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好母亲,更是个好女人,只可惜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朱杏战栗一下,抚着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满心不解地离去,不想再跟她的旧情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自讨没趣。
一切就到此为止吧,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一切船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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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云绣阁没有一丝人声,恍若一座空屋,只是隐约飘散着些许胭脂粉味。
一道尖锐的女声破坏这分寂静。“嬷嬷、嬷嬷!”小爱手中拿着一封信,脚不停地跑,嘴也没停过地嚷嚷着。
她再次打断朱杏的思绪。
“小爱,又是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朱杏没好气地走出房间,双手叉着腰问。这丫头总是喜欢破坏她的清静。
“这个月不是要你们全都不必上云绣阁吗?”
之前被陈意暹和朱潇那么一闹,整艘画舫都要大肆重整,她也顺便放了姑娘们一个月长假,让她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难怪儿子们老是嫌她赚不了什么大钱,转不了业。
“嬷嬷,有急信。”小爱把手中的信交给她。“急信?谁会写信给我?未免太奇怪。”朱杏不解地接过来,她拆了信一看,脸色整个刷白。
“发生什么事了?”小爱担忧地问。
“小爱,帮我雇辆马车,我马上要用。”朱杏赶紧回房里打理自己的行李。
“你要去哪里?”
“对了,你跟姑娘们说,我们云绣阁要停业三个月,这段期间随她们要去哪挂牌,或者不再跟着我都行。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她那个爱闯祸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事,这一次她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嬷嬷,你不要我们了?”小爱惊慌地叫道。
“小爱啊,该是你们的钱,嬷嬷我可是一文未多收,你们身边的积蓄够你们活上大半年,没有我,你们也死不了。
“但是”
“小爱,要是三个月我没回来,云绣阁就此收起来。”她吩咐道。”嬷嬷”
“好了,快去帮我雇辆马车。’朱杏看向还杵在那不走的小爱,受不了地吼出声:“还不快去!”她迟早会被这个没有脑子的丫头气死。
“是,我马上去。”小爱被她的凶样吓到,马上转头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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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心情欣赏沿路的好山好水,朱杏情绪紧绷,不眠不休花了十天的时间,马车颠得她头昏眼花,在她快要受不了晕车之苦时,赭傲山庄终于出现在眼前。
她扶着仍晕眩的头,下了马车,瞪着这栋外表平凡的房子,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每个人都畏惧三分的赭傲山庄。
她还真想不到他是这种朴实无华的男人,想当年他要娶亲时,可是招摇饼市地大肆庆祝。他是靠自己一个人起家?真是天大的笑话,要下是做了大布商王狮恩的女婿,他哪有这么简单坐拥偌大产业,还有如今如日中天的名声。
朱杏直盯着大门,最后轻叹一声。纵然不愿,她还是别无选择地迈开脚步走上前,敲了敲门上的铁环。
朱红的大门被人打开。
“请问你找谁?”下人谨慎问着。
“麻烦小扮通报一声,就说朱潇的母亲来了。”下人听到她这样介绍自己,马上敞开大门迎接她,
“朱夫人,请赶快进来,庄主正在等你呢。”
“等我?为什么等我?”朱杏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讶异地开口问。
“半个月之前,我们都以为朱护卫活不了了,所以”这些日子庄主的脸色真的是难看到极点,赭傲山庄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有这么严重?”朱杏语气激昂,她原本以为只是出点小纰漏,这会儿应该没事了。萧不尽不是答应她会照顾好孩子的?
“朱夫人,你见到庄主就明白了。下人将朱杏领至朱潇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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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厢房的门;一阵呛鼻的药味袭来。
朱杏的心不安地卜通直跳,她一看见躺在床上的爱儿,呆了半晌,再看向站在床畔的萧不尽。
“庄主,朱护卫的母亲来了。”下人上前通报。
萧不尽抬头看向她,而后又撇开头去。
见到萧不尽从没有过的内疚表情;担忧的情绪霎时笼罩朱杏,她再也顾不得其他,飞也似的闯了进去。
她奔到朱潇的床前,手颤巍巍地抚着一个月前还在她面前嘻嘻笑着,如今却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的孩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抬头质问萧不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抿着嘴不发一语。
“你说啊!为什么才一个月的时间,一个好好的人会变成这样?”朱杏恨然地站起来,红着眼眶瞪他,“我亲手把孩子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萧不尽对朱杏的逼问仍默然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不要跟我装哑巴!”她怒气冲冲地来到他面前,“我一个好好的孩子交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眼含着泪大吼:“你还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他”她忽地伸手捶打萧不尽,泪珠潸然而下,哽咽地叫着:“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儿子,骗子彻头彻尾的大子!”而她竟然还相信他,最蠢的人是她!
“你冷静一点。”萧不尽的语气毫无起伏。
“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赔!”朱杏目毗欲裂地说,她不能原谅他让孩子受到伤害。
“咳!朱夫人,朱潇没事。”一直在旁边的人开口插话。
“你是谁?”朱杏转头看他。
“大夫。”郭石安微微笑道。
“我儿子他”她终于冷静了一些。
“没事,我保证。”
“真的?”她不相信。
“朱夫人可以自己看,虽然朱潇此刻气息犹虚,但休养个一两个月就会恢复健康的。”郭石安向她保证。
朱杏看向朱潇,慢慢地走回床边,模模他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缓顺畅,她才露出放心的微笑。
“没事,真的没事了。她安心地喃喃自语。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对不起,萧庄主,刚才我太激动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萧不尽只是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冰石安问道:“朱夫人跟庄主是旧识?”
“不认识。大夫,我儿子他需要什么特别的照料吗?”朱杏乘机问道,故意忽略他的问话。
“不用了,照我给的药方好好地调养,保证什么事都没有。”郭石安审视着她,试着在脑海中找寻此人的记忆。
“谢谢。”朱杏深深地向他一鞠躬。他的大恩大德,她一辈子都会记在心上。
“你太客气了,我还有事,先出去了。”郭石安笑着走出去。他已经想起这个女人是谁,她是不尽的最爱。
朱杏安心地看着沉睡的朱潇,一颗心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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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不尽疲乏地捏着两眼间。这半个月忙着救朱潇,并找出下毒的人;他一直没能好好睡觉,一放松后才知道累。
“揪出内贼后,你打算怎么办?”郭石安踏进书房问。下毒的人是敌人在赭傲山庄内卧底的杀手。
萧不尽看向他,冷冷地抿了抿嘴,“我要继续挖空王狮恩的生意,要他不得不来向我求救,那样才能保证他会一蹶不振。”
“他不会轻易认输,暗杀的行动可能会继续。”
“我也不是好惹的人。”
“要不是朱潇替你喝下那碗鸡汤,躺下去的会是你。看样子,王狮恩已经知道你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有二心,我们以后的行动必定要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