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这感觉真的好幸福。
他们毫不拘束,随地野餐。晚霞渐没,靛蓝的天空,乌湛湛的。星子碎亮,笑吟吟的。
音乐会开始,观众鼓掌欢迎来自另一个岛上的民谣歌者。
掌声中,他们两个各开了一瓶啤酒,互相击撞著。“干杯。”他们笑开。
民谣歌者拨弹著古老的弦琴。他单纯而干净的嗓音,温柔地低唱著异国的情歌。歌声,像是夏夜的风一样,让人懒洋洋的。
她卷靠著他,他们所在的地方僻静,没有人打扰,只有歌声远远近近。
喝了一点啤酒,她微醺,双颊轻红。
这个时刻,美好得让人迷醉。
“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攫住了她的唇,她的悸动,不经意地轻逸而出。
他的勾惹,让她醉得厉害。
呵呵,也许醉得厉害的人是他,因为他从来不曾在外面吻过她。
她的心咚咚地狂跳,在这里接吻还是太大胆了些。
可是气氛太好,她顾不得这些了。她的双手勾住了他,唇舌交缠,他们在这一角,偷渡爱情。
星空下,古老的乐声中,情人相依,这一夜,旖旎绮情。
第八章
九月,入秋后,只要天清,每一个夜晚的穹空都是深蓝如宝石。
甄瑷笑辞掉了便利商店的工作。她喜欢这样,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她可以散散步、看看书、听听音乐。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多和严家笙在一起,就是什么都不做,她也觉得很开心。
这一天,严家笙回到家后,就一直窝在书房里头。她洗了澡,窝在客厅看著小说,眼睛不时地瞟著手表。
已经十一点了,严家笙还没出来。她想了想,还是离开位子,去敲他的房门。
“叩!叩!叩!”
“进来。”严家笙抬起头。
她走了进去。“已经很晚了,还没忙完啊?”
“嗯。”严家笙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绕到他后面,帮他按摩。“我看你已经很累了,还是先去洗澡吧,太晚睡不好。反正你事情留著,没人会把它偷走,你明天再做吧。”
他一笑。她按揉得他好舒服,不由得逸出一声喟叹。“我不习惯事情做到一半,我休息一下,做完再去睡。”
他把档案翻了出来。
“不行,这不是个好习惯。”她把他的档案拿走,跳上桌子,霸道地占住他工作的地方。
“小瑷。”他无奈地叫著她。
“我不走。”她两手抱在胸前,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只好起身,把她抱起来。
“啊!”她一下子失去平衡,赶紧抱住了他。
她柔软的胸脯贴著他,沐浴饼后的甜香,在他鼻间漫开。
严家笙这才发现,把她抱起来,问题好像更大,因为她紧抱著他不放手,而他竟开始心猿意马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小瑷,放手了。”
“不放。”说不放,就不放。为了攀得更紧,她索性紧搂著他,半跳起来,两腿勾著他。
那模样滑稽得像是无尾熊抱著大树一样,他觉得无奈又好笑。“你这样很难看耶。”他笑了出来。
“还笑哩!”她干脆把他当一棵大树一样摇晃起来。
“喂!”他被她摇得失去平衡,又怕她会摔下来,赶紧抱著她,却因为重心不稳,身子往后踬退,直靠到墙壁才止住。
他托抱著她的姿势,极为煽情。
她看著他,脸红了起来,羞怯闪躲的目光,反而别具风情。
他抱著她软柔的身躯,感觉到她的心跟他一样跳得飞快。他们都没说话,呼吸声一样喘促著,这让他血脉飞驰。
他的眸色深浓,喉咙紧热,他想一口吞了她。
她觉察到他的目光灼逼而炽烈,她的身子莫名地发烫。她抿了抿嫣红的唇,她变得敏感,感觉得到他的肌肉正绷著。
她跳了下来,睇睐著他。“去洗澡了啦!”
她好看的菱角嘴,薄带娇镇,似笑非笑。乌湛的眼睛,溜溜地转著,可爱而迷人。
他一笑,突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嗯!”她吓了一跳。“你要干么啦……”
“把你拖去洗澡啊!”他墨黑的眼睛笑著,说得理所当然。
“我已经洗好澡了啦!”她挥动著手脚,挣扎著要跳下来。
他扬起笑,这个女人真是不安分。
她动来扭去,他只好钳箍住她纤巧的腰,凑近她可爱的脸庞。“我知道呀。”他低哑地说,磨蹭著她细滑的肌肤。
他当然知道她已经洗过澡了,她的身子是这样香软呀!
他含吮上她敏感的耳垂,她的耳根早已不住地烫著。
他的吻撩烧著她,她微颤,暧昧地低吟。“嗯……”她虚弱地说:“人家洗干净了啦……”
他是这样霸道,完全不管她的抗议,又……又月兑了她的衣服……
哎呀呀,他的手……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身子几乎要融瘫了。
他低低地笑起。“我知道。”
他可以证实她洗得很干净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软腻、每一口都是如此香甜,他迷恋著她身上的馨软。
“你是坏人!”她碎声抗议。
“是谁叫我去洗澡的啊?”他朗声笑起。
她可是罪魁祸首,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呢?嘿,他要把她拖去,再洗一次。
这一天严家笙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打电话来的,是和他素有往来的征信社。对方单刀直入地说:“严董呀,我有一个消息卖您。”
“什么消息?”严家笙的眼睛还瞟看著桌面上的资料。
“照理说,我不该卖您这个消息的。”对方突然又这么说。
严家笙一笑。对方这么说,无非就是希望他出高价。“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也跟朋友一样,有什么消息是不能卖的吗?”
“严董,”对方笑了笑。“我知道您做人干脆,要不,您先听我开个价,再看看您买不买。您想买,我再说出来。”
严家笙眉头一皱,做生意哪有这样做的?
对方也知道他的心思,说道:“我这么说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您叫我调查过甄瑷笑小姐吧?”
“你是说你要卖我的消息和她有关?!”严家笙的表情顿时严肃。
“是的。”对方开口。“一百万,严董考虑看看要不要买。”
“买。”严家笙毫不迟疑。
对方反而一顿,没想到严家笙不但没讨价还价,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快说啊!”严家笙催促著。
“严董,既然您这么爽快,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对方说道:“我从我的消息管道中刚好得知,有另一家征信社在调查甄瑷笑小姐的事情。”
“什么?!”严家笙忧心地皱眉。
“我也觉得奇怪,就主动替您去查了。”对方邀功地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受雇于‘鸿飞集团’的请托。”
“‘鸿飞集团’?!”这消息果然让严家笙大吃一惊。
“鸿飞集团”在饮料食品业中极为有名。董事长甄鸿飞行事强悍,刻苦出身,至今虽然已经七十几岁,仍然掌握财团的仲裁大权。
这个大集团和甄瑷笑怎么会有关系呢?
如果是这样一个大集团要找甄瑷笑,那动作必然低调。对方能知道这件事情,那真的是不简单。
“他们为什么要找小瑷?”严家笙问道。
对方笑道:“严董,我当然为您查妥了,才敢向您开口要这一百万的。”
接下来对方说的事情,让严家笙更是吃惊。
“二十五年前,甄鸿飞的独子甄子方喜欢上一个卖花的女孩子──梅秀于。这一件事情,让甄鸿飞大为光火,甄鸿飞一直希望快三十岁的儿子,能够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谁知道儿子一直不肯结婚。拖了这么多年,最后带回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媳妇。由于甄子方坚持要娶梅秀于,最后闹得甄鸿飞扬言和甄子方月兑离父子关系,没想到甄子方真的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