披着羊皮的恶狼,分分秒秒地监视她的生活、渗透她的世界,甚至让她相信,世上只有他,才是惟一可以倚靠的人。
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竟忘记了撤旦总是擅于伪装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坏”了,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擅于伪装。他欺骗她的不是爱情,而是她最在乎的“亲情”与“信赖”。
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
“小彤,小彤,别这样。”纪霍然猛力地摇撼着她。
叶彤一双明艳慧黠的眸子,忽尔漾起了迷离的愁雾,“我很好。”
“不!你一点也不好。”纪霍然激动地说。
“你——唉!”她当然知道自己糟透了,但她就是哭不出来。
最大的背叛便是“亲人”的悖离!雷门背弃了她,这个伤口是很难痊愈的。
尤其当她得知,那夜他为了得到她,竟亲自出马去偷“三星极光”,最可恶的是——他还将她丢在那里,径自逃命。纪霍然说得好,如果爱一个人爱得够疯狂,绝不会撇下她独自逃命。
因为她知道——今日若是纪霍然有难,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看来,雷门在某一方面是“爱”她的,但却是就他的益处来爱她;一旦与他自身的利益、安全相冲突时,对方就只有被牺牲的份。
简单的说,他不爱任何人,独爱他自己!为了巩固他的“所有权”,他不惜牺牲她“可能不保”的事实。单就这一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原谅他的。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不想结婚,或是拥有自己的孩子,而是从未遇到能够敲开她心灵的伴侣,如今见着了,却为雷门的卑鄙行为感到痛心!
他怎么可以剥夺她为人妻、人母的机会!怎么能?!
“啊——”最痛心的反击,在这一声长啸声中,完全逸泄出来。
她恨他,真的好恨他!
不明就理的纪霍然,以为叶彤的旧疾复发,心急如焚之余,便口无遮拦地恶咒,“死山口尝君,你是哪门子的大夫?!”
“哈……”叶彤急遽的狂嚎后继而大笑,痴痴癫癫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彤儿,不要吓我,彤儿。”纪霍然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搂着她。
叶彤继续狂笑,直到逸出泪光,笑声方止,整个人气喘吁吁地依在纪霍然的肩头。
“彤儿,你吓坏我了。我……”他扳正被乱发缠绕一脸的粉颊,又怜又爱地说着。
“对不起。”沙哑的歉意,此刻听来有着如天籁之音的欢愉。
“你——彤儿。”纪霍然迷惘了。
“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
“已经风平浪静了。”她试着挤出一抹微笑。
“彤儿。”他蓦然一阵狂喜,迅速印上她的唇,显然忘记前一刻她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事。
他是个熟练的引诱者,也是个为爱疯狂的男人,而她则是个学习力强的学生,在恋慕转换为爱的同时,很快地她以他吻她的方式,探出舌尖或吻或舌忝,回应他的热情。
他先是一愣,继而狂笑,“你果然是个热情的小东西。伤口还疼吗?”他可不想弄疼她。
“这儿不疼,那儿疼!”她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的小肮,痴痴地笑着。
“坏女孩,这么快就学会我的招数了。”他既惊又喜,温柔地将她长及腰身的黑发往后一拨,掬起她的香颚以火热的唇侵占她的一切,点燃她深藏的与热情。
原来,男人……也会这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