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环在胸前瞪着浴室门。她打算让他对着门板和她说话?
“你知道Anne喜欢你吗?”不想让这问题一直梗在心里,她问了。
范冬阳的眼光一闪,表情顿悟。
“原来妳是为了Anne!”他好气又好笑。“我是知道她喜欢我,我也不能阻止她,可是妳看不出来我对她跟对妳不一样吗?”吃醋了?嗯,好现象!
“那你干嘛让她一直缠着你?”
原来她不了解他的心意。“因为我不想让妳一个人全程照顾我,那太累了,而且我也没让她缠着我。妳一直在我身边,她想对我怎么样好象也没办法喔!”
“听起来你似乎有点失望?”无理取闹是女人和情人的权利。
“郭二小姐,妳皮在痒是不是?”忍不捶开门的冲动。
里面没应声,不过隐约传来水声。
“秋,妳在做什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忍不住好奇地朝里面探问。
好象还有愉快的哼歌声……
“洗澡啊!做什么!”高兴的回答跟着传出来。“去去去!你不是在忙你的工作?别管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这女人!又做出这种出入意表的事了!
她情绪的变化还真快啊!
站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的泼水声,范冬阳还真有种被遗弃的凄凉感。不过同时,她就在里面沐浴洗澡的画面却立刻让他眼眸微光闪烁,血脉偾张了起来。
他不自主伸出手握在门把上,转动。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它竟被转开了。
范冬阳微诧,而这意外的惊喜他并不打算错过。
他微微一笑,轻轻打开了门,再在身后关上。他看着在一片热气氤氲中,她正一丝不挂地站在莲蓬头下冲水,浑然不知浴室已被入侵仍在愉快地一边冲着身上的泡沫、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男人都是狼,别忘了!
一会儿身后,由浴室传出来了女人的惊声尖叫和男人的邪气笑声。不过,又再一会儿后,里面的声音已经演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申吟和喘息……
一室春光旖旎。
铃……一阵持续不停的声响,终于将她自倦累的睡梦中叫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郭晏秋坐起来就要找声响的来源。不过她才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她先是感到微微凉意,才低头看了自己一下,然后,一身赤果未着衣的自己马上让她微呆,再很快回想起发生的事。
铃声还在持续,而她也总算清醒了。
转头看向床的另一边——没人!
范冬阳人呢?
跋紧用被单掩住自己,她低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床,想到昨晚被那家伙从浴室再到床上吃干抹净的画面,她的脸立刻热辣辣地红起来。
不过耳边一直不间断的噪音没让她有心思再想下去。
眼睛搜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她也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叫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饭店房间电话。
她伸手接了起来。
“哈啰?”如果是饭店的moringcall也未免太锲而不舍了。
“妳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话筒那头,传来的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冰冷女声。
冰晏秋一怔。“什么?妳是……”突然记起来了。“是妳!”她叫出声。
“哼!看来妳还没忘记。不过妳受的教训好象还不够让妳印象深刻!”
难道她之前在公寓前受到三个流氓的攻击,就是这女人……
“妳到底是谁?”她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头皮不由得发麻。不会吧?这里是纽约!这人竟然能追打电话到这里来?难不成……她一直被这个疯女人跟踪?
“如果妳想要范冬阳还活得好好的,就到隔壁1180号房来!”只留下令人心惊胆跳的两句话立即切断电话。
冰晏秋脸色一白。
冬阳?!
一醒来他就不见踪影,再加上那女人的恐吓,她当下有了恐怖的联想——
他被绑架了!
心慌意乱的,她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套上衣服,接着就往门外跑。
他怎么会出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又是怎么出事的?那女人是不是说要他的命?……
不过……她总该带点什么防身好吧?说不定她得跟一帮歹徒火并才能救回他。
冰晏秋在冲出门前,突然又折返回来,抓起她的行李立刻在里面一阵急翻找。一下子,她找到了一柄瑞士刀放进了口袋。
她继续跑出房门。就在隔壁,她发现了1180的门房号码牌。
紧张地深呼吸一口,她再努力维持镇定地敲了敲门。
一会儿之后,门里却没人应声、也没一点动静。
她等了一下,再敲。
还是没一点声响传出来。
冰晏秋想了想,决定自己开门试试。
她伸手,推了推看似紧闭的厚实房门,没想到,门却被她一推就开。她呆了一下,可是她立刻回过神,小心谨慎地把门慢慢推大。在门外,她就将房内的布置摆设看得一览无遗,不过她好象没发现里面有人……
难道她被耍了?
在门外观察了一下,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再说。
将瑞士刀握在手心,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里。不过,就在她忽然有所警觉地转过身时,她已经感到她的后脑勺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冰晏秋被这意外的偷袭击倒在地,剧痛立刻漫散开,可她挣扎着保持意识的清醒。凭着多年被训练出来的耐力与身手,她忍着痛立刻敏捷地从地上翻身坐起,这时,她刚好闪过往她身上砸来的酒瓶。
她也看见向她发动袭击的人了——
Anne!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Anne那充满疯狂恨意的扭曲脸孔。一时之间,她失神地忘了去抵挡Anne不死心要再对她猛烈的敲击……
突然这时,由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
似曾相识的声音,却不是她听得懂的语言。不过,让她的心神又凝回,再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看到原本就要砸上她的沉重酒瓶连同Anne被人推开,接着她被紧紧地环抱住。
“秋!妳没事吧?妳哪里受伤了?妳可以看着我说话吗?”范冬阳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她的脸被捧起——她看到了他那张紧张愠怒、在她面前的脸庞。
他……他没有被绑?
嗯,不对!Anne不可能绑架他……
冰晏秋眨眨眼,头痛得更剧烈了。她蹙紧眉头,视线却被他身后的状况转移过去。
是范大姊!她正抱着大哭大闹的Anne不停地对她低声说话。
范大姊、Anne不是回去了?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Anne她……
她被搞迷糊了。
范冬阳忽然闷吼一声。他低头瞪着他手上染着的血迹,很快地,他找到了她后脑勺正血流不止的伤口。
“该死!妳受伤了!”他的脾气终于跨越忍耐的临界点,向那还没被安抚下来的罪魁祸首投去冷酷严厉的怒芒,他同时争取时间地一把将晏秋整个抱起。“看好她等我回来!我先送晏秋去医院!”丢下这两句话,他马上急快大步地奔出门外。
至于郭晏秋,就在他抱着她往外面跑时,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冬阳……Anne竟然是……那个人……怎么会……怎么会……”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呢喃着什么,不过到最后,她清楚她完全被拋进了一团黑暗中。
而关于对Anne的所有疑惑,一直要到她醒来才能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