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在易水然冷例目光下缓缓开口,“我没有杀过人,我……”她惊觉自己又泄漏了太多的私密。为什么他们主仆俩都有这种本事,一个是俏皮得让人失了心防,一个是冷得让人备感压力,急于寻求解月兑之道?
噗哧一声,聂又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住口!”潘潘斥喝,恢复杀手本质,剑尖在聂的颈项划了一道血痕,聂马上闭口不再妄动。
易水然也觉得啼笑皆非,又是一个跟聂一样的宝贝蛋。
“你现在想怎么办?我们三人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聂开口提醒潘潘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可能已搅乱了他们组织原本谨严的布局。
“到甲板上去。”潘潘以聂为人质逼易水然退后。
易水然有见聂还在嘻皮笑脸,不由得又生起气来,真想就此撇下这个小表,但他还是照着潘潘的话去做。
来到甲板上,他们的行为引起了骚动,雷大山接获船员的通报,赶忙来到易水然的身边。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雷大山瞪大了眼,不停的左瞧瞧右看看。
潘潘持着剑抵住聂的颈项,而聂的颈项还在滴血。
雷大山镇静的对潘潘说:“潘幡,刀剑无眼,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开这种玩笑,有什么委屈,大叔为你作主。”雷大山说着就要上前。
潘潘见状紧张的加重手上力道,雷大山只好停下脚步。
潘潘将一个信号弹去向易水然,“把这个往空中抛。”她准备叫人来接应。
易水然知道信号弹一旦丢到空中将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但有到受制于人的聂苦着一张脸,他就是没办法置之不理,只好用力将信号弹抛向空中,瞬间爆出一阵红烟。
潘潘笑了笑,望着在后方一艘华丽的绣舫往这边缓缓而来,一阵琴音也随之飘来。
绣舫上的琴音比潘潘弹的略胜一筹,有如雪花般飘散开来,而后又有如一阵清风徐徐的吹来,将原本快要飘落的雪花吹升了起来,如此冷凉的琴音带着无止尽的哀愁。
琴声由最初的细弱到后来的昂扬,精致华丽的绣舫也越来越靠近,然后轻撞一下货船,绣舫停了下来。
“女使。”潘潘恭敬的叫了一声,施展轻功将聂带往绣舫上。
层层的薄纱笼罩船身,让人看不清里面端坐的人长得是何模样,内力暂失的聂好奇的频频探头瞧着,让潘潘手中的剑在她的颈项又划了一道痕迹。
易水然看见聂的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心中怒火狂烧。
琴音依旧昂扬,似在催促着什么。
易水然也飞跃至绣舫的甲板上。
“易大侠?”雷大山大叫,易水然这一去可是吉凶难卜。
“雷船长,多谢你送我们一里,我们就此刚过。”易水然摆明了不要雷大山介入这一场恩怨之中。
雷大山听出了易水然的意思,略微迟疑一下,只得拱手道:“我们就此别过,请多保重!”按着下令要船员们加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是雷大山不顾道义,而是他惹不起神出鬼没的幽灵会,况且去找帮手也比在这里碍手碍脚来得有用。
“大叔,谢谢你载我们一里,祝你们航行平安。”聂很快乐的也对雷大山挥手道再见。
所有人的脸色全都难看极了,不知道是她太乐观,还是她根本就瞧不起对方,不把对方放在眼裹。
聂的举动又惹怒了对方。
潘潘冷啐一声。这不知死活的小表,惹火了女使,他可有苦头受了!
第五章
琴音忽柔忽狂,忽粗忽细,忽平忽尖,忽硬忽软,忽冷忽热的萦绕在耳边,如泣如诉,如哀如恕,急如寒冬覆雪,等到聂受不了这凄冷的琴音而捂住耳朵时,音律又急缚直下,如冬雪初融,春风吹过大地,春雨绵绵不绝,叮叮咚咚的直落人心。
聂的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幡潘松开了钳制,她身子往前倾倒,半跪在地上喘着气。
抬头看到易水然的脸色也逐惭苍白了起来,聂才惊觉易水然可能也着了人家的道,这下可惨了!
聂看得出刚才易水然已经在运功抵挡琴音,但怎么会这么快就受伤,连那已经成精的怪音雷振空也不能如此轻易就伤到易水然,而琴音却能伤他于无形?难道不单是琴音的关系?而是她和易水然之前都已经着了道而不自知?
聂想到什么似的望向潘潘,怒叫道:“是你?一定是你。”潘潘得意的笑容证实了聂心中的疑惑,“怪音雷振空只是来探底的,难怪他会轻易的离去,之后池偃带来的杀手也都只是故布疑阵,为的就是让我们疏于防范,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是你的琴音。”一连串的计谋,让他们一步步踏入陷阱而不自知。
“想不到你也很聪明嘛!雷振空的确只是在试探你们,也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绝对不能直接与你们对上,硬着来只会让我们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潘潘艳丽的姿容浮现一抹残酷。
“罂粟律。早在你老在半夜时分弹琴,我就该想到的。”只怪自己把姆嬷曾经说过的话当作耳边风,聂在心中悔恨不已。
罂粟律就像会上瘾的毒物般,刚听时毫无所觉,但七十二个时辰后却会让人逐渐丧失功力而不自觉。
“想不到失传近三十午的罂粟律竟还有人知道。”潘潘满惊讶的。
不理会潘潘,聂一心只挂念易水然的情况,都是她疏忽才害了易水然。
不能!易公子绝不能死在这里,自己死事小,他要是死了事情就大条了。自己失了职不说,还对不起人家。要救公子,一定要救他,无论如何,离开这里就有活命的机会。
聂看见潘潘的注意力已不放在她的身上,眼见机不可失,突然跃起撞倒潘潘,“公子快走!”紧接着就往薄纱后冲,想中断琴音,让易水然有机会逃走,但她才冲进第一层纱慢,就被身后的潘潘一掌打昏。
“哼!要不是小姐要留下你们的命,你们早就死了。”
易水然看见聂的举动心头一惊,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琴弦做最后的一击,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喷洒在白色的纱幔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易水然受的内伤不轻,琴音直接打中他的五脏六腑,无边的黑暗朝他笼罩而来。昏迷前最想做的事是将那该死的小表砰尸万段,他会惨败全是因为那小子自作主张和轻举妄动。
等他醒了,绝不轻饶聂!
潘潘见他俩都已受伤昏倒,才转而面向上司请示,“女使,是否要将他们移入船舱中?”好半晌都没得到回应。“女使?”潘潘再次叫唤又不得回应,才急着间:“女使,你受伤了吗?”潘潘想要入内,却又不敢造次的止住脚步。
“不碍事。”一个在层层纱慢后比潘潘更加艳丽的女子轻声说道,拭去嘴角的血渍,浮现一抹笑。好一个易水然,她还是太轻忽了他,如此的大费周章,还是不能避免的让他伤到了她。
女子寒冷的眼迸射出嗜血的光芒,嘴角残忍的勾起,全身的冷冽杀气就连站在距离她十步之遥的潘潘也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晓得女使会用什么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潘潘看着昏倒在地的聂和易水然,知道未来的日子他们将生不如死。
☆☆☆
绿叶庄幽兰路依旧绿意盎然,午后时光有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一群仆役在阴凉的幽兰路上窃窃私语,交换着彼此最新听到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聂和易水然公子失踪好几天了,现在庄主正在设法找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