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狡黠地勾起嘴角,美美的笑容忽然变得阴森恐怖。
“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乖乖站着别动,让我杀个痛快。”
“是!”乌长云脑筋又没打结,“可我尚未和你这位大美人行夫妻之实,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哼!你方才说我只是长得差强人意,怎么才一眨眼,就变成大美人了?”言行不一,满口胡言乱语,水灵发誓非“做了”这个“畜生”不可。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乌长云可不愿躺冷板凳躺了半个月,又必须夜夜提防她的追杀,新郎棺做到这么窝囊,要传了出去,不给人家笑掉大牙才怪。
“好呀,那我也开个玩笑,戳你个几刀,咱们就将彼此过往的恩怨扯平。”她抄起利剪,毫不留情地猛攻过去。
“灵儿!”
真是的,瞄都瞄不准怎么杀人。他若是被她如此笨拙的举动杀伤,那才是最空前绝后的一桩笑话。
乌长云长手翻出,左掌擒拿,登时将水灵搂在怀中。
“我的好灵儿,你真恨我恨到非杀我不可吗?其实我俩早在千年之前使已结缘了……”他娓娓道出两人纠葛的情缘。
为何他的叫唤如此震慑她的心?他俩真是命中早已注定?水灵仰起脸,怔怔地凝视这寸许远的迷人脸庞;按捺不住内心激越的情愫,伸出颤抖的柔夷,轻轻抚触他的眼、鼻、唇、眉……唉!他若真是个“人”就好了。
“灵儿,”乌长云看穿她的心事,“我愿意为你放弃千年的修行。”他认真的眼眸盈盛着浓浓的柔情。“如果你真的非杀我不可,那么……”他把她手中的利剪取下,置于圆桌上。“你只要把我给你的‘火龙珠’毁掉,就足以令我永世不能超生了。”
“你……”她怎狠得下心呢?她要不是那么在乎他,也就不会气成这样了。其实她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她是担忧——无限的忧心忡忡,全是为了怕失去他。
水灵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这样捉弄她,连个“人”都不肯给她,偏偏让她遇上个“仙”,人跟仙怎么能结成夫妻呢?
她伤心地伏在他身上,哭得哽咽不已。
“你别哭。”乌长云也是百感交集。他原先只是单纯的为报恩而来,岂知会遇上水灵这样一名灵秀聪慧、婢婷绝尘的女子,今他情不自禁地一头栽进情海深渊里。
是缘?是孽?是冥冥的情牵?
“是我起的因,这果报就由我来承担吧。”他捧起她的脸,慎重其事的问:“告诉我,你爱我吗?或者……你曾经爱过我吗?”
水露一对明眸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她无法欺骗自己,也不想那么做,即便他仅是长白山上的一头猛豹,她也不曾动摇饼对他的情意。
她只是气他不肯早点说实话,但……那又如何?一样改变不了事实。
现在,她真真实实的偎在他怀里,这具与常人无异的胸膛正怦怦狂跳着,她岂能否认……
不!她是如此无法自拔地……
“是的,我爱你。”她郑重地点点头。
“万一……万一我因为与你相恋而违反天条,必须……”
“不用说了!”她素白的纤指按住他的唇,“我知道那会是什么结果,你听着,一旦你有任何不测,我也不会苟活在这世间的。”
“灵儿!”乌长云心满意足地淌下男儿的眼泪,将水灵紧紧里搂在臂弯里,闭目向上苍祷告,口中低喃……
陡然间,室内一片光华……
屋外雪白如画,银光遍野……
第九章
“是圣母娘娘来了。”乌长云领着水灵走出房门,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台阶下的青石板上。
水灵悄悄抬起螓首,眼前霞光万丈、气势如虹。两名银衣华服的童男童女,伴着一名雍容慈蔼的妇人,伫立在庭院之中,安详地望着她和乌长云。
“既种孽因,便生孽果。”圣母娘娘长叹一声,“乌长云,你可知罪?”
“是的。”乌长云肯定的点头。他知罪,也愿意受罚,唯一不舍、不忍割弃的是水灵。“请求圣母娘娘成全,长云情愿放弃千年的道行,做个平平凡凡的人,与水灵姑娘共守一生一世。”
“人间是个炼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必须三思而后行。”圣母娘娘苦口婆心规劝他。
“长云考虑过了。”他义无反顾地,但求跟水灵相偕白首。
“所谓色相,皆属虚幻,好比纯净宝珠,本来无色,红光来照,遍珠皆红;……然色即是空。”
水灵听她说的长长一大串,似懂非懂地,只注意到最后两句——
“一切因果,皆为前缘,念你一片善心,本座成全你便是。”
灿烂的光芒,随着她的离去,渐渐地冉退、冉退……直到天地间再度陷入一片幽暗寂静之中。
水灵一直不敢转头望视乌长云,怕他一不小心又变回黑豹大哥的模样。
圣母娘娘成全他?成全他之后……难道他失去法力,牺牲掉千年的道行,这样就可以很“正常”的做她的郎君?
天地无涯,波澜壮阔,水灵对人世别无所求,她仅仅渴望紧紧缠住乌长云,直到永远永远……
“起来吧。”乌长云伸手轻柔地将她扶起。
阿弥陀佛!他还保有人形。水灵颤抖地抚过他的脸,滑向他的胸膛。她很仔细检视一番,可不想又被他骗去。
嗯!很好,果然是个如假包换的“人”。
“检查完毕了吗?”乌长云很合作,自动自发的把所有的钮扣全部解开来。
“嗯哼!”水灵注意到,他的胸毛少多了,的确比较像个人样。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房睡觉了吧?”他已经天人交战了一十五天了,这种超强的毅力简直可以和柳下惠别苗头了。
“可以,不过……”水灵娇弱地依偎在他身上,“刚刚跪得两腿发麻,走不动了,你抱我。”
“乐意之至。”乌长云巴不得能够抱她一辈子。
但是他并没有把水灵抱回房里,反而大步走往后花园的草坪上。
“很晚了,你不睡觉竟还有心情赏月?”水灵发现他把她放在草地上,而且身子一直压过来。他想干嘛?
“今儿是初一,天际只有一弯残月,且又被云层遮去了一大半,怎么赏?”
天候原即酷热难当,又抱着水灵走了一大圈,衣股都被汗水湿透了。乌长云以“纳凉”为由,将衣服剥个精光。
“你……夜深露重,当心着凉。”水灵从来没见识过男人的赤身,即使和他拜堂成了亲,也仍处于“冷热交战”的阶段。今儿个突然见他袒裎相见,不觉红潮上涌,连耳根子都未能幸免。
“不会的,这样好凉快,你也月兑了吧,如此才算是名副其实的‘夫唱妇随’。”他非仅怂恿她,并且很鸡婆的助她十指之力。
“我?我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呃,不对,是黑天暗地之中,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由不得你,现在我是一家之主,三从四德里面有一条叫‘出嫁从夫’,听过吧?”他动作迅速,三两下就逼得水灵也跟他袒裎以对。
呵!这女子!雪白彷如凝脂般的肌肤,在如此暗夜之中,依然晶莹剔透,散发着强大的吸力,令人目眩神驰,心神震荡。
他贪恋痴狂的眼神,教水灵羞赧得无地自容。他……他该不会在这种地方要她吧!
有太多沸腾的热血在他体内奔窜着,每一滴都蠢蠢欲动,企图得到淋漓、酣畅的释放。乌长云忍俊不住,坚决地一把拥住水灵,强硬地掠夺她的唇、她宛然愤起的酥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