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十年前的照片。”曼怕契先生叹了口气,任何人看到“他”时的反应都是如此。
夏世杰也凝着心神,知道曼帕契拿照片让他看一定有原因。
“他是谁?”这样一个男子的身分引发夏世杰的好奇心。
“莫勒提凡,塞普希。”曼帕契先生谨慎地说。“法威集团的真正总裁,也是塞普希伯爵。”
夏世杰恍然大悟,难怪他那时年纪轻轻就有那种气势,果真来头不小。不过曼帕契先生拿这张塞普希先生十年前的照片给他看究竟有何目的?
曼帕契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一点也没浪费时间便说出了他的目的“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希望你能立刻通知我;或者,转告他,请他回去。”
事情似乎非常不单纯。
“就这样?”夏世杰直看着老先生显得有些疲惫的神情。
他点头,显然不想再多说。
“这是……十年前的照片,难道没有最近的吗?”
思虑了好久,曼帕契终于无奈地透露出一段秘辛——“他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好几年了,连他的母亲塞普希夫人也不知他的去向。这回我来这里,主要原因也是希望有他的消息。”
夏世杰违反一向少开口的原则,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认为他会在台湾出现?”
“因为……他父亲的故乡在这里。”
※※※
听过夏世杰所说曼帕契先生昨晚找他谈的事情后,席贝雅也对莫勒提凡.塞普希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老总裁大约是七、八年前就将位子传给现任总裁,可是据曼帕契先生的说法,塞普希先生也是差不多在那段时间离家,不知去向。”要是有机会,夏世杰也想见见这位传奇人物,就只怕他根本没到台湾来。
“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没在公司出现的原因。”席贝雅猜测其中的关连。
夏世杰也点头同意。
“至于他为什么要离家,曼帕契先生一直没说。我想,要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他也不知道原因。”
尽避莫勒提凡.塞普希才是法威集团的正牌总裁,但有关他的消息却少得可怜。曼帕契先生口中所透露的,也不过是比“少”还多了一
点点讯息而已。
“你听说过老总裁住在台湾的事吗?”席贝雅突然也对前任总裁的去向存疑。
夏世杰摇头。“很少人会去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也是昨天听曼帕契先生提起才知道。”
看来,不管是老总裁或他的继承人,都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莫测高深。
夏世杰此时打开了公文包,将找到的东西递给她。
“对了,这就是塞普希先生廿岁时的照片,是十年前拍的。”他的语气既赞叹又无奈。
席贝雅接过照片,听夏世杰形容过他的神采,不由得认真细看——“咦?”蓦地,她一阵惊疑。
“怎么?连你也看傻了。”夏世杰笑言。
“他是……”席贝雅微拧眉,将照片再拿近些,以确定那张面孔与最近她见到的男人是否为同一人。然后,她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
没错!是同一人。那眉、眼、神情根本就是他!除了现在的他更成熟、更狂放外,他活生生就是照片中人的翻版。
莫勒提凡.塞普希!
席贝雅忍不住深呼吸了下。
天哪!那个差点开车撞死她,反被她送回饭店的男人;也是因为她要追回重要文件,让她几乎命丧在杀手手下的男人;那个行事诡秘古怪,行为狂恣随性的男人,直到那天离开饭店,她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分……原来,他就是莫勒提凡,塞普希——一直未曾现身的“法威集团”总裁!
席贝雅镜片后那双美丽的深眸定定看着夏世杰,平静地开口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席贝雅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夏世杰到了莫勒提凡.塞普希下榻的饭店,到服务柜抬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早上退了房。
他们晚了一步!
“贝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他住在这里?”坐回车里,夏世杰忍不住又追问。
在赶来的路上一直没向夏世杰透露任何讯息的席贝雅,意外地失去了那男人的下落后,终于将她两次和他碰面的经过说出来。
夏世杰听得瞠目结舌。
“……要不是看到那张照片,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席贝雅才该是那个最诧异的人。
“你确定没错?”叹了口气,夏世杰不放心地又把那张照片拿给她比对。
凝看了照片中的人一眼,席贝雅的唇角有一抹浅笑。
“现在他已经走了,是或不是都无关紧要了。”她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夏世杰眨了眨眼,玩味地一笑。“至少,我们已经证实莫勒提凡.塞普希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了,不是吗?”
※※※
一回到家,席珊瑚就告诉席贝雅这个“大消息”
“亚伦被带走了,”席珊瑚的神情有些落寞。
席贝雅一怔。“被带走?”
迅速瞄了家里一眼,确实没见到那近来活跃于她家的细瘦身影。
捶了一下抱忱,席珊瑚这才说:“下午我带他去附近公园放风筝,结果来了一个外国男人把他带走。”
今天可真是惊奇不断啊——席贝雅心想。
“亚伦早该回家了。”
那小子那天根本就没打电话回去,事后席贝雅按重拨键发现他拨的电话是空号,但她没拆穿他的骗局,还是让他留下。这些天珊瑚放
假,刚好可以陪他玩,也把他当弟弟般照顾;而楚炎,则把这意外闯入的男孩当女圭女圭欺负着玩。因为他,这个家似乎热闹了不少。
闷了好久,席珊瑚终于叹了口气。“我知道亚伦不可能一直留在我们家,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他走嘛。”
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席贝雅除了对他的身分存疑外,倒也十分喜欢他。虽然那小家伙有时太目中无人了点,但大体上来说还算是可爱。所以他的突然离开,席贝雅的心情也不免被影响,却没有珊瑚那般不舍的感受。
“他没留电话或住址给你吗?”
“没有,他被带上车,走得有些匆忙。”
拍拍她的手,席贝雅安慰她:“我相信他不会忘了你,而且我们家的电话和地址他也一定不会忘记的。”
除了知道亚伦来自英国,其它使一无所知,如今他被带走,要想再见到他恐怕很难了。
席珊瑚想出去晃一圈,于是便踩着她的变速脚踏车出门了;楚炎只探头出来对席贝雅打了一声招呼,便又关回房里玩他的计算机。
回到房里,席贝雅让自己放松下来。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这才稍微动手整理了一下明天要交给夏世杰的资料。
突然,那张从活页夹里掉出来的照片,又掳获住她所有心神。
没想到那个集神秘、冷酷、狂浪、优雅、无赖、自大于一身的男人,竟然就是从未在法威集团露面的总裁。
与他两次的见面,气氛都不是很愉快,过程更是接近恐怖。若不是夏世杰拿出的这张照片,恐怕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是谁。
夏世杰并不打算把他的事回报到总公司去——他相信她见到的男人是莫勒提凡.塞普希,可他现在又失去了踪影,人没见到,曼帕契先生交代的话自然也未传达,所以他才决定暂时不报告。至于他还在台湾或已经离开,追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照片中,少年的塞普希早已月兑离雅气,显出他独有的狂浪与冷锐。席贝雅一手撑着额看他。心想:这少年在被拍照的那一剎那,心里在想什么?想卷起漂亮的白袖子狠狠把那拿相机的人揍一顿?或是想上前攀着他的肩膀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