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他低声说道:“我不知道,如果我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话,是不是还有机会再爱妳。”
她的脸又红了。他越说越恶心了,可是她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漫开。这种感觉甜蜜得让人想吶喊、想唱歌。
挤在公车前面的人,个个佯装无事,不过事实上都拉长耳朵在偷听、在打量、在关心。
红绿灯的时候、司机停下车的时候,他们两个什么话都不说,司机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姐,我看妳就跟他坐出租车一起去啦!”
余乃文愣了一愣,唰地一下,一股热气冒上来,她的耳根都烫了。
老天,她现在才意会到他们之间一来一回的话,全让人听到了。
鲍车前头的乘客,一致看向司机露出赞许的表情。
纪天律笑了出来。“那请问我们可以在这里下车吗?”
“应该是不可以啦!”司机这说的时候,却开了车门。“下去要小心呀!”
“谢谢。”纪天律拉着余乃文下车。
余乃文逃下公车的时候,脸都还困窘地发红。
她看了看他的手,仓促地抽开,嘴上倔强地说:“我又还没答应要跟你去。”
他闪过一抹戏谑的笑。“不过我想公车上,妳也是待不住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呜呜呜,真的好丢脸喔,以后这号公车她再也不敢坐了啦!
她甩头先走,他跟了上来。“都怪我,罚我以后天天载妳上下班好了。”
他既体贴又聪明地看穿了她的窘迫和害羞,唉!她心中低叹,他这种说法好诱人呀。
见她没有说话,他说道:“妳不说话,就是答应喽。”
她停下脚步,转身跟他对看,一脸正经地说:“谁说我这样就是答应了?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的,我不是那些迷恋你的小女生,不会随你摆布的。”
他凝肃着一张脸。
她咬唇。糟了,她说得太严重了吗?
“我不是摆布妳,我是诱惑妳。”他嘿嘿地放开笑。
她哧地笑出。“猪头。”她睨了他一眼,还故意吓她哩!
“好啦,让我载妳上下班。”他堆上笑。
“才不要咧!”她扁扁嘴。“瞎了眼喜欢上你的女人这多,我才不要让她们撞到呢!”
“她们既然瞎了眼,撞到了也不会有事情。”他嘻皮笑脸地说。
她忍不住又是一抹笑逸出。“反正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好吧。”他递出了名片。“等妳需要的时候,再Call我。”
她觑看着他,他虽然是嘻嘻笑笑的样子,但是从他的眼睛中,她仍然看得出他是全心全意地对待着她。
她扬起笑,收下他的名片。“你这有诚意的话,我会考虑看看的。”
他笑了,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鼓励。“感谢妳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随传随到的。”
他说得好谦卑,惹得她发笑。
“你都用这样的话哄女孩子开心吗?”她斜睐了他一眼。
她当然高兴他这样哄她,可是她心底又隐隐地感到不安。他们这久没见,他又变得这多,她怎么能确定他真的全心全意对待她?
而且就算他现在全心全意对待她,可是只要在他们分开的五年中,他交过其它女朋友,因为其它女人的“启发”,改变了他的行事作风,那也是她不能忍受、不能接受的。
这样的想法很小气、很幼稚,她知道,但是不能就是不能。
他怪异地笑了,她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妳吃醋了,对不对?”他得意地笑着。
“最好我是吃醋啦。”她心虚地转过身,拋下他往前走。
他紧紧跟着她,说道:“我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她的心跳明明就快了,她的耳朵明明就竖起来了,却还假装这些事情和她无关。唯一诚实的,是她慢下来的步伐。
“妳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就走在她旁边,她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我是你的女人?我跟你又没有……”又没有“那个”。
“我知道,那时候我们都是纯情的少男少女,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日子啊。”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她的反应。
她的嘴角逸出一抹细微的笑。
他附上她的耳朵,小声地说:“我至今还为妳守身,都还没有『那个』。”
她的脸红热了起来,挑了挑眉头。“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又没有兴趣听。”更何况,也不知道他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不起。”他赖皮地笑着。“妳误会了,我是自言自语。”
她瞪着他,都附上她的耳朵了,还说是“自言自语”?!
她甩头,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他就继续跟着她,继续“自言自语”。“我们大学的时候,考上不同的学校,一直都有人告诉我,有很多人追妳追得很勤,看到妳跟谁出出入入,我都不以为意,我知道妳认定了我,就是认定了我。”
她翻了个白眼,他这相信她,是因为吃定她吧!
他继续说道:“我以为妳应该也是这相信我的,我身边的那些女人,就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至于那个校花虽然有和我单独过夜,但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年,他们才大一,虽然偶尔有小吵架,但是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那天她买了早餐到他租屋的地方找他,他正在洗澡,应门的是来借宿的校花。
余乃文并没有和那个校花吵起来,她只是把早餐拿给校花,要她转交给他。
他从浴室出来后,打了电话给她,谢谢她的早餐,顺口解释一下情形。
他一直觉得这是坦荡荡的做法,当时他也庆幸她“深明大义”,没拿这件事情和他吵架。
不过后来他才发现,情况好象不大对,她不吵架是因为心高气傲,而不是因为心无芥蒂。等到他察觉该解释的时候,又因为时机不对,只好作罢。
这件事情就这让它过了。
后来导致他们分手的事情,是因为他又为了帮派的弟兄跟人干架,她气得提出分手。
分开这多年,他一直挂着这件事情,想和她解释。
他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妳一直很介意。”
听到他这说,她唰地转头,一脸严肃地与他相对。
他顿了一下,一笑。“好吧,是我希望妳很介意。”
她转了一抹涩然的笑。“如果我一点都不在乎,干么跟你分手?我还是希望你慎重地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希望你担心我会乱想,希望你害怕我会误会,结果你只是云淡风轻地带过。笨蛋,你以为你这样很酷吗?”
他举手,啪地并拢双腿,做了个敬礼的动作。“知道了。”放开了一个阳光晴朗般的笑容。
她笑了,笑里还是有掩不住的酸意。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始终觉得委屈。她嘟着嘴说:“你欠我。”
“我欠妳什么?”他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一个巴掌。”她抬起下巴,从齿间迸出了话。“我那时候好想狠狠地甩你一个耳光。”
呃……他愣了愣,她看来很想现在就讨回。他不确定地问了:“妳不会是想在这里……”他左右张望后,迟疑地说:“在街上,在这多人面前……打回那一巴掌吧?”
她笑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难得换他紧张了。
他看了看她,瞧见她眼中有怨呀!
好吧。他一挺身,闭上眼睛。“随便妳了。”
他听到她吟吟笑起的声音。“既然你这有诚意,就先让你欠着。”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笑得很奸诈。
“现在不打,一定是妳还有更大的阴谋。”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咧嘴笑着,双手环在胸前,还是那句话:“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