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茵樱看见他脸色难看,小手轻摀樱唇不敢再笑,但止不住笑声流泄,这情况真的很令人受宠若惊,她从没想到真有人敢这样做。
“小太爷,你在生气?呵,也对,换作是我早对楚朔望生气了,才不会让他为所欲为。我突然觉得你很伟大,竟然可以忍受楚朔望一次又一次不管你怎么想的乱来。”
只要楚弦月说一句话,茵樱能够想象楚朔望会做出什么事,为了小太爷,八成连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
“难怪你不喜欢回奉天城。”
茵樱想到过去可能发生的情况不由得叹息,小太爷与楚朔望这样的关系是喜是累很难弄清楚,难怪小太爷一直不喜欢处理这种复杂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干脆视而不见,比较轻松。
楚弦月冷哼,“想不到我的困窘能让妳高兴。”
茵樱对他皱皱鼻头,“我才没那么坏,只是真的很好笑嘛。”
见她心情大好,楚弦月问出他心中最担心的事,“茵樱,妳不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讨厌我吗?”
“当然不是。”
听到她否认,楚弦月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不讨厌他,那么就表示他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存在。
提到他们的事,她就想到他抱着月朗明的景况,茵樱颓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摇晃,“小太爷,你当我没说过喜欢你吧。”
楚弦月心一痛,“茵樱,妳的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点都不懂,原本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为什么妳能突然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将一切的疑惑留给我,这样对我何其残忍。”
“小太爷,没有我,还有别人愿意喜欢你。”
“我只要妳。”
“小太爷,你不用怕我伤心,不用说这种好听话来骗我,我不会再上当。”
“我从没骗过妳。”
“没骗我?小太爷,你说这话就是在骗我了。”
“为什么不相信我?谁在妳面前说了什么?”
“没有,没……”在楚弦月的注视下,她的谎话再也说不下去,“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我……不晓得该怎么办……”
茵樱摇头,她原本只是认命的想在楚家完成师父的遗命,可是与他的感情却将她扯进他复杂的问题里,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些事情,离开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妳离开楚家的理由,茵樱,我们的想法一向南辕北辙,妳不当面说清楚,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妳想要什么。”他低沉难过的声音有着痛苦的克制。
“小太爷,你怎么了?”
这不是她认识的小太爷,她认识的小太爷是个淡漠但自信超凡的男人,这个痛苦丧气的小太爷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让她不安。
茵樱一阵慌乱,真心话月兑口而出,“我喜欢你,小太爷,真的,比喜欢师父还喜欢,虽然我说不再喜欢你,但是……我不是……啊,我不知道啦……”
楚弦月微微绽开得意的笑花,“比喜欢妳师父还喜欢我啊?”
他恍然大悟,茵樱反悔的理由绝没有他想的复杂,他怎么会忘了,茵樱的心思是直通到底,不需要拐弯抹角。
是他想太多,总认为她的理由没有她表面说的那么单纯,其实就像她说的,她认为他不喜欢她才离开他,问题是,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难道她偷听他和楚君隐兄弟的谈话?
懊死,他的不反驳让不该误会的人误会了。
“茵樱,妳误会了,在酿吟楼……”
茵樱脸色发白,摀住耳朵,“我不要听。”一想起那件事她就好伤心好难过,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异于平常的拒绝使楚弦月闭上嘴,直接说明茵樱已经听不进去,她正因为误会他而痛苦,因痛苦而拚命的捉住任何方法让自己回到不用痛苦的过往,他得另想办法才能伺机将误会解开。
他就是现在说喜欢她,她也不会相信。
茵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楚弦月另有打算,“小太爷,不要再说谎骗我,我已经决定离开楚家,但我离开的理由绝不是我讨厌你。小太爷,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懂。”
茵樱安下心,“那就好。”到最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小太爷懂就好,她就不用再提那件让她伤心的事。
楚弦月懂,懂得再使点小手段,茵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但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茵樱暂时忘记她的误会?
他飞快的忖量整个情势,不管利用什么人都要达到他的目标,他要解决茵樱心中的误会,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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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茵樱走出奉家在街上闲逛,打算去凤甜楼买甜点。
有个妇人从她身边经过,热络的跟她打招呼,“茵樱姑娘,妳好。”
茵樱呆了下,“好。”她认识这个人吗?
路上的小贩看见她,对她亲切的喊着:“茵樱小姐,这里有新来的胭脂,妳要不要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不需要。”
“有需要一定要来啊。”
一个提着篮子的姑娘笑着走过她身边,“茵樱姑娘,妳早啊。”
“妳早。”
茵樱眨眨眼,疑惑的看着每个人暧昧的笑容,在街上的行人不只是茵樱见过面的人,连不认识的都相继跟她问好。
以前她上街从没有这么多人向她问候,街上发生什么事,还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难道全城的人都因为几天前的事知道她是谁了?
被窥视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茵樱闪闪躲躲的来到凤甜楼,她一入门,在里头的客人眼光全往她投射过来,一瞬间,茵樱僵住,下一刻她的眼光充满怒意的瞪回去,看什么看,她又没有三头六臂!
“这位姑娘,妳需要什么?”一道男声招呼道。
茵樱僵硬的走到老板面前,轻声说道:“我要五个千层糕。”
“马上好。”老板动作俐落的装了一袋给茵樱。
“多少钱?”茵樱问。
“不用,不用。”
“为什么不用?”活到这么大,她买东西还没有不用付钱过。
“茵樱姑娘,妳不要说笑了,妳可是楚家小太爷的夫人,连奉家都承认妳的身分,这点钱,我怎么敢跟妳收。”
茵樱傻眼,要不是之前她曾上街买过东西,这一辈子她可能都不会知道一个人的身分可以完全改变别人的态度。
“不行,我一定要给钱。”哪有不给钱的道理。
“不行,我不能收。我说太夫人啊,妳就别为难我。”
“我不是太夫人,况且是你在为难我。”
买东西哪有不给钱的道理,可是奉天城内只要一扯上楚奉两家,根本就不是个讲常理的地方。
“太夫人,我跪下来求妳,妳千万别给我钱啊。”老板说跪就要跪下,但跪到一半就被茵樱阻止。
“老板,你别这样!”
老板喜出望外,“那妳不给钱了?”
“好,不给就不给。”
茵樱一踏出凤甜楼,街上又是兴奋、注意和窃窃耳语等一连串令人火大又不能发作的举动。
她忍不住了。
茵樱冲动的上前追问一个正站在街上与友人聊天的路人。
“这位大哥,你们是在说我吗?”
短褂男子一惊,往后退一步,惊慌的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怎么敢谈论太夫人的事。”他是奉家粮行的搬运工,怎么可能得罪太夫人,他可还想在奉天城内待下去。
茵樱怀疑,“但是我明明有听到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