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妳的大师兄!忘了他吧……”低沉而诱哄的嗓音回荡在她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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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清早。
赵棠棠醒来,发现自己一身睡衫躺在陌生的房里。她摇摇头,很快记起昨天发生的事。
但她的记忆只到她随叶子来到这问房,之后……
低头看了自己身上被换下的衣服,她不禁垮下了脸,不过又赶紧振作起精神。
转头瞧了一眼大亮的天色,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换上衣服。而就当她刚穿好衣服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妳醒了?”看到站在床前的赵棠棠,叶子稍一愣,但仍没迟疑地将手上的洗脸水放到小桌上。“赵姑娘,妳醒了正好,我们爷在等妳要一起用早膳。”朝她点头。
一会儿后,赵棠棠已经置身在空气清新的凉亭下,和一身神清气爽的元岁寒对坐着吃早餐。
“……抱歉,希望我昨晚没给你们添太多麻烦。”在开饭前,赵棠棠为自己的可能失礼举动先道歉。
元岁寒挟菜到她碗里的手顿也没顿,他微笑道:“妳是指妳忽然睡昏,害叶子手忙脚乱,以为妳是被人暗算偷袭的事吗?”
赵棠棠闻言,心猛跳。“啊?我……我有这样……”一时慌了。
“妳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眼一抬,他的锐眸直视着她,单刀直入问。
“我……呃……我哪有问题,你瞧我人不是好好的!”被他的黑瞳一盯,她不自主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回道。
他……不用知道这种事吧?眨眨眼,她有些心虚地低头猛扒自己的饭。当然,她这时才终于发现碗里多出的菜,微楞,又忍不住朝他偷瞄去。而这一瞄,她的视线却收不回来了。
元岁寒准确攫住她的目光,俊脸上的笑意转淡。“其实妳有顾忌也对,对妳来说我还只是个陌生人,妳是不该跟我说太多……”
“我没这个意思!”他的话令她一呆,怕他真误会她了,赶紧说道:“你救了我两次,我也当你是朋友了,你又怎么会是陌生人?我真的没问题,我只是……只是一到天黑就会想睡而已嘛……”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元岁寒的眉微蹙。“只要一到天黑……”记起她昏睡两次发生的时间了。
好啦,她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啦!
赵棠棠圆眸一转,脸上紧绷的表情放松了。她耸了耸肩,“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就连大夫也找不出来我到底哪里出问题。反正吃什么仙丹妙药都没用之后,我自己也习惯了。总之只要天一晚,不管我再怎么抗拒、用尽镑种方法,到最后我还是会眼睛一闭,睡到不省人事,所以天还没黑,我就要赶快回房躺下。”她说得很轻松,但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这也是除非必要否则她不出师门的原因。
对他不好意思笑笑。“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们了吧?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们的……”
凝视着她甚开朗的笑脸,元岁寒知道她的状况后,对于姚千浩的不悦与不满更盛了。
那家伙明知道她的情况,竟还放她在身后面对险境!
懊死!
赵棠棠说完,心理负担一下子减轻,于是开始不客气地吃起她的早饭。而且礼尚往来,她也替他挟了菜。“元堡主,你不饿吗?不会是听了我的事影响你的食欲吧?对不起喔,是你自己想听的。”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真的是他逼她说的嘛!
见她的举动,元岁寒的面色稍霁。他执筷,慢条斯理吃起了早餐。
赵棠棠笑了。
清晨的风徐徐吹拂,凉亭的气氛和谐融洽。
两个人悠哉地用完早饭后,立刻有下人将碗盘收拾走,并送上热茶。
而赵棠棠一边喝着茶,一边舒适得差点要闭上眼睛听风声鸟鸣了。
出来这么多天,她几乎都快忘了上回能如此惬意喝茶是多久以前了。就连前两天的牢狱之灾,她也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她可没忘了她的任务和大师兄他们的事。
“……元堡主,我……”把茶喝完,杯子放回桌上,她想到似乎该去打探大师兄他们的消息了。
何宽和刘尚不知道跟大师兄碰头了没?
这个县太爷虽然因为元岁寒才放了他们,但他不会再为难大师兄他们吧?
罢才的惬意心情消失无踪,她开始焦躁起来。
元岁寒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急。
“妳该走了。”他乍地开口。
“啊?”反倒是她错愕了。
元岁寒唤来随身护卫。他从铁衣手上拿过弯刀递给她,“这是妳的刀。”垂睇她讶然的模样,他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妳的大师兄已经在前面等妳了,妳走吧!”
才收起刀的赵棠棠闻言心一跳,又惊又喜道:“什么?大师兄来了?”立刻转身就要跑。不过她猛地又顿住脚,旋身面向元岁寒。
“元堡主,你是不是会去武林大会?”她满是期待地问他。
原本元岁寒见她一听到姚千浩的名字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俊颜倏地微微铁青,可没想到她忽然又回来,用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白大眼专注地看着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剧烈收缩——是因为她。
脸部刚硬的线条瞬间变得柔和,他强压下想伸手抚上她红润的脸颊、欺上她水女敕粉唇的,给了她一抹意味极深的笑,与一个保证。
“我会去。到时,我们再见吧。”
对他回以灿烂的笑靥。“好!我一定等你!”点头,她这回真正转身跑开了。
叶子和铁衣两个人跟着她前去。
站在原地的元岁寒则一直看着她瘦削却充满生气的身影消失了,这才慢慢收回复杂的目光。
“……如果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概会很后悔刚才回头……”他的声音近乎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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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棠棠在经过这两三天的受难、折腾,到最后意外的被元岁寒解救,现在她终于又和姚千浩会合重逢。
她被元岁寒的两名护卫带到前厅去见大师兄,而在在场一名据说是哪位大官总管的压力下,县太爷和他那嚣张,但此时却一脸畏缩惶恐的独子梁大成,一直不断对她低声下气地道歉。
稍晚,他们离开了官府,然后快马加鞭赶往下一个城镇——杨柳儿在那里等他们。
在途中,姚千浩简略述说了他这两天忙着透过关系找人来营救她的过程;而她自然也把她怎么被元岁寒从牢里救了的事说给他知道。
直到这时,姚千浩才知道元岁寒在官府的事。他更料不到,竟是他出手救了棠棠!不过当他瞧师妹在说元岁寒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有些诡异的,他觉得不大舒服。
虽然元岁寒在武林上的风评不算好,但他救了棠棠是事实,站在道义上,他应该可以撇开成见,至少对他心存感激。可他竟意外对那男人更加深敌意——没错,是敌意!
姚千浩被自己这清楚的感觉吓了一跳,但他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元岁寒——那救了师妹的男人有这种感觉。
一路上,他就这样被自己那莫名的情绪困扰着。不过,在师妹面前,他将这情绪隐藏得很好,他甚至没露出半点不悦的神态。
近傍晚,他们已赶至梅岗镇和柳儿会合;而何宽、刘尚则在昨天接获讯息也赶到了。
杨柳儿见到历劫归来的赵棠棠也很高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又不舒服,或是怕耽误了到武林大会的时间,一会儿她就绷起了脸,反对他们为了她要再在镇上停一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