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余绮红开始装可怜。不过说真的,她也觉得奇怪。“说真的,你干么在乎我卸不卸妆这件事?!”
崔霆勋沉默半晌,要他说出个道理他是说得出来,只是他无法厘清为什么他会这么在乎。
他沉声。“要让自己用什么样的方式呈现出来,关系到一种自我概念。我现在要帮你重整你的自我概念。”他以一种哲学的说法模糊他无法解释的地方。
“头晕了,头晕了。”余绮红举双手投降。
她怀疑他说的真的是中文吗?怎么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合起来之后,她就是听不懂。别说她发烧,就是正常时,她也是听不懂的。
“总之,”崔霆勋清清喉咙。“你去把妆卸了就是。”
余绮红看著崔霆勋坚定的神色。“好,一句话。”她撩起了袖子。“你要把内裤月兑了,我就把妆卸了。”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崔霆勋拉沉了脸,双手交叉在胸前。
余绮红嘿嘿地笑。“是你我才这么说,要是别人我才不可能这样。”照她猜想,他应该比较养眼。
崔霆勋与她对看。他真的没看过这种女人,她不是白目,她是米苔目——比白目更白目。
“好。”崔霆勋发出了惊人的话语。“你要看好。”他低子,手朝短裤一拉。
“啊!”余绮红脸上灼热,马上“刷”地转身。
看著她的背影,崔霆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跟他斗,余绮红还太女敕了。他猜想余绮红是笃定他绝对不可能月兑掉内裤才敢这么说。照他想,她虽然敢说,但是不会敢看,所以才做了假动作晃点她。
她的反应果然如同他的猜测一样,他的心里闪过作弄的快感。这一点让崔霆勋觉得讶异,他不知道有多久不再对任何事情有强烈的感受,很多事情他都觉得无所谓,也不特别愤怒或是开心,可是自从和余绮红认识之后,太多的反应都超出他平时的强度。
也许是因为她是他见过最固执最有热力的女孩子,所以她能激出一个不同於平时的他吧,甚至於让他做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喂。”余绮红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好自己出声问他。“你穿上了没有?”
“我有名字的。”他突然觉得不想听她叫他“喂”。
“喔。”余绮红不知道他在计较什么,不过她还是改口。“崔霆勋,你穿上了没有?”
崔霆勋一笑。“你自己看啊。”
“还叫我看?!”余绮红面上红热,怪叫一声。“你会不会太无耻、太变态了。”完全没有修饰,她直接把心声说出来。
“那是谁叫我月兑的?”竟然敢说他无耻、变态。
“我知道错了。”余绮红咕哝。她是色大胆小怕狗咬,哪里知道崔霆勋真的就这样月兑了。唉,他真敢月兑,她还不敢看呢,虽然有一点想啦……
“啊!”崔霆勋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她花容失色,再度尖叫。他不会是听到她的心声,然后自己跑来“献宝”吧?!
“镇静点。”崔霆勋按住她的双肩。“我穿好了。”
饼了好一会儿,她才尴尬地发出一声。“喔。”
崔霆勋无奈地看著她。“你休息一下,我去买早餐给你吃。回来的时候,你就自己把妆卸好。”
余绮红扯了扯唇。这种嘱咐好奇怪,好像是在吩咐情妇月兑好衣服,在床上等他一样。想到这一点,她的双颊火热了起来。
崔霆勋模上她的双颊,阳刚而乾净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肌肤,她的毛孔站了起来,心脏猛烈地撞击她的胸口,那一刻完完全全没有办法思考。
“你的脸好烫。”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她艳红的唇瓣,那里无助的盛放,让他涌起一股想要含咬、摩挲的冲动和。
崔霆勋拉回神思。不行,他一定是被她的病毒传染,不然怎么会开始昏头了?
“我出去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抓起地上的裤子穿上,有些仓促地走出去。
看著他离开,余绮红按著发烫的额头。她的脑袋真的烧昏了吗?怎么除了崔霆勋的脸之外,她的脑袋里半样东西也装不下。
※※※
崔霆勋下楼,在转角的面包店买了早餐之后,他故意晃了晃,让纷乱的神思沉静一些,才回到住处。
“余绮红。”他叫著她的名字,却没有人应他。他走到房间,棉被已经摺好了。“Shit!”他快速地转到浴室。
余绮红挂在浴室里的那一套衣服以及贴身衣裤都已经收走。
三条黑线挂在崔霆勋那张俊脸上。他不敢相信自已被余绮红摆了一道。这女人竟然敢在要他“月兑”了内裤之后,就这样离开他。
懊死,他一定要她“负责”到底。崔霆勋走回客厅,气愤地把面包往桌上一摔,一张纸条从桌上飘落下来。
他弯腰捡起,上面的字迹娟秀,是余绮红留给他的——
崔霆勋,我需要一点心理准备,等我准备好,我就会跟你“坦承相见”。
“猪头。”崔霆勋骂了一声,嘴角却浮起了笑容。他们俩的对话用词都充满了暧昧,这种用法使得他们之间在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崔霆勋坐下来,继续看下去——希望我跟你见面的那一天,你不要认不出我来喔。哈哈!
余绮红在这一句话后面,附上了一张笑脸,他几乎可以联想得出她带著自嘲和没有自信心的假笑。
你妹妹和我不一样。
崔霆勋很惊讶,余绮红竟然在字条里面提到了崔瑷,他好奇地往下看。
化妆制造了另外一张脸给我,但它却是让你妹妹本来的优点浮现。你应该鼓励她化一点淡妆出门,让她享受本来就属於她的美丽。
“小白痴。”崔霆勋的笑容里,浮出少见的温柔。他没想到她会把崔瑷放在心上,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关心崔瑷。
崔瑷应该是余绮红最后一个顾客吧!崔霆勋横过身子,在沙发上面躺下。说真的,余绮红不应该为了他的事情被fire的。
他抓起电话,拨了出去。“Miss李。”他打给他的秘书。“帮我联络密丝美的曾先生,我请他吃个中饭。”
密丝美就是余绮红所任职的那家知名化妆品公司。崔霆勋是扬威集团负责人的第三代,他留学回国后所负责的正是与那家百货公司相关的业务,因此他和密丝美的高阶主管都有一定的交情。
他正是要利用这样的交情为余绮红说话。这种行为并不符合他做事的态度,只是他说服自己余绮红确实是密丝美的好员工,密丝美不应该因为他,而少了这么一个好员工的。
※※※
余绮红本来还在为找工作的事情烦恼,没想到竟然接到柜长的电话,要她回去工作。她一回去,就被叫到休息室“教育”一番。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柜长的态度不再像以前一样颐指气使,反而是一副亲切提携的样子。这种态度让她觉得鸡皮疙瘩全起来,恶心得反胃,头皮发麻,偏偏柜长还唠叨不停。
她偷觑了一眼壁上的时钟,竟然过了一个小时了,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细胞正在柜长的精神摧残下老化死去。
“绮红。”柜长拉起她的手。“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不要都闷在自己心里。”
余绮红低瞅著柜长的手,胃酸窜到最高点。什么叫做话不要问在心里,她现在就很想说——“好恶喔,快放开我!”但这种话能说出来吗?
鼻头一痒。好机会,她索性乘势来个天女大散花。“哈啾、啾、啾~~”她打得太用力,那个“啾”的尾音还在房间内迥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