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满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真的太像一只忠心耿耿的狗,她的眼睛毫无遮掩的透露出她内心的想法。
“走吧。”慕容满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拿起包袱走了出去。
“是。”阿布把银子收好,想收住心中的兴高采烈,却没办法做到。???
慕容满和阿布风尘仆仆的走了两个月的路。
“少爷,我们是往南方去?”阿布不离慕容满两步远的跟着。少爷一路上都不爱跟她讲话,只要她一问,他就面无表情的斜视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问题。
只要少爷心情好,他就会回答她。
“少爷,我……我想……”阿布红了脸颊,不习惯跟一个男人说这种事,但是他是必须知道她一举一动的人。
“有话直说。”慕容满回望,一路上吱吱喳喳的她怎么突然害羞起来?
阿布咽下梗在喉中的硬块,小声的说:“少爷,我想上茅厕。”她突然觉得裤底湿湿的,好难受。
慕容满唯一的反应是停下脚步,“去吧。”她连这个也要跟他报告,真的是……让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对。
“是。”阿布马上跑进草丛里。
慕容满找了一个阴凉的树下休息,看着逐渐西落的太阳。
橘红、淡紫、浅绿的光华交错笼罩大地,整个景色有种萧瑟的凄凉。
“少爷……”一道细如蚊蚋的求救声响起,打坏了慕容满融入大地的心境。他微叹,他的随从还太小了,跟不上他飞快的心智,这一路行来,有时候他总会觉得自己成了她的保母,而不是她在保护他。
阿布拿着一块染上鲜血的布,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没有惊慌,只有深深的疑惑。“少爷,我流血了,可是不会痛,身上也没有伤口。”她在草丛中想了好久,但都没有答案,唯一能问的人只剩下少爷,少爷一定会知道的。
慕容满愣视着她天真的表情,用手掩面,久久才说:“我们找一家农舍。”阿布真的还太小了!
“做什么?”
“去找就是。”慕容满真想申吟,阿布还需要多磨练。他希望她能早点独当一面,好帮助他,但他是对年幼的她要求太高了。
一路上,她对什么都问、对什么都好奇,而他实在不是个好老师,他自己一个人就活得很辛苦,如今再拖着她,真不知未来还会有怎样的麻烦?让他既尴尬又没办法视若无睹。
“是。”阿布不再置喙,收下沾血的布巾,转身去找今晚住宿的地方。???
农家里
阿布正在聆听大娘告诉她,那块血布到底怎么回事,她愈听愈把头往下垂。
她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母亲很早就死了,阿爹只要她们练武,阿全比她大不了多少,他们又不跟邻居来往,所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贴己的事情。
可以当母亲、可以有自己的小孩有什么用呢?这一点都帮不上少爷的忙,也不会让少爷幵口称赞她,更不会让少爷多看她一眼,她要这些做什么?
少爷对这件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她给他添麻烦,所以不要她了?
阿布担心的走出去,看到慕容满双手往后交握的立在农舍的庭院中。
十六岁的他已经是个俊逸的少年,纵然文弱,但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深沉智慧,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可以被欺压。
“少爷……”她害怕的靠近慕容满,就怕他嫌弃她办事不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再让她跟着。
慕容满斜看了阿布一眼,她的表情竟然不是娇羞,而是忧心忡忡,他的心情奇异的轻松起来,他这个小婢真的是无可取代了。
“过来。”慕容满说。
阿布赶紧走了过去。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脸色温和,但眼神却是冷然的。
“知道了。”阿布拼命的点头,就想让慕容满放心。她以后不会再要他为她烦心,她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料理得好好的。
慕容满轻笑,“那就好。”
阿布看见慕容满心情愉快,她也稳下担忧的心,静静的陪着慕容满,只要他让她跟着,她会更加努力以赴。???
阿布紧紧跟着慕容满的步伐。
她知道要是跟丢了,慕容满是不会找她的,他要的是能自理又能帮他的人。
“午饭时间到了。阿布,找一个地方吃饭。”慕容满停下来说道。
“是。”阿布赶紧搜寻着她理想中的商家。“少爷,今天吃面好吗?”
“嗯。”
一得到慕容满的同意,她立刻带着他往自已选的地方走去。
慕容满坐了下来,看到阿布还站在他后面。“坐,别耽误我们赶路的时间。不要让我每次都得叫,守规矩也要知变通。”
“是。”阿布乖乖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选这里吃饭?”
阿布听到赶快抬头回答慕容满的问题,“这里闹中取静,店面虽小,但人员走路有精神,干干净净的,让人感到舒服,而且坐在这里可以看见外头走动的人群,如果需要逃走,这里也很方便,不会无路可退。”
慕容满满意的点头,她有进步了。
阿布兴奋的低下头,不让自己当着少爷的面傻笑,这是慕容满第一次称赞她,她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小二哥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上来。
慕容满边吃边注意着阿布的一举一动。“放轻松。”他面带严肃的说。阿布一心一意想把事情做好,但那双单纯的眼实在是掩护不了任何东西。
阿布应允的点头,却又不自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慕容满摇头,她太紧张,这样会告诉有心人,他们这里有好东西。
阿布看见附近有一个鬼祟的人逐渐往他们靠近。
“少爷,有人。”她轻叫,引起慕容满的注意。
慕容满明白的说:“我知道了。”
阿布这才专心的吃起面来。
喻杰明在看见慕容满和阿布的装扮后双眼一亮,两头大肥羊,今天他和兄弟们又可以饱餐一顿了。
他慢慢的、故作不经心的走过慕容满和阿布的身边,决定先从阿布的包里试探,双手快速的模入。
一声惨叫同时响起。
喻杰明缩回手,疾动的甩着红肿的手关节,他没看见阿布是用什么伤了他。
阿布手拿筷子,用上内力在喻杰明的手腕关节处狠狠的敲了一记。
“你为什么打我?”喻杰明先声夺人。
“你想偷钱。”阿布义正言辞的说。
“你看见了?”喻杰明一脸凶恶。
“我看见了。”他做了坏事,怎么还敢那么大声?
“你说看见了就看见了吗?你有什么证据?!”喻杰明叫嚣着,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我只是经过你的身边,你就乱打我。我的手受伤,不能工作,你说要怎么办?!”喻杰明摆明死不认错,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况且没有任何钱包在他身上,他们更不能说他偷钱。
阿布困扰的看着喻杰明,她冤枉好人了吗?可是他明明就把手伸进她的包袱里。
慕容满不理事的吃着面,想知道阿布会如何处理。
就在他们对峙时,另外有一个人悄悄的靠近慕容满的身后。
慕容满颈部寒毛直立的察觉到,阿布也警觉的看到了,她手中的筷子飞快往那人的贼手疾射而去,一道闷哼声响起。
阿布察知不对的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喻杰明,他的同党也乘机溜得不见人影。
“别追。”慕容满制止阿布的蠢动,他们这招声东击西的方法不错,只可惜用得太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