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锁泪眼蒙胧的点头。
宗玉锦模模她的头,“别又哭了。”
春锁抹掉泪,绽开美丽的笑颜以对。
“这才对。”宗玉锦放下心,他知道春锁会遵守与他的约定。“在这里,你还缺什么吗?”
春锁摇头。
宗玉锦要求她,“说话,你的声音很好听,不要吝于开口,也不用介意别人说你讲话结巴,有机会就多练习,这对你有好处的。”
“好人……是好人啊……”春锁有太多次惨痛的经验,不是宗玉锦一个人的赞美就能抚平。
“别这样,沮丧一点都不适合你。”宗玉锦安慰她。
“好人,跟父母吵架了吗?”她突如其来的问。
宗玉锦僵了脸,她怎么猜到的?
“说话,好人,鼓励我。”春锁抿着嘴,她也想替他做点事啊,可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我跟我爹娘的事已是老问题,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别担心。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宗玉锦的双眼望向远方,此次回来,他早有心理准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能帮他的人,尽量利用家里有的资源,厚植自己的能力,不然他定会一事无成,如了父亲的意。
春锁好想好想帮他,可她还是不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好人,独力……辛苦……不要……我……帮忙。”
“谢谢你,不过这是我的问题啊。”宗玉锦没发现春锁想帮他的心意坚定,渴望能像他帮助自己那样的帮助他。
春锁噘嘴,她讨厌好人,讨厌他这样!不要把她排斥在外,她也有能力,不只是他的负担啊!
“好人,什么都不懂!”
春锁悲伤的觑他,他的温柔让她好挫折。
宗玉锦倒抽一口气,他是做了什么,让她的粉颊如此苍白,宛若厌世的病人?“你到底怎么了?”
春锁低下头,她该怎么做?问他,他都不说,当她是三岁孩儿的敷衍了事。
“我,十八。”
宗玉锦怀疑她的目的,“对啊,十八姑娘一朵花,然后呢?”
“我,不是姑娘。”春锁强凋,她已经是大人了,才不是小泵娘。
“不是姑娘,是……”宗玉锦的眼光不由得瞄过她身体的曲线,胸部饱满浑圆、身材窈窕动人、五官艳丽娇媚,他几乎无法呼吸。
对他而言,她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只是个小妹妹?
第六章
“大少爷,你找我有事吩咐?”
宗家老管事不解宗玉锦找他来做什么?他们一向说不到几句话,生意上的事都是老爷在打理,少爷只有读书的份。
他在宗家快三十年,从童工做到管事,宗家的事他一清二楚。宗玉锦这个大少爷能力不错,但因为是独子被骄宠在家,一向不知世事,缺少现实的磨练,也担不了多大的责任;但几个月前离家出走,回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乎狭窄的眼界一下子都打开了,懂事不少。
这一次秘密唤他前来,是否可以让他期待宗家的事业后继有人了?
宗玉锦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齐管事,你老人家在宗家很久了,宗家的生意你是从头到尾都有参与,我想能否请你帮我在宗家的生意上安插个工作,让我可以了解做生意的流程?”
“大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齐管事,以前我只懂得四书五经,但我考上秀才后,才发现我已经不想再念下去,因为我无法因为念书当官而得到满足,我想要找其他我能做事。”
齐管事说客套话,他不认为宗玉锦是认真的,“大少爷一向养尊处优,任何事都有人安排妥当,你只要吩咐一声,要什么有什么,实在是不需要做这种苦差事,累了自己,也让我这个老人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宗玉锦沉下脸来,“齐管事认为我只是纨绔子弟,受不了苦?”他很认真,更不希望别人看轻他。
“大少爷,我没有那个意思。”
宗玉锦冷笑,“齐管事,这件事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爹,等你老人家为我安插了工作,我会借故离家,你只要安排可以学到事情的事让我做就可以了,出了事也不会连累你的。”他会让这个老人认同他。
“大少爷不改变心意?”
“不改变。”
齐管事点头,“我会安排。”
他想看看宗玉锦能做到何种地步,希望不是一时兴起,要是这样,他一定会让他说出下次再也不敢的话来。
宗玉锦翻阅着齐管事偷渡给他的旧帐簿,正努力学着怎么记帐、怎么弄清楚每一条细目、买卖的每一个流程需要做些什么、要花什么钱。要花多少、都是谁在主导这些事、谁是关键人物、谁说的话可以决定一切……这些他都必须弄得一清二楚,这样他才有办法掌握整个宗家庞大的生意。
他不想当纨绔子弟,不想当个一辈子在官场上逢迎上司的读书人,他想要更自由,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可是他的命运一向是人算不如天算,当他需要安静时,有人偏不让他如意。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春锁她把大厅的唐朝花瓶打破了,老爷正在大发脾气,想找出罪魁祸首。”
下人急忙跑来禀报,满脸惊慌,那女人是个人扫把,一来就毁了宗家不少古董,要不是看在她会救了大少爷的面子上,谁敢收留她啊?
宗玉锦没空理会其他事,随便吩咐一声,“先把她调去厨房,不要让老爷发现是她打破的,老爷那边我再说去。”
“是。”
没两个时辰,下人又跑来书房报告最新消息,“大少爷,春锁把油当水,烧了锅子,厨房再让她待下去,大伙今天不用吃饭了。”厨房的人已经大感吃不消,再这样下去,大厨都吵着要辞职了。
“让她跟其他人去洗衣服。”
“是。”下人领命而去。
但不到一个时辰,又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人末到声先到,“大少爷……大少爷……”
宗玉锦无奈,放下帐簿,终于提起精神来解决春锁的大事,不然他这一天别想有进展。“又是什么事?”
“春锁她……春锁她……”
“又怎么了?!”
“大少爷,春锁她玩水玩疯了,还把其他人拉下水,衣服都放水流,所有洗衣妇全没办法工作。”
“把她叫回来。”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曾亲眼看她下厨烧出一整桌的菜,他不信她有这么无用,连个简单整理家务的事都做不好。
如果不是能力问题,那么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啰?为什么?
“是。”下人再次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全身湿淋淋的春锁来到宗玉锦跟前,她面无表情,双眼防备,明白自己闯了祸,但她绝不道歉。
宗玉锦直盯着她,冷声质问:“所有事都有人跟我说了,你有话要替自己说吗?”她狼狈万分,他想安慰,可是再纵容下去,宗家要是容不下她,他会万分头痛,这一次不能让她任性而为。
春锁摇头。
宗玉锦叹口气,“为什么惹麻烦?”
春锁紧闭双唇不语。
“我在问你为什么?回答我!”宗玉锦强力要求她把这当一回事,她必须融入人群,学着怎么与人相处。
她必须长大。
春锁瞪他。
宗玉锦生气,“你认为你做的事都是该做的?”
春锁咬着唇,还是不说话,满脸倔强。
“不准咬嘴唇。”他扳开她的嘴,“用说的。”她是想让他心疼死吗?受了伤,谁都不好过。
春锁转头,低头不停的抽着气,满肚子委屈。这些日子她老是受他责骂,她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找她麻烦,她反击回去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