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往往不由人的理智控制,哪有什么理论可循?”不由的控制也要控制,至少她说出了那两个字“再见。
他“坏”到什么程度她不想去见证,“潇洒”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想去检验,她只想尊重自己。如果说她对他有爱,那么这份爱在爱情的世界中流于肤浅,因为她做不到为了爱不顾一切,单纯地付出;在亲情和友情的世界中流于邪恶,因为她做不到纯洁和坚定。难怪人家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存在单纯的友谊。那么他们就做不单纯的朋友吧,不过在她“不单纯”的定义里不包括上床,因为他没有资格拥有她的纯洁,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叫痛苦,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叫什么?同友说:叫自虐!
沐阳翻白眼,说她那个网友是“经典词典”,但她必须承认,经典的东西往往描述得贴切。自虐!她笑,她从来不是漂亮女人、不是温柔女人、不是会撒娇的女人、不是潇洒女人,但绝对是善待自己的女人,明知是自虐的事情她怎么会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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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利完成答辩的那天,她见到他的妻子,据说他妻子来公干,正好顺便过来跟他商量就业的事情。她早就答应过他答辩的时候去给他助威,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总是朋友,她不想食言而肥。
他的妻子很漂亮,长得小巧玲珑,嗓音很有磁性,属于那种既会撒娇又懂温柔的女人,据说是学文的,看上去比理工科的女孩子风情万种得多。她跟他妻子握过手后,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懒懒的笑,因为她霍然明了他当初没有留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不够漂亮。说白了,就是她没有足够让他付出承诺和努力的本钱。她这么想绝不是自卑也不是怨恨,是清醒,是勇于面对现实,因为她在他们的言语行动之间看到了体贴,却看不到和谐。如果夫妻之间说话做事显得很刻意的话,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故意做给什么人看,二是他们不相爱。她不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要做给她看,所以只剩下后面一个原因。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么这个人必定对他有什么好处,比如美丽,比如满足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比如解除了家庭和社会对于不婚的压力,比如她承诺了他的自由。内情她不可能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她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她不嫉妒。听说他结婚的那天还有一丝郁闷,见到本人她反而不嫉妒,连一点酸酸的感觉都没有。说实话,她甚至认为这样美丽且有味道的女人是他抓不住的,就不知道她选他是为了什么,想必也不是因为爱情吧。
在表哥家做饭时,他趁她上阳台的空档跟过来,低声问:“你笑什么?
她不解道:“什么笑什么?”
“你今天一直在看着我跟影子笑。”影子是他妻子的名字。
“呃……”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我是看到你们郎才女貌,登对得很,替你感到高兴啊。
“小骗子!他用力弹她的额头,“我不看你的表情都知道你在说谎。
“哎哟,”她痛得惊叫一声,干吗那么用力,额头一定起包了。
其他人被她的痛呼惊动,表嫂忙问:“怎么了?
她故意高声抱怨,“大哥啦,又弹我的头,影姐姐,你帮我报仇。
影子抿嘴浅笑,笑容却冷冷的,没有说话。她搭在影子胳膊上的手一顿,随即用力摇了摇道:“影姐姐,大哥这么喜欢欺负妹妹,他在家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影子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他很疼我。
“哦——”她拉长声,“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表嫂,你以前受过什么委屈都给影姐姐说,让她替你出气。
表嫂笑道:“嫂子才舍不得呢,你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我看你们还是商量商量去哪儿吧,总不好一直两地分居。”一提这个话题,大家都不做声了,这里自然没她插话的分儿,于是江平自动自觉下楼买味精去了。
晚上人睡时,梦里都是影子那冷冷淡淡的笑,所以说人不能做亏心事,虽然她跟他真的没什么,但出轨的定义到底该怎么算呢?她毕竟曾经跟别人的丈夫躺在一张床上。她这种人,还是不适合做第三者,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先心虚了,现实永远没想象的那么洒月兑。
影子只停留了一个星期就走了,表嫂说他们最终也没有达成一致,大哥已经去申城洽谈过,派遣证很快就可以发了。两地分居,如今的世道,两地分居若还可以长长久久,绝对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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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江平望着屋里一片狼藉,焦急地看着走来走去的表哥。他一通急电把她叫来,就说有急事,也不说到底什么事。
她风风火火地赶来,就发现家里跟刮了台风似的,没一个完整的地方。
“我,我……”表哥满脸涨红,额头不停地冒汗,“你,你表嫂进医院了。
“什么?进医院?她什么地方不舒服?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医院陪她?
“大哥陪着她呢。
“大哥是大哥,你是你,是不是叫你回来拿住院的东西?快,找个包,我帮你收拾东西,表嫂到底怎么了?不是孩子要出世了吧?”
“不是,还有五个月呢,是动了胎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表哥,你还傻站着干吗?快点动啊!
“平平,先别找了,你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好啊,那也得先带点洗漱的东西,要住多久?你要不要陪床?
表哥的汗冒得更凶了,“不要,她,她,她现在根本不想见我。
“什么?”她停下忙碌的手,转身看他,‘为什么?”
“我,我,我做了错事,被她发现了,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带动了胎气。
她有好一会儿只是直直地盯着表哥,然后低沉地一字一句地问:“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是一时糊涂,”他用力抓头发,“我对那女人不是认真的,是她勾引我。”
“哼!”江平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己不要上去扇他一巴掌。人家说女人怀孕时男人最容易出轨,难道他在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没想过妻子肚子里孕育的是他的骨血?
“平平,”表哥的声音可怜兮兮的,“你陪我去看看她好不好?她碍着你的面子,总不至于将我当场跋出来,我很担心她。”
“你还知道担心她?”
“我知道是我错,我该死,我混账,她怎么罚我都行,可总要让我见到她,让我知道她跟孩子都平安。”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重重地叹日气道:“还站这儿干什么?你不带路我怎么知道哪家医院?”
陶江平推开病房门,就看到表嫂惨白的脸,神情呆呆地靠在床头,眼神定在墙角的某一点,一动不动。表哥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喘。闻昊看到他们,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了表哥一眼,对她道:“孩子流掉了。”
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再看表嫂,她还是呆呆的,似乎没有发现房间中多了两个人。
“澜,”表哥扑过去,一下子跪在床边,捶着胸口喊:“是我的错,我不好,你打我吧,骂我吧,澜,你看看我,你跟我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