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偷瞄他的一举一动,他要是不在她身边,她也好行动。
严圣御前脚刚走,映月马上从床上跳起,观察四周没有人后,她也跟着偷溜出房间。
殊不知暗处有人在看着她,保护着她。
"大哥,为什么放她走?"严圣玺在严圣御背后看到一切,不由得问出口,费了多大的力才把水姑娘弄到自家里头,却又在短短一天内放她回去,这不是白费工夫吗?
"不弄清楚事实真相她永远都不会死心。"
"又是威胁她,又是恐吓她,大哥,你这个坏人还当得真称职。"
"你以为我愿意啊引要不这么做,她会想弄清事实的真相吗?"他这个坏人不得不当。
"这样就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了。"严圣玺惋惜不已。
"见到她母亲,她一定会哭的。"严圣御看着映月消失的方向低语,他不怕她一路上有差错,只因他早已派人暗中保护,只是他保护不了她的心。
"哭过这一次,一切都会拨云见日的。"
"希望如此,我就怕她死性不改。"
严圣御迈开脚步,尾随在映月的背后,他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面对她的母亲。
他会怕啊,怕她还是执迷不悟。
映月拜托小奴把黄春兰约出来,她想知道黄春兰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同意祁空阳提出来的条件,用她来换取一辈子的安稳?
那么她对母亲的意义也只不过如此不重要,随时随地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牺牲掉?
其实她当了黄春兰的女儿那么多年,她早知道母亲的性格,母亲真的会这样做,她根本不该讶异,那她还跑来见她做什么?
还要母亲再次亲口承认她才肯死心吗?
十几年的待遇还不够她清醒?
映月想着过去,她来见母亲真的是自讨苦吃,但怎么想,怎么告诉自己,双脚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
黄春兰姗姗来迟,她一脸不耐,看见映月平安无事,她也没有多大的喜悦,"你找我来想做什么?"
"……你不担心我吗?"
"祁空阳跟我说你很安全。"
"你相信他?"
"为什么不相信?他骗我又没好处。"
"至少没见到我无事前,你不是应该要担心吗?"
"你这孩子真是烦人,没事就没事了,还担心做什么?!"黄春兰不耐极了。
"那你是同意庄主的条件把我嫁掉,然后你不怕老年无依,可以一辈子待在祁庄里是不是?"
"我是祁庄老爷的妻,当然得待在祁庄,谁也不能赶我走。"
"不过,牺牲我,你就更不怕会被庄主找理由赶出祁庄不是吗?"她娘做的好事,她隐约知道一些。
"你说这是什么话?祁空阳才不会那么无情。"
映月叹气,情况一变,娘又是另一番说词,她是在期待什么?
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她做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啊,只是再一次体认,痛楚还是这么深刻的烙下痕迹。
"娘,我亲爹到底是谁?"她到底还是在意她真正的父亲是谁,如果不是祁老爷,那么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夹在娘与祁空阳之间左右为难。
"祁家老爷。"黄春兰还是一样的答案。
"你就不能对我说一次真话吗?"
"你是我的孩子,你的爹是谁我会不知道吗?"
"你在水家时对我说水家老爷是我父亲,嫁到祁家后,你又改口,你要我相信哪一次?"
"你想相信哪一次就相信哪一次,反正他们对你都不错。"
映月深呼吸,"你根本不知道我爹是谁,对不对?"
"你别把自己的母亲说得这般不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怀我的时候,你应该一共有四个男人,你真的知道谁是我父亲吗?"她很难相信母亲的说词。
黄春兰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得映月头昏眼花。
映月用冰凉的手掌抚着疼痛的脸颊,她不放过的继续问:"除了水家老爷、祁家老爷,其他两个是谁?"她可不想连嫁个人都有的危险。
黄春兰涨红脸,尖声怒道:"你向谁借了天大的胆子,敢这样出言羞辱你的母亲?!"
"你的男人到底还有谁?我可不想有机会跟我的哥哥或我的弟弟相恋,然后我又发现他们的父亲是我母亲的入幕之宾。"她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不想再有机会痛不欲生,就饶了她吧。
"你!"黄春兰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黄家的下人只要给点钱,就会统统告诉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真想知道?"黄春兰咬牙切齿,她生的好女儿,翅膀硬了,就不把她这个娘当一回事,门都没有。
"是谁?"
黄春兰笑得恶毒,"怀你的时候,除了水家老爷、祁家老爷,还有古家的少爷和唐家的老板。"
映月震惊,母亲水性杨花的程度令她叹为观止,她命令自己冷静,不管娘说什么都不可以失去理智。她冷冷嘲讽,"算起来古家的少爷那时候才十二岁,你还真敢做,不怕天打雷劈。"
"哼,只要我相中的男人没一个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黄春兰得意,男人越多,只是证明她的魅力越是非凡。
对黄春兰的说法,映月只觉得恶心,"我会小心不要跟他们有什么牵扯。"
"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什么?"映月眯眼,娘还背着她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不拿点生你的代价?"
映月恍然大悟,讶然地问:"你拿我的身世去威胁他们?"她娘还真的是把她利用得一丝不剩。
"我为了生你,痛了两天两夜,我当然不会让那些可能使我怀孕的男人好过。"她黄春兰不是好欺负的。
"你……我会去告诉他们真相,你以后绝不能再这样做了。"映月绝不会让娘欺骗世人,还累得她得一块对不起他们。
"那就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罗。"
"难怪你总是带我去庙里上香,那时都会有一个叔叔对我很好,你现在还跟他们来往,对不对?"
"你别胡说。"黄春兰不承认。
"难怪庄主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娘,你不要当庄主是白痴,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小心玩火自焚。"映月警告她。
黄春兰笑得嚣张,"祁空阳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不怕。"
"你也是为了怕年老落得狼狈下场,所以才要我夺取祁家的家产?"原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钱,她真是傻,还信了母亲的话。
"如果你能杀了祁空阳那也不错,不过,没有报复成功,我当然得保全自己。"她才不会傻到全盘皆输。
映月受不了的问:"娘,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黄春兰对映月发怒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你当然是我女儿,不然还会是什么?!不要问这种蠢问题。"
映月在这一刻才发现,她的母亲根本是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她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满足了,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连最亲的人都一样。如果能顺她的意,就是好女儿、好丈夫;只要不顺她的意,她就只想整得大家鸡飞狗跳,然后满足自己的罢了。
娘根本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
映月突然笑出来。原来她不管做什么,只要不是母亲想要的,她永远都不会讨母亲的欢心。
黄春兰深觉被映月冒犯了,"你笑什么?"
映月为自己感到悲哀,当了十几年的女儿,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无知又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