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僵,她大气不敢喘地任他又把她抱回去,并且,这次锁得更紧。
仿佛满意嵌合着他躯体的柔软再度归位,他深呼吸一口,仍在睡境中。
动也不敢动的她,一直到他的呼息平稳之后,这才悄悄松下一分紧绷的身子。但……她不能就这样被困住啊!
蹙眉、转眸,无意间看到被扔在枕头上方的衣裳时,她忽然有了主意。.
再次小心地从他怀里伸长手,她又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她的衣裳勾到手里。用一只手在那团皱乱的衣裳里翻找,一边还得注意有没有惊动到他。幸好,她终于找到那包贴身香袋了。
微颤抖着手指,她拉开香袋,很快自里面取出一根针。
回眸,爱恋深情地望着他的脸,但她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于是下定决心将手上长针往他身上一扎。
不舍地微红了眼,她忍不住伸手用力抱住了他,并且在他柔软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我不想离开你,可我更不愿为难你……对不起……对不起……请你……请你原谅我……”
***独家制作***bbs.***
玄溟寒肃着一张俊脸,而他那双阕黑危险的眸,更是眨也不眨地紧瞪着面前这正掩不住满脸得意的嚣张女人。
“你承认是你的侍卫将争晴偷偷带走,难道你以为除掉她,朕便会答应你的要求?”语调不带怒气,不过一屋子的人都感受得出来其中的警示意味。
莫名一直睡到近午时才醒的玄溟,意外地没在身畔发现争晴,召来侍卫,这才知道争晴在黎明前已离开房。待所有人在行宫内外遍寻不着她,再加上有人报告从昨夜至今午,只有圣罗的几名骑士和一辆马车在今晨出宫,他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亲自来找圣罗问,而她竟毫不隐瞒地承认争晴的离开是她策画的。
他极力忍下噬血的念头。
圣罗艳丽的娇颜漾出了灿烂的笑,因为她清楚知道,这向来如狐狸般冷静的男人,此刻的情绪绝对跟“冷静”扯不上关系。她的确惹火他了。
“你错了,让你爱的女人离开你,只不过是本帝要『报答』你以前三番两次拒绝本帝的惩罚而已。本帝救你,可是看在青鹏的份上,否则你以为本帝还会管你死活?”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
青鹏?
玄溟一诧,没料到会自她口中听到二皇弟的名。
“你和青鹏相识?”思绪迅速转过,他盯着她的目光多了抹深意。
不是为了和他结亲,而是为了报复才拐骗争晴自动离开他,所以她的目标也包括青鹏?
圣罗仰起精致的下巴。要说任性霸道,这天下可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有条件。
“哼!你那位好弟弟明明已经臣服在本帝的手下还打死不认,本帝知道他躲回盛朝来了,所以本帝要跟你提的确实是结亲,不过对象是他不是你。”就算是谈起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仍是未显露出女人家的娇态。
“本帝要用干香醉换你盛朝的楚王,如何?”
被这戏剧性的转折弄傻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艳冠天下的女一市。
玄溟则是毫无困难地听出她蛮横的声音下对青鹏的烈情。
挑眉,他感兴趣地抚着下颔,接着深沉地笑了。
“要换青鹏是吗?行!不过本帝却想跟你把拐走盛朝未来皇后的帐先算清楚。”
第八章
一个月之后。
盛朝南方的小镇,一间稍离街镇中心、屋瓦残破不堪的脏黑简陋房舍前,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瘦黑妇人,两手拉着两名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不断跟才退出屋子的圆脸少女弯身道谢。而背着药箱子的圆脸少女不仅用她那令人听了会心安的轻暖声音抚慰着满脸愁苦的妇人,在临走前甚至还塞给妇人一些钱,要她替丈夫和几个孩子买吃的。
熬人惶恐地推辞,圆脸少女却以不再帮她跌断了腿的丈夫看伤为要胁,终于让她颤抖着双手、含泪收下钱。
不厌其烦又叮嘱了妇人几样看护伤口的要点后,圆脸少女才总算放心地离开。
日正当中,她踩着轻快的脚步回到镇上,先到唯一的一间药铺采买了几样药草,她不怎么意外药铺兼大夫的张老板仍是跟她说治伤的那味重要药材缺货。
没跟张老板争辩他摆在门后架子上的正是“缺货”的药材,争晴只付钱,拿了其它药草就走。
女乃娘早就警告过她,镇上的张老板对她总是免钱帮一些穷苦人家看小病治伤很不满。她当然知道自己挡到人家的财路,但是为医者不就是要见苦救苦吗?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人因为没钱治病便饱受折磨,甚至为了治病四处去借钱,最后连栖身之所都没了。
她也很想与人为善,不过她根本无法苟同张老板的作法,而且更无奈的是,他掌握的是镇上唯一的一间药铺。
只是他有他的做法,她也有她的对策——附近的山上有她想要的药草,除非他把整座山都买下来了,否则她还是会有办法去采到她需要的药草,或者替代药草。
女乃娘一直替她保守她身分的秘密,所以在这小镇上她才可以待得如此自在。不过偶尔遇到张老板这类人时,女乃娘和赵大哥、赵二哥也会生气得想抬出相爷千金这身分教训教训他们。只是考虑到她,女乃娘他们至今仍守口如瓶。因此对镇上的人、附近的邻人来说,她只是女乃娘一个以前照顾过的、从京城来找女乃娘的、暂留在此的小泵娘而已。
上一回,争晴来找女乃娘就是在江上遭遇风雨落船,也因此和玄溟有了交集。而这一次……
脚步在女乃娘家门前停下,她又想起他了——事实上,自一个月前从夏阳行宫离开后,她很少没有不想他的时候。
那一天,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改变主意,她在玄溟身上扎了一针使他睡得更深沉,然后便去找辉罗女帝。而辉罗女帝彷佛算准了她最后还是会去找她,她很快就让她坐上马车,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避过行宫护卫载着她出宫。
辉罗女帝的四名侍卫一路护送她到南方才折返,接下来她又自己走了几天的路程到女乃娘家。而直到今天,女乃娘都还以为她只是像以前一样总会隔段时间就来找她,完全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女乃娘虽然有发现她时常无缘无故心思就飞到九重天外,笑容也变少了,还曾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面对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女乃娘,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透露。她不想让女乃娘担心。反正京城的事很少传得到这里,所以她也不以为女乃娘会听过她和皇上的一些传言。
就是因为怕一回京会触景伤情,所以她才决定直接到离玄溟最远的南方小镇来,她想先整理自己的情绪,等到她的心情准备好了,她会回去。
或许……此刻京城传的最新消息是,皇上即将和辉罗女帝结亲的大事……
每回只要脑中浮现他的手牵着辉罗女帝、他的笑自此给她,她的心仍是会痛。
为了他、为了盛朝,她虽然决定主动离开他,她却怀疑自己这辈子忘得了他……
怎么办?她还是这么地这么地思念着他啊!
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什么?她偷偷地自他身边逃开,原本希望她可以为他解决麻烦,此刻看来,有麻烦的是她。经过这段时问,她冷静了许多了,却发现当时她真是被辉罗女帝的那些话弄昏了头,自以为是的离开了玄溟,可向来最信任他的不就是她吗?所以就算辉罗女帝威胁她,她是不是也应该让他知道?也许他早已有了因应之道,也许她的离开根本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