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贺将她揽起身,手指点点她的俏鼻。“你睡了快十个时辰,现在的时间是你到家的第二天中午,醒了吗?”
第二天中午?!她才一闭眼就睡了这么久,不会吧?!
杜小月一见窗外阳光普照,这才不得不信。
看他精气神爽,一派悠闲的模样,她忍不住一手扯扯他的衣襟,努着嘴,存心找碴。
“你怎么没把我喊醒?”
“我有啊!只是你睡得那么熟、那么沉,我才决定让你继续睡。”东方贺仔细地看看她,笑了。“你现在看来气色好多了……”
“有吗?”杜小月模模自己的脸颊。好吧!她承认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而且现在全身上下好象充满了活力,看来她真的是需要这个睡眠。
“有!”他认真地点颐。
杜小月爱笑的唇角一弯,一下子溜下床,回头拉着他的手。“好吧!我听你的话,休息也休息够了,你说要带我参观参观这里的,不许赖皮!”
“这么急呀?”东方贺忍不住摇摇头,笑她。
她挽住他的手臂,半娇半嗔:“你不是说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当然迫不及待想瞧瞧,你到底带不带人家去嘛?”
等到东方贺带着她参观浏览完整个东方府,日又已近黄昏。东方府是个豪府巨宅,一砖一瓦、一雕一琢、房厅摆设,乃至花园建造,都显示出主人的身价不凡,而其隐隐透露的傲然气质正说明主人的个性。
“你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坐在亭子里吃着可口的点心,杜小月仍不忘用一双充满狐疑的眼光盯着坐在对面那个怡然含笑的男人。
“商人就是商人,还分什么普通跟不普通吗?”他又夹了一块莲子糕到她盘子里。
“那当然!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住这种房子?就是映色家也没这么夸张!老实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生意。该不会是……”杀人、抢劫,还是地下钱庄专放高利贷……脑中闪过这一连串坏勾当,杜小月不由瞇起眼,用可疑的眼光注视着他。
东方贺哪会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眉头一扬,一个近乎戏谑的表情浮上他的嘴角。
“既然你是我的妻子,以后这些打家劫舍、放火、抢钱的事,我会记得算你一分;但是你看来如此娇弱,大的肯定做不来,为了体贴娇妻,我看你在外面把把风就行了……”
杜小月眼珠一溜,冲着他甜甜浅笑,天真地说道:“你别小看我,我可是很有力气的!挑水、砍柴、爬树我都会了,保护你一定没问题!把风这种小事留给其它人就行,你说好不好?”
东方贺蓦地朗笑出声,又敬又佩又怜又爱地揉着她的头。“你呀!你这天真的小丫头……”
杜小月捉住他的手,嘟嘴抗议:“讨厌!你又把人家头发弄乱啦,不许再模!”
他故意逗弄地用另一手扯扯她的发辫。“我喜欢你才模你,要是别人,我连碰也不碰呢!”
“喜欢就模,你把我当宠物啊?!”她又捉住他另一手,瞪眼道。
他诡异地一笑,倏地倾身向前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又立刻坐回去。“不止这样,我还喜欢亲亲你可爱的小嘴……”
杜小月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弄得一愣,明白他做了什么事后,粉女敕的双颊不由浮现两朵红晕,忙不迭地放开他的手。
“你……你又欺负人!”她红着脸娇嗔着,她可比不上他的厚脸皮。
“我才不止想欺负你的小嘴哩……”东方贺邪邪一笑,看她因娇羞而嫣红的脸蛋,不禁又想捉弄她。他威胁地将脸逼向她,低低沉沉地道:“我还想欺负你全身每一吋肌肤……”
杜小月有些着迷地盯着近在眼前他那张英俊而吸引人的脸庞,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伸出小手往他脸上模去。眨眨眼,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大叫:“耶!有疤!
你的额头上有一条好细的疤耶!”
东方贺一扬眉,不由摇头一笑:天哪!这小丫头……
杜小月拨开他额上的发,将脸贴近他。张大眼盯着他额头近发处那一条浅浅细细,几乎瞧不出来的疤痕。
“怎么会有这道疤痕?这是刀痕吗?”她很好奇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没错!”东方贺握住她好奇模索的小手,神情爽朗。“这是刀疤,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跟人家打架?!”杜小月兴致勃勃地问他。
东方贺干脆将她揽到身前,让她坐在他膝上。
“是别人找我打架!那时我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打架是常有之事,连我爹娘也没法管我。有一次我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被老板虐待得很惨的少年人,结果被那个老板找人修理了一顿,留下了这道疤;要不是富伯找了几个勇壮的家丁来救我,那时我肯定没命。
事后那老板知道他找人打得半死的人,竟然是东方府的人后,吓得差点没命……”回想到那时情形,他也不免觉得好笑了。
“东方府的人有这么可怕吗?”她疑惑地问。
“那时我爹还在朝为官,位高权重,没有人不识得东方大人的;打伤了他的独子,可想而知是件多严重的事。只是他不知道我爹早对我没办法,恨不得我受点教训,好生收敛一下血性,所以并没有找他麻烦;倒是那老板吓得收拾家当,连夜离开京城,听说还足足病了一个月不能下床……”
杜小月终于忍不住炳哈大笑出来。
“原来你以前也是很让爹娘头疼的人物哪!那个老板还真可怜,他要是知道他是代你爹教训你,我看他一定亲自下去多踹你几脚……”
他叩叩她的额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还好他不知道,否则你现在就没相公啦!”
杜小月狡黠地一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那个老板手下留情,让你活命至今,否则我杜小月就变成没人疼、没人要了,是不是?”
他朗朗而笑,搂住她:“是!是!是!我说,小丫头……”东方贺声音蓦地转为低沉、慵懒,低头盯视住她,缓缓地说:“再一个半月,你真的得开口喊我相公了,如何?”
“嗯。”杜小月还有些迟钝地看他。
“昨夜我与富伯商量的结果,下下月初是个好日子,我们成亲就在那时间。”
“成亲?!下下个月?!”杜小月低呼了声。
“怎么,你认为太久了?”东方贺眉毛一挑。
杜小月吐了口气,皱皱鼻,瞥了他一眼。“我觉得好象太快了……一个月耶!”
她摇摇头,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央求:“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成亲不是很麻烦吗?
又要准备东西又要招呼人,一个半月一定不够,我看再久一点好了”“你在害怕?”
东方贺凝视着她,静静地开口截住她不怎么有说服力的理由,直接说道。
闷了一会儿不答话,杜小月终于叹着气,攥眉蹙额,有些沮丧地说:“我是害怕嘛……”
东方贺乌黑的瞳眸里慢慢露出和暖的温柔,手上一缩,更加揽紧了她,无言慰藉的举动,不由令杜小月心头一暖。她主动偎着他的胸膛,低声却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是世上最快乐的事;可是,当你的妻子就不一样呢!我刚才知道你是官家之后,而你本身又善于经商,身分地位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比得起的,我要和你生活一辈子是不是?
可我怕我自由自在惯了,恐怕不能适应大富大贵之家的规矩,学那些名门望族出身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静静待在闺房刺绣、抚琴;若真要出门,还得有一堆行头、禁忌,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这些我可不会,我做不来!我不是她们,我怕我不能合乎你们所谓‘大家闺秀’的标准,我怕我根本当不好你的妻子,只会让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