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会顺便以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低沉好听的嗓音闪进一抹揶揄。
“是吗?可是我又没有去过外国,这个要怎么比较呢?”有点困扰了。
抑止不住的笑声终于溢出,在公园的这一角形成愉说的震荡,也让朱晓辛乍地惊醒。
她突然向后跌去,一地坐在草地上。这时,她才总算看清楚那个占据她的上空、还和她对话了老半天的人是谁了。
使雅的面孔是她熟得闭上眼睛都可以描绘出来的,不过这张脸庞此刻笑得这么开心愉快,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而且,竟然还近在眼前……
呃……眼前?近在眼前?
朱晓辛猛地将眼睛瞪大、再瞪大。
他他他……他竟然就在她眼前?他他他……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瞪着眼前笑得乐不可支的男人一一那个原本该在五十公尺外、第十七天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男人她的脸颊火速轰烧出两抹红艳。
“哇!”大叫一声,朱晓辛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而且还打破她一向龟慢速度地飞快退到她的脚踏车旁,牵了它迅速开跑。
他一定知道她在偷看他了!
此时像做了坏事被逮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啊!
任流风止住了笑,目送那丫头火烧似逃跑的背影,他的眉毛一挑,镜片后的眸微垂下,视线停在“某人”
不小心遗留在草皮上的红色书包上。
缓缓地,一种与他平日表现出来的温文儒雅形象完全不符,仿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真实狡诈笑意,正若有似无地勾在他的嘴角上。
“嗯,好像不继续跟她玩下去都不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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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惨了、死定了!
趴在公园的草地上担过三遍,结果仍然一无所获后,朱晓辛差点就要放声哭出来了。
天哪!她怎么会这么笨?她竟然掉了书包!
就在今天早上从公园逃走——呃……她只是走得比较匆忙啦——一直到学校教室就要上课了,她才可怕地发现她的书包根本没跟着她进教室。
代志大条啊!
她想了又想、再想了又想,差点想破了脑袋,这才终于想到她的书包没跟她乖乖进教室的原因因为早上在公园跑得太快的关系,她竟然忘了把书包一起带走。
太丢脸了!
他一定看到了!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只要稍稍把头一低都可以看到那个书包,所以,在他面前,她这个脸又丢定了。
呜……为什么?!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老会做出丢脸的事呢?
昨晚的展览会场、今早的公园……
掰出个书包忘了带的绝烂谎言,度过了跟隔壁桌同学共用课本的一天,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朱晓辛赶紧飞奔到公园,就是期望她的书包还会躺在原地等她。
这当然不可能!
草地、树丛里、凉亭上,即便是垃圾筒她也没放过……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朱晓辛沮丧地坐倒在公园的铁条椅上,此时的她又累又渴又饿。
瞪着天气渐渐昏暗,接着亮起夜灯的公园,她原本慌乱的脑袋也仿佛忽地找到光亮的方向。
任流风!
她的书包一定是被他拿走的,所以她应该去找他要。
朱晓辛握了一下拳头,站了起来。
虽然……虽然会很丢脸,可是她总不能明天没书本上课啊!
不过,一想到可能要面对他的取笑,她好不容易积蓄出来的勇气一下于又泄去不少。
颓丧地牵着脚踏车,她心底开始挣扎。也许……也许书包不是被他捡走的,那她去找他要书包,岂不是要再丢脸一次?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大声地给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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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有急事找他,你不能给我他的电话吗?”朱晓辛的脸已经红到不行了。
挣扎了再挣扎,她的脑袋实在也想不出第二个主意,最后,她还是决定到任流风展览书法的文化中心。
因为除了公园,她只有在这里见过他,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哪里,还会在哪个地点出没,所以,她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
老实说,除去于倩为她打听到的资料,她对任流风的了解也少得可怜、对他的接触更不用说了昨晚跟今早,而且下场同样都让她糗到最高点。
哪知道,她现在还得努力在他面前再糗一次。
原本她要找还没回中部去的于倩一起来壮胆的,不过临行前突然想到这种丢书包的事要拉人去好像太小题大作,说不定还会先被于情用力取笑一番,所以她最后决定自己来了。
反正……反正只是小事一件嘛!
朱晓辛之前是这么催眠自己的。不过就在她在书展会场找了一圈,失望并且早有心理准备地没发现任流风的人影、再鼓起勇气向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开口询问他的电话住址遭婉拒后,她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很抱歉,我们不能告诉你任老师的电话。小妹妹,还是你写个字条,等任老师来的时候,我们再帮你转交给他。”工作人员虽然拒绝了她,不过依旧笑容可掬地提供可行的办法。
小妹妹?
朱晓辛已经不想把力气用在纠正旁人对她的可耻称谓上了。随便啦!谁教她再怎么跳绳也只勉强达到一五O的门槛、谁教她天生一副老成不了的女圭女圭脸?
“那请问他……今天晚上会不会过来?”她不放弃希望。
“这个我们并不清楚。”这是实话。
朱晓辛的小脸上写满了挫败。
要在这里继续等他?还是明天一早到公园再问他?
最后,她垂头丧气地走出书展的会场。
今天她又跟君姐请了假,所以才不用急急忙忙赶着去打工。现在好了,找不到人、找不到她的书包,她只好回家再继续想办法了。
但她才一回到家,就发现她根本连动脑都不必了。
书包!她的书包,竟然安安稳稳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晓辛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失而复得的书包。
正在厨房切水果的朱妈,向外探了下头。“你说你的书包啊?刚才有一个长头发戴眼镜的帅哥把它送来,说是你不小心丢的,他才走没多久……阿辛啊!你怎么会把书包弄丢的?”
他才走?可是她一路进门也没遇到他啊!
朱晓辛一听老妈的形容就知道那个人是谁。没时间回答老妈的问题,想也没想,她下意识就赶紧转身冲出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截住他后要做什么,不过在跑出了社区小巷直到大马路外还是没看到他后,她终于转身怔怔地拖着漫步走回家,一股浓浓的失望袭上心头。
咦?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是怎么找上她家的?
怀着淡淡莫名的欣喜与惊讶,朱晓辛又踏进家门。
朱氏夫妇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两人同时抬头看地。
“阿辛啊!你吃饭了没?今天不用打工吗?”朱爸首先开口。他下班后一向习惯窝在楼上书房看点书,刚才下楼才听老婆提及女儿的书包被人捡到送回来、和女儿一进门又冲出去的事。
“没找到人是不是?阿辛,你不会是认识那个男人吧?”朱妈仔细观察女儿的神色。
送回晓辛书包的那个男人看来又帅又奇特。帅是说他的外貌和气质,奇特的是一个男人偏偏留着一头比女人还长的头发,而且戴着一边耳环。对了,她差点忘了他还穿着那种简直像古代人的整排绣扣白衫。但平心而论,那男人还真是出色得少见哪!
朱晓辛弯身拿起书包。“我今天跟老板请假了,因为……嘿嘿,书包不见了。”她困扰地搔了一下头。“妈,那个……帮我送书包回来的男人,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