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你过去陪陪他们。”赵少杰沉着脸道。
“你要我过去?”紫伶迟疑地望向罗冠奕。
“我不是讲了,说不定还有你帮得上忙的地方呢!”罗冠奕缓缓扯开一抹冷笑。
他的笑令紫伶脸色刷白,整个身躯霎时僵硬如石雕。
“我懂了。”紫伶点点头。这是战争,无关乎柔情。
“冠奕……”这么做实在太荒谬了!赵少杰以眼神试图阻止两人的意气之争。
但来不及了,紫伶已起身。
“紫伶,你可别听他的……”赵少杰跟着起身,紧捉住她的手腕,深怕她赌气做傻事。
“少杰,上十亿的合作案呢!放开她,坐下,然后朝他们笑一个!”罗冠奕嘴角始终维持若同一号笑容。
“少杰,放心吧!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好不容易到这儿了,不体验体验岂不是太可惜了吗?”紫伶朝赵少杰甜甜一笑。
在众人瞩目下,赵少杰坐下,眉头纠结,忧心忡忡。
紫伶看了罗冠奕一眼,轻移步伐,巧笑着坐到山田先生特地为她腾出来的空间。
“真是个美人啊!瞧这皮肤多女敕多细啊!”日本人赞叹着,在她脸上模了一把。“来来来,我来斟酒喂你喝哦!我的宝贝。”他从另一个女人手中拿过酒壶,惹得一群女人嘟嘴不依。
紫伶勉强自己笑着,虽然听不懂他的话,看他那态势,也明白是要灌她酒。果然,他端着酒杯凑到她嘴前,晶亮着双眸,等着她将酒一口饮下。
偏偏她是不能喝酒的,紫伶闭紧嘴巴,酒液顺着她嘴角。下巴一路流下,儒湿了她衬衫前襟。
“少杰,告诉他,我酒量不好,不能喝,还是让我服侍他喝酒吧!”紫伶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眼神央求着赵少杰。
即使眼里满是不赞同,赵少杰仍然笑着重复紫伶的话。
喝着美女玉手倒的酒、喂的酒,山田开心地笑眯了眼,手不安分的搅住她的腰,一张嘴就要朝她的脸印饼去。
紫伶睁大眼,在吓昏前及时闪开,飞快再喂他一杯酒,赵少杰也及时想了个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
但山田有心的触模和气息已愈来愈深人,也愈来愈不容拒绝,好现象是,罗冠奕即使假装着无所谓地谈笑风生,脸上那抹虚伪的笑也愈来愈挂不住了。
她是他的女人,即使他不要她,心里仍是在乎她的,他能忍受到什么样的程度呢?紫伶心思飞快地转着。
为了测试他在乎她的程度,她要牺牲到哪个地步,甚至让那人吻她吗?
紫伶没机会再多想,趁着她分神之际,山田已在她颊上连偷了三个吻,几自笑得开心至极。
紫伶极力忍下想擦脸的冲动,不禁看向罗冠奕,他嘴角仍是那抹笑,但眼神阴骛地盯着她。
“怎么样,我做得还可以吗?”紫伶忍不住挑衅问道。
“差多了。”罗冠奕嗤笑。
“是吗?就算有很好的老师,第一次接客总是比较生疏嘛!对了,模他裤子里的那一招,我还没使出来呢!”
罗冠奕抿紧唇,眼底燃上两族小火苗。
他总算笑不出来了!
紫伶双眉一扬,娇笑道:“你说我要用右手,还是用左手好呢?”她扬着双手。
罗冠奕霎时如狂狮紧盯住猎物瞅着她,那眼底狂乱的阴骛,她……生平第一次见识。
然后像突然决定放弃猎物,他放松了下来,慵懒地躺向椅背,手抚着依偎在他身上女人的酥胸,咧着冷笑,凉凉的说:“哪一手都好,最好再加上你那漂亮的嘴,生意因此谈成了,我给你一个大红包,怎么样?”他扬起浓眉,双瞳里满是邪魅。
紫伶全身血液冻结,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该来吗?
不该来的,不该来的,好想吐……那股欲呕的冲动强烈得令她紧咬下后、眼眶含泪。再不走,她肯定会吐在这令人觉得恶心的一切上……
“紫伶。”赵少杰看着她痛苦的小脸,眼里满是担忧。
紫伶颤巍巍的起身,像无助的小动物模索着出口,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与议论下,跌跌撞撞由包厢里逃走。
第六章
熬产科诊所里,紫伶望着眼前不发一语,愈翻阅检查资料,脸色愈是凝重的男人,怯怯地唤,“萧医生。”
离开酒店后,因为孕吐得太厉害,紫伶不放心地前来诊所。
“站到磅秤上。”萧中奇黑着脸,粗声说着。
紫伶乖乖的站到磅秤上,那上头显示的数字,令她心虚的低下头,也令萧中奇的头顶几乎冒烟。
“过来坐好。”他深吸几口气,以自认为冷静专业的声音道。
紫伶依言坐下。
“营养不良、睡眠不足、操劳过度、情绪起伏过大,我不是说过要多吃营养的东西、要有正常的睡眠、要有放松的心情吗?”萧中奇以极压抑的语气说着。
“对不起。”紫伶眉目低敛,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对不起?你同我说什么对不起。”萧中奇将病历甩到桌上,情绪猛然爆发。“柯小姐,你以为你还是一个人吗?有一点做孕妇的自觉好吗?你到底都吃什么、吃到哪去了?有好好睡觉吗?眼袋黑得像熊猫,没有人像你,怀了孕,体重还不重反轻的!”他厉声斥喝。
紫伶抽气,不说一语,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滴滴落在她紧绞着的双手。
萧中奇看见了,懊恼的在心中叹了口长气。
他这是在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孕妇。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他放软了语气。
“不,萧医生骂得对,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的烦恼,都忘了自己是要当妈妈的人了。”紫伶抬袖拭泪,微带埂咽。
这阵子以来,为了罗冠奕,她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千思万想,只想着该如何接近他;千方百计,只想着如何要他爱上她,明知道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虚弱,也置之不理,她是个十分失职的妈妈。
“好了、好了,也没那么严重。”萧中奇笨拙地拍她肩膀。
“对不起,我最近……似乎变得很爱哭……偏偏又发生了很多事……常常动不动……眼泪就要从眼睛里流出来……”
“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比较多愁善感,加上你又是未婚怀孕,承受的压力肯定更大,为了你的宝宝,你得更坚强点。”萧中奇哺哺安慰着。“多想点快乐的事,生了小孩就没事了,嗯?”
他的安慰引发了更多的泪水,紫伶家受尽委屈的小孩失了自制地痛哭,哭自己的恋情、哭自己被所爱的人玩弄的难堪、哭她可能没有爸爸的小孩。
萧中奇略微迟疑地将她搅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未婚,什么样的情况造成她未婚怀孕?小孩的爸爸是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男人造成她如此悲戚的情绪?他……想知道。
“不哭、不哭,你可不能常常哭得这么厉害,宝宝就在你身体里,感受你分分毫毫的情绪,你的情绪大起大落,宝宝会觉得不安的。”他规律地轻拍她肩膀,那里头包含的心疼,已不只是医生对病人的。
“真的吗?”紫伶仍抽噎得厉害,但她极力地试图忍住。
她那水洗过如明镜的澄彻大眼,看得他……他妈的心烦意乱极了。
萧中奇沉下脸,回复正经的表情。“记住我叮咛过的话,有空把我们诊所的孕妇手则拿起来多翻翻,不管你手头还有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宝宝,即使想吐,也得吃点东西,晚上好好睡觉,别再想东想西,明白吗?”
“明白。”紫伶点头。
“明白了,下回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萧中奇瞪她一眼,拿起病历,兀自进了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