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和王爷傍晚一见到亲自抱了个睡昏了的小泵娘进府的皇上时,会惊讶得差点回不了魂。
所以,那些有关皇上在相爷府春宴上和相爷千金以猫传情、前阵子相爷千金还蒙皇上宠召进宫的种种传闻全是真的?那么若再加上今晚发生的事……她发现皇上对这位虽然没有相爷千金该有的娇贵之气,但却让人感到亲近可人的争晴姑娘情有独锺呢。
玄溟略一思索。“先准备晚膳上来,她应该饿了。”意思明白。
燕王妃的唇角露出了然笑痕,看了表情仍不自在的争晴一眼,便退出房。
燕王妃一离开,争晴便面向仍坐在床沿的玄溟。她已经努力将刚才燕王妃说的那句话抛开,专注在燕王妃稍后透露的事上。
“皇上,蓝侍卫他们都在等着您回宫,您还不走吗?”想到自己竟是让他乱跑的罪魁祸首,她就有些不安。虽然,心里其实是有些震撼和感动啦,但比起他的安全,她更情愿他乖乖待在宫里。
“叫我的名,争晴。”双臂环在胸前,他懒懒劝哄她。
她耸耸肩,如他所愿。“玄溟,你方才说的饿了的人,该不会是指我吧?为什么你只想到我饿不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其实你应该跟着蓝侍卫他们回宫才对……”
“我也饿了。”他开口,一句话便成功堵住她想把他往蓝侍卫他们那边推的努力。
而且接下来,他还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像时常光顾燕王府似,他三拐两转就来到已经摆上一桌好菜的膳厅。
在这同时,刚才出现的燕王妃也伴着一名健硕威猛的男子一起踏进厅。
男子正是燕王。他一看到被玄溟半拥着走进来的争晴,立刻毫不生疏地朝她豪爽一笑。
“争晴姑娘,不介意和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争晴很快就被爽朗不拘小节的威武王爷收服了。
同样的,争晴全身上下洋溢的生动鲜活气息,与慧黠又直爽的表现,也让燕王澄云对她这位丞相千金有了深刻的印象。
气氛热络的席间,澄云亲自为玄溟倒了杯酒后,终于忍不住笑眯了眼,盯住他的脸关切道:“皇兄,您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除了争晴姑娘的声音,您也记得住她的模样吗?”光这一句,他就可以断定这位争晴姑娘在他皇兄心中的地位了。
没想到他这古怪的一问,立即引起争晴的好奇。她一边喝着汤,疑惑的视线不由得在燕王和玄溟脸上轮流打转。
燕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明白夫婿此话用意的燕王妃关雅儿,转眸捕捉到争晴莫名其妙的表情,立刻明白她对皇上那只认声音不认人的怪癖毫无知悉。
很多人知道,皇上对声音有一堆怪癖,但却很少人知道他有一个最不为人知的怪癖——事实上就连她这嫁给王爷两年、与皇上碰面也不过数回的皇弟妹,恐怕也仍在他只认得声音的名单之列。所以,不但是王爷好奇,她也好奇皇上的答案。
玄溟当然清楚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淡瞟他一眼,他将目光移向争晴,眼里有抹令人捉模不定的笑意。“记得。”没让他们失望,给出这个答案。
澄云不可置信地呼喝一声:“什么……皇兄,你你……你不是说笑吧?”
他淡哼:“我像在说笑吗?”
嘴巴张了又合,最后澄云只能搔搔自己的下巴,抱怨起往事:“皇兄,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了!认自己兄弟的脸花了五年,认人家姑娘却连一年都不用!若是让母后和其他兄弟们知道了,大家肯定会发狂!”除了皇帝大哥那些大大小小对声音令人莫名其妙又偶尔好笑的怪癖,几乎只有他们这些家人知道他这位皇帝大哥向来只用声音认人,不过要说最惨的还不是他。他们最小的七皇弟因为与皇帝大哥年纪差距稍大,再加上他自小就爱东玩西跑,现在也不知道又道遥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至今皇帝大哥仍仅认得他的声音。
那么皇帝大哥记得争晴姑娘的模样,果真是大事一件对吧?
听他们对话到这里的争晴,似乎也听出了些端倪,但她又不是非常确定。他们的意思应该是,玄溟记人的功夫其实不太好……不过燕王说他记一个人的脸花五年的时间,这……应该只是夸张的说法而已吧?
那他……说记得她的脸,她该感到荣幸喽?
没提起母后已经知道的事,也没理会澄云的哀嚎,玄溟瞅着争晴半惊奇半迷惑的大眼。
“争晴,你吃饱了吗?”他微笑问。
争晴把碗放下,朝他点点头。
他悠然起身。“我让蓝侍卫先送你回相爷府。”
没多想,争晴再对表情各异的燕王夫妻谢过他们的招待后,这才跟上已经步至厅门的玄溟身后。
待他们两人,连同那些等在外面的所有侍卫一走,澄云才总算回过神来。
“……皇兄,不是因为难得记住人家的脸,才对争晴姑娘兴趣这么大吧?”
“不,我可不觉得皇上是这种人。”关雅儿娇颜尽是玩味。“也许情况正好相反。”
呆了一呆,接着澄云豁然大笑。“说得也是!这才是皇兄!照这样看来,不久后我们盛朝就会有个皇后娘娘了,我一定要赶快去跟母后和其他人说这件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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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晴满是惊讶地被扶上同一辆马车。
待他们一坐定,马车便立即放蹄疾行。这下,她连再反对的机会也没有了。
“皇……玄溟,我说过你若是不放心,就让一名侍卫陪我走回去就可以了,你真的不用大费周章亲自送我回去……”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她聪明地赶紧改口,并且试图再说服他。
方才跟着玄溟踏出燕王府大门,她真的以为他是这么打算,没想到道别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她就被他“挟持”上马车了。
玄溟仍将她按在自己身侧。
“其实我最想做的,是直接将你绑回宫。”对照她的躁动,他显得气定神闲多了。
一颗心差点跃出胸口,她猛地仰起下巴直瞪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一挑眉,他扣在她腰际的臂膀略一施力,便将她搂近他的胸膛。他垂首睇着她惊骇得猛然大睁的眼,和她颊上陡升的红晕。
“争晴,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出宫来见你吗?”他向来都是锁定目标,接着毫不迟疑出手得到他想要的,可对于争晴,他却难得地多了几分耐心。但即使如此,想将她留在身边,好得以时刻见到她、触模到她的强烈渴望,已经在吞蚀他的耐心了。
靶受到他强硬的怀抱,争晴的脑袋轰地一震,一时无法思考。因为这样的玄溟,她以前根本没想过。
“……我……你你……先放开……”他的怀臂、他的体温是她不曾如此近的贴触过——呃……当然,一年多前在那场船难发生时,为了救他,她背着他的事不能算——她抗拒地想推开他,却发现她的力气对他根本毫无作用。
“告诉我,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曾不曾想念过我?”低嗓融着亲密的气息,他瞬也不瞬地望进她的眸心。
一直以为自己力气不小的她,这时才知道,当男人想利用天生体格优势制伏人时,她根本难以挣月兑。更尤其,这男人用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那宛如会摄人心魂的暖嗓和魅眼——至少她现在就很乾脆地放弃挣扎,着迷地呆望着他俯近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