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黛?”上官翔翊不了解她的意思,这一刻,他竟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她,他们的距离原本就这么远吗?
“少主,你能帮我吗?”
“什么?”
“帮我个忙好吗?”她再度要求。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就因为知道,她的心才会痛得要窒息。
上官翔翊没有回答蕊黛,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发现原本由他筑起的墙,却由她加深加厚,围在他们的中间。
看着蕊黛眼中一抹绿色光芒闪过,倏地,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断的袭上心头。
※※※
蕊黛闲来无事,便在庭园里查看着许久没有人照料,已枯萎的盆栽。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一盆,用手握住那小小的枝干,将自己的气息传渡进去,一会儿,那已经枯黄的枝叶又渐渐活过来,展露出鲜女敕的树叶。她泛起了笑,只要再握久一点,它就能够开花了。
“大嫂?!”
一道尖锐的声音让蕊黛惊得松了手,盆子霎时掉在地上。
毛柳柔惊骇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植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嫂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已经枯萎的植物又活了过来?
“柳柔,有事吗?”蕊黛不自在的僵笑。她有看到吗?
“没有,没有。”毛柳柔赶紧摇头。
毛柳柔浑身泛起阵阵的冷颤,她刚才并没有眼花,嫂子到底是谁?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像是人。
“是吗?”蕊黛蹲下去将那棵植物换个盆,她知道毛柳柔看到了。
毛柳柔看着蕊黛的动作,迟疑的问:“嫂子,从来没有听过你家在哪里?”
蕊黛轻笑,“家,无所不在,只要有所爱之人的地方,都是家。”她将手中的植物安顿好。
“嫂子家里还有什么人?”毛柳柔紧咬着唇,又继续探问。她不允许有奇怪的人伤害她的一切。
“很多人。有师父、父亲,还有很多很多好朋友。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些?”蕊黛回过头看着毛柳柔。
“没有。”毛柳柔垂下头,不时偷瞄她。
“柳柔,蕊黛,你们怎么都在这?”雷础秭带着一堆竹枝,兴奋的走了进来,上官翔翊跟在他的后面。
“二师兄,有事吗?”
“我想找大……蕊黛做风筝。”他笑着将手中的竹子亮给她们看。
“我陪你做。”毛柳柔月兑口而出,惹得其他三人诧异的注视。“我是说,嫂子正在整理植物,所以没空,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做,那就不用麻烦到嫂子了。”她急切的解释。
雷础秭和蕊黛交换一抹了然的眼神。她含笑的对他点点头,想不到她的能力也有这种作用。
“好啊!”他欣然接受,跟着毛柳柔就到屋子里去。
“你的计画进行得很顺利,柔儿最近很少缠着我了。”上官翔翊把葫芦从腰带上解了下来。
蕊黛斜睨了他一眼,又埋首整理庭园,这里因为没有仆役的打扫,已经让枯萎的杂草丛生。
上官翔翊站在蕊黛的背后猛喝着酒,他该拿她怎么办?自从他说要帮她追础秭后,她就一直不理他。
他怎么知道那是她和础秭的计策?要是知道,他就不会那么说了,谁教他以为她喜欢上础秭。
看着她专心一致的整理花圃,上官翔翊就觉得那些花花草草碍眼,他受不了她不理他。
“蕊黛,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就被她打断。
“晚饭的时间快到了,我得去准备。”她看着被土弄脏的手,走出了上官翔翊的眼前。
他呆若木鸡的盯着她的背影。
在旁边偷看的东方蓝和展幻奇,想大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捂着自己的嘴。
上官翔翊狠瞪了他们一眼,也跟着蕊黛而去。
“我就说嘛,一定会没事的。”东方蓝开心的说。
“你真的觉得会没事?”展幻奇还是有疑虑。他无法插手管这件事,因为蕊黛是自家人,而这是对她的试炼,不管结果好或坏,她都得靠自己。
“他们不是恢复过来了吗?还会有什么事?”
“是这样吗?”展幻奇无法抹去那股潜藏在心底的不安。
“你觉得还有事?”
“你觉得有那么简单吗?”展幻奇反问。
东方蓝看着传出笑声的厢房,也忽然对所有的一切都质疑了起来。好像真的太简单了一点。
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就将一切都摆平了,真那么容易吗?
第七章
“蕊黛。”上官翔翊跟在蕊黛身后已经叫了不下十几声,见蕊黛还是不理他,他才明白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想当初是她紧跟着他不放,现在则是他变成了她的跟屁虫。
他极端不悦的看着蕊黛忙上忙下,清扫着整个丹赤别馆里里外外。小到窗子缺了一角,大到屋顶破了一口,她就是有办法打理到完好无缺,就连原本有点荒废的内院也在几天后,被她整理得生机盎然。可是不管它们再怎么美,他看了就想一脚踩坏它们,教它们的主人能够多多少少回头望望他,他只想跟她说上几句话。
看着她将新进的树苗种进土里,那细心的俏模样,上官翔翊就觉得委屈,倍感冷落,连一棵不起眼的小树,也比他这个活生生的人要来得深受关注。
蕊黛将树苗种好后站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上官翔翊脸色不佳,又不停的喝着葫芦里她为他准备好的桂花酿,让树在不开花的时节开花,一向是她最好的能力。
“你的酒还够吗?”她轻轻的问。
上官翔翊停下喝酒的动作,“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了?”
“少主的一切都是蕊黛关心的重点。”蕊黛给了上官翔翊模棱两可的答案。
“为什么不再叫我的名字?”他不悦极了。
他怀念她叫他名字的语调,和传达出来的感情,可是她却拒绝再给他。而他就像失去最心爱的东西一样,等她注意到他后,却又对她恶声恶气的。
“柳柔的面容已经恢复血色。”蕊黛拍拍肮脏的双手答非所问。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再叫我的名?”上官翔翊重复一遍。
“础秭最近也快乐多了,他阴郁的心情减少了好多。”两人甚至常常相伴游玩,将她和上官翔翊遗忘在一旁。
“他们不在我问的话里头。”他憋着气再说。
“我想他们会是最相配的一对。”
“蕊黛!”他受不了的大叫。
“少主,蕊黛再到地窖为你拿一坛酒来。”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上官翔翊眨眨眼,呆住了。
两只手同时搭上了他的双肩。
“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真的是搞不懂。
展幻奇和东方蓝一副“他是个大白痴”的眼神在他背后交换,然后大力的拍他,“这你得自己想,我们都没有办法给你答案,只有你自己才有答案。”
上官翔翊深锁浓眉,粗犷中带着豪爽的脸庞纠起,他的脑子正费力的运转着,想找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没有人注意到蕊黛在离开上官翔翊后,捂住自己的胸囗,冷汗直流的蹲在角落,陡然增强的力量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在她作下决定放任她的爱的时候,她知道她在外的时间缩短了。
封印一旦解开,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会被带回魔庄。她不能什么都不留的回魔庄,没有回忆,她要怎么去度过漫长又没有他的日子?
※※※
蕊黛轻轻的推开上官翔翊的房门,轻手轻脚的坐上床沿,出神的看着假寐的他。
上官翔翊从她推开房门时就已经醒了,只是在知道来人是她后却不敢睁开眼。她白天不理他,却在晚上来骚扰他?
蕊黛轻抚着他的唇瓣,让他的脸部无法控制的扭曲起来。她不禁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