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众人大惊,突然之间陷入了混乱。
颜玉茗被割得不深,但是流出来的血还是让人看得怵目惊心。
混乱之中,颜玉茗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周念萩拉到自己的身边。
臂礼的亲友因为离得有点远,一时之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等到弄清楚后,所有的人都惊慌尖叫。
颜玉茗沈声说道:“莉雅,妳不要乱来。”
有人想夺下朱莉雅手中的刀,但是朱莉雅手一挥,把沾着血的刀抵向自己的心口。“谁现在过来,我就往自己的心口剌进去。”
“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颜玉茗企图稳住朱莉雅。
周念萩在颜玉茗旁边,吓到整张脸都惨白。
“大哥。”朱莉雅看着颜玉茗,诡异的一笑。“这刀子上面有你的血。”
颜玉茗紧张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究竟想要怎么样。
朱莉雅深情而温柔地凝看着颜玉茗,彷佛此时此刻,天地宇宙间就只有他能教她看在眼底。
教堂静极了,只有她幽幽的话语,轻轻地吐着。“很快地,你的血和我的血就会合在一起了。”
她偏执的言语,让所有的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颜玉茗忍着胃部抽痛,说道:“妳知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朱莉雅又是一笑。“你知不知道我想做你的新娘。”
“什么?!”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完全听傻了。
颜玉茗怔住,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意外了。
她的刀直抵着胸口。“你要结婚,新娘不是我,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我以为它再也无法跳动,不过,现在它不会再痛了。大哥,我要你永远永远记得我。”
突然之间,她猛然地把刀子插进胸口。
“不要!”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她的鲜血大量喷溅,狠狠地染红白纱,尖叫声四起。“啊!啊!啊!”
有人甚至因为这样而被吓哭。
周念萩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快叫救护车!”颜玉茗铁青着脸。
有记者混进观礼的亲友当中,见到这一幕,拿出照相机猛拍。
“你在做什么?”等到有人意识到要阻止的时候,记者已经逃跑。
“叫救护车!”颜玉茗暴吼着。“谁?谁能来急救?先止血啊!”
他的嘴唇发抖,怎么也想不到朱莉雅竟然为了他而自杀。
医院内,闻风而来的嗜血媒体,不断地拍摄,还有大批的SNG联机,将他们团团包围。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媒体争相挤在颜玉茗的身边追问,镁光灯闪烁。
颜玉茗和周念萩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幸好观礼的亲友中,有人懂得急救,所以还能紧急处理。不过朱莉雅被送到医院后,陷入昏迷,至今仍然在手术室中。
眼见颜玉茗和周念萩都不说话,参与婚礼的记者自己猜测道:“颜先生,是不是你辜负了这名女子?”
颜玉茗的脸色变了一下。
眼见如此,其它人纷纷跟着问:“是不是你对她始乱终弃?”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又有人问。
因为从颜玉茗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们转而问脸色惨白的周念萩。“这位小姐当妳的伴娘,是不是跟妳的感情很好?”
“是不是她是妳的好朋友,却被颜先生劈腿?”
记者除了胡乱猜测之外,根本就是一副自己说了算的语气。
“不是的!』周念萩终于忍不住爆发。
“妳的反应这么激烈,是不是因为被我们猜中了。”记者自以为聪明地补上这一句。
也有人说道:“还是说,妳现在才知道颜先生劈腿的事情。”
“朱小姐跟你们到底是怎样的三角关系?”记者追问。
他们目前只知道朱莉雅的名字,其它的事情都不知道。
“无可奉告。”颜玉茗拉着周念萩的手,面无表情地说。
他本来就厌恶扒粪的媒体,更不愿在这样的追问下,让朱莉雅的隐私曝光。所以他宁可任由媒体继续对他加诸莫须有的罪名,也绝不说明。
记者本来并没打算放过颜玉茗,不过因为医师正好走出来,所以记者群又转而包围着医师。“请问朱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见到他,颜玉茗和周念萩站了起来。
医师面对媒体以及颜玉茗说道:“她需要大量输血,还没有月兑离危险期。”
周念萩急着说道:“我是O型的血液,我可以输血给她。”
朱莉雅在她面前自杀的举动,对她而言是很大的震撼和刺激。她有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罪恶感,所以才急切地说出这句话。
因为她的这句话,让媒体多照了她几张照片。
医生说道:“目前并不需要。”
又有记者问医生:“医生,朱小姐会不会死?什么时候会死?”
虽然这问题很白目,但医生还是镇定地回答:“这些都还不知道,不过本院一定会全力抢救。”
颜玉茗走到医生旁边说道:“麻烦你了。”
“这是我们的责任。”医生说道。
颜玉茗点了头之后,迈开步伐,拉着周念萩离开。
媒体急急追了上去。“请问您要去哪里?”
颜玉茗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无可奉告。”
说完后,他就拉着周念萩丢下媒体。
那天之后,颜玉茗结束婚假,照常上班。
而周念萩则躲在家中,足不出户,这几天都守着电视,看着新闻报导以疲劳轰炸的方式追踪着朱莉雅的病情。
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常常会就这样流下来。
妹妹周念苹和姊姊周念芷担心她的状况,特地请了假来陪她。
好好的一椿婚事,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周念苹把卫生纸递给了周念萩。“姊,我觉得妳每天这样看新闻也不是办法。妳知道,那些新闻都是乱报的。上次妳不过是表示可以输血给朱小姐,他们就写成妳是什么了不起的元配,真是莫名其妙嘛!”
“是啊。”周念芷接口。“妳这样每天窝着,一定会窝出病的,改天妳戴顶帽子和太阳眼镜出去跑跑步好了。”
“对啊。”周念苹附和地说。“妳应该学学姊夫,让生活正常。”
周念萩看着她们两个人,叹了一口气。“难道妳们不觉得他现在就能正常地去上班,是件奇怪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媒体都以冷酷来形容颜玉茗。
周念萩虽然不这么觉得,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理解颜玉茗的行为,这让她好慌。
周念苹和周念芷两姊妹互看着。
大姊周念芷说道:“虽然我不明白妹夫为什么能这么正常地上班,但是我觉得妹夫这样比守在医院好多了。”
“嗯、嗯、嗯。”周念苹连续点着头。“我觉得姊夫……”
周念萩烦躁地打断她的话。“妳们别一个妹夫、一个姊夫地叫他。”
周念苹咬了咬唇,无辜地看着周念萩。“可是他是妳老公,我们不这么叫,要怎么叫啊?”
周念萩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在想……我在想……我在想……”
周念芷没耐心地说:“妳到底想什么啊?”
周念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想,不要结婚了。”
“什么?!”周念芷和周念苹跳了起来。
周念芷说道:“妳该不会把这件事情怪在妹夫身上吧?”
“是啊,这样太不公平了。”周念苹帮腔。
“我不是怪玉茗,我是在怪自己。”周念萩微微激动地站了起来。“妳们不能了解,我每天都会梦到朱莉雅自杀的那一幕,每天都在担心她会不会感染,会不会撑不过,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