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友陷入深思,季凌阳绩道:"如果她是刻意接近你,欺骗你的感情,至少也会先打听清楚你的背景,不应该连我都不知道。"
齐奕行虽然觉得有理,不过仍是无法打破心里的迷障。"但我亲耳听到的事实,再加上她亲口承认了,要我相信她是无辜的,实在……"
"算了。"季凌阳也不想再增加好友的苦恼,何况他也无法确定乔曼翎心机如何,不敢断言。"既然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幸好你们还没结婚,彼此都有后悔的空间……"
"不,凌阳……"齐奕行的帅脸突然变得沉重。"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和她已先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了,只是在台湾还没有登记……"
"所以你们还不算正式结婚。"季凌阳提醒他。
"虽然如此,但我们在拉靳维加斯的婚姻纪录,有心要查还是查得到。所以即使在台湾法律上没有问题,日后我或她想再婚的话,或许会有点麻烦……"
"那又如何呢?台湾的婚姻是采登记制,你想和她离婚的话,还必须先做结婚登记,才离得成婚,但现在全台湾大概都知道你拒婚了……"季凌阳同情地看他一眼。"难道你想先找她去登记结婚同时再办离婚?我看装死不理比较实在吧,她应该不至于拿这个婚姻关系来威胁你。"
"她不会。"即使知道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齐奕行仍是这么相信。
"那不就得了?"季凌阳白了他一眼,故意说道:"你更可以心安理得的玩女人了。"
"别那样看我,一副我是个婬贼的样子。"齐奕行瞪了他一眼,故作潇洒地耸肩。"我又不是非要她不可,告诉你,我很快就可以恢复以前风流倜傥的齐奕行,到时候你提起乔曼翎,说不定我还会忘了她是谁。"
齐奕行用的方式,就是三天两头换女人。
他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一副万人迷的样子,但他很清楚自己越想摆月兑乔曼翎的影子,她的模样就更如影随形地影响着他。比如今天的女伴气质太过柔弱,明天他就换个刚硬一点的女强人;女伴说话大温柔,他马上找个不拘小节的女人代替;样子太过娇美的,淘汰;个性不能太贴心,脑袋不能太聪明,不能太妙语如珠,也不能让他感到无聊……
千挑万选之下,他仍是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女伴。
不过今天这个差不多了。长像冷艳得挑不出一丝清纯,举手投足都像在勾引男人,认为全世界都该捧她为女王,这总该和乔曼翎一点儿都不像了吧?
然而带她到餐厅吃饭,他却觉得很烦躁,她咯咯的笑声像火鸡令他食不下咽,两个人没有一句话搭得上,和她对视,他都担心她脸上的大浓妆会被热汤熏开,然后一片一片掉下来。
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却还是为了逃避现实和她出来约会,其实欣赏她这种妖艳型的男人大有人在,只是他齐奕行不包含在内,给她机会,只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真悲惨,离开乔曼翎后,他居然回不去以前花天酒地的心境了。
"琳达,我觉得——"用完餐两人走出餐厅,齐奕行正想和她说清楚,却让天外飞来的一句凶狠的话给打断。
"你这王八蛋居然无耻地到处玩女人?"
齐奕行昂起头,想看看究竟是谁随口骂人,还没看清楚对方。人已经被一记拳头给打倒在地上。
琳达见状尖叫起来,路人也全被这突来的冲突吓到。
莫名其妙被揍翻在地的齐奕行才一抬头,便看到一个气愤的男子被他的朋友们拉着,像是阻止他继续出手。而那男人的模样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是那个姓谢的家伙?"他狼狈地起身。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愤怒到不行的男人,就是乔曼翎的旧爱。"我都没去找你算帐,你居然敢打人?"
"我怎么不敢?"情敌相见份外眼红,何况这外表衣冠楚楚的男人竟辜负他疼爱了二十几年的曼曼,他谢名展没把人打成残废,已经算客气了。"像你这种负心汉,打你还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不是把乔曼翎还给你了吗?"齐奕行当然不是坐着挨打那种人,他慢吞吞地上前,出其不意地也挥了拳过去。"怎么,你们是金光党还是仙人跳?骗不到我这个凯子,干脆直接来揍人?"
谢名展被一拳轰上墙壁,头昏脑胀之中听到齐奕行的话,气怒地稳住身体,大吼道:"欺骗感情的人根本是你!"
"你还有脸这么说?需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你们的丑事?"既然人都送上门了,齐奕行想当下解决所有的新仇旧恨。然而注意到路人的围观,于是一群人对峙的场地改为餐厅旁的小鲍园。
冷静下来的两批人马,仍是怒目以对,唯一不明就里的局外人琳达已经趁隙溜走,既然四周没有其他人,齐奕行便直说了。
"婚礼那一天,我亲耳听到你的话,说你和曼翎很亲密,还说她总是与你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睡前还会来个晚安吻……就算你当时醉了,曼翎她自己也承认确实有这些事。告诉你,没有男人会容许还没结婚就绿云罩顶的!你可以把爱人拱手让人,我不想要可以吗?"
"你这个白痴!"谢名展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搞砸乔曼翎的婚礼,真不知道该继续揍齐奕行,还是让对方来揍自己。"我和曼曼从小一起在育幼院长大,在小学之前,我们所有小朋友都是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如果连这种事你都要计较,你先去打赢育幼院所有的人好了!"
"小朋友?"齐奕行脸色变了,脑子里忽然慌乱起来。"你说,这是你们小时候的事?"
"废话!长大以后就算我们想一起睡,修女妈妈也不允许好吗?"
"那你何必说得煞有其事似的?"情况一下子来个大逆转,他有些措手不及。
"谁知道你这贼胚子在外面偷听?我要怎么说关你屁事?何况我的确爱了曼曼好多年了,她要嫁人,我喝酒发泄一下不行吗?"谢名展气急败坏地解释。他这下祸闯大了。
"那、那你们还说钓什么金龟婿……"越讲越心虚,忆起乔曼翎向他解释时那副无愧于心的样子,齐奕行的心越沉越深。
"那是我们开玩笑的,谁教你很符合金龟婿的条件,曼曼只是附和我们的玩笑话,依她的个性,不可能真的那么想的。"另一个也在现场的女性友人连忙说明,"而且当时名展醉得东倒西歪,我们只希望他别出去闹场就好,就算那时他说月亮是方的,大家也都会同意好吗?"
这下疑点全解开了,那场婚礼,的确是个乌龙闹剧,而且大家多多少少都参了一脚,其中最无辜的,竟是现在千夫所指的新娘。
完了,一股凉气由脊椎冲上脑际,齐奕行心寒得几乎无法去回想,当时婚礼上乔曼翎所受的屈辱及打击有多大。
而这竟只是因为他不信任她,心胸狭窄下所产生的误会。
难怪她说他搞不清楚谁才是该被原谅的那个人,如果现在向她道歉,她会接受吗?
两个男人即使彼此仍存着敌意与怒气,也不敢再起争端了,因为对乔曼翎的歉疚已压过一切,特别是齐奕行,渐渐连四肢都冰冷起来。他似乎做了件愚蠢无比的事,伤害了他心目中的女神,更让自己错失心目中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