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她的,所以去探望她是应该的,再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关心她也是合情合理,一点都不需要大惊小敝。”
宇文阳雪站在王府那半开的后门,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解释给守门人听似的。
以他身为太子又长出入王府,如今是未来姑爷的身分,当然不会遭遇阻拦,就算他说要进去抢劫,守门人也会笑吟吟的帮他开门。
大家都知道他不走正门的苦心。
因为爱护妹妹的紫陌撂下了狠话,说见到他就要把他打得变猪头,让他也痛个几天。
但是他并不是为了避开紫陌的拳头,而这么偷偷模模。
他只是怕撞见了熟人,要如何交代他突然冒出来的用意,实在很令人伤脑筋。
在道义上,他是应该来看望她没错,可奇怪的是,他又知道自己是单纯为了想看她而来。
宇文阳雪像个小偷似的闪闪躲躲,就怕遇到个熟悉的大嘴巴。
还好他对王府很熟,大概知道怎么走比较不会遇到人。
这是个好处,但坏处是,他要找到苗扬虹的机会恐怕很低。
他不禁低声诅咒着,“找到了又怎么样?说不定她”看到我,立刻尖叫着逃命去。”
宇文阳雪懊恼的想着,气愤自己那一直所向无敌的魅力突然失效。
他快步穿过一个花架,踏上一条回廊,才刚转过屋角,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
镑种花朵热烈的盛开着,而苗扬虹有如花中仙子似的站在那里,就像他脑中曾经出现过的画面一样。
她果然适合这样的环境。
宇文阳雪看着她雪白肌肤上覆盖着白纱巾,轻轻触碰着她眼前繁盛的红花。
他看到她的笑容,温柔、满怀希望而令人屏息,他好想看到她更多、更灿烂的笑容。
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闯入她和花朵之间,替她带来了一阵不小的撼动。
她有点迷惑的看着他,眨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影。
看她有些困惑的表情,宇文阳雪安慰自己,至少她没尖叫着逃命,反而带着一种梦幻似的迷蒙眼光看他。
“早呀。”他决定跟她打招呼,“伤口还好吧?”
幻术消失了,她的脸上迅速的出现一片愕然与震惊。
居然真的是他,她并不是在作梦,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开始发抖,心跳又在狂飙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披肩的秀发轻轻晃动着,像可爱的黑色小波浪。
他注意到她那乌黑的秀发有些微卷。
宇文阳雪试着要让她开口,但他发现这是个艰难的任务。
“怎么样?还痛吗?”
她压下紧张,勉强笑一笑,“比较不痛了。”
她不能老是一副被他吓到的样子,否则总有一天他会对她感到不耐烦的。
“所以你可以自己剪花了。”
他看见她另一手挽着个小竹篮,里面有剪刀和几朵剪下来的牡丹。
苗扬虹点点头,“这是送给嫂嫂和我娘的,她们很喜欢这种黄牡丹。”
在这个花期里,她都会挑选花园中最盛开的牡丹,送给家中女眷。
“黄牡丹的确惊人眼目,难怪大家喜爱,那你自己呢?你喜欢吗?”
她点头,轻声说:“我、我也喜欢。”
她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颜色的牡丹,反正大家都说黄色好,她也就这么认为。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见她似乎只敢遵照大家的喜好,不敢有主见。
“那么这两朵又是给谁的?”他指着篮中另外两朵浅紫色的牡丹。
苗扬虹一愣,轻声回答,“是、是我自己要的。”
他一笑,“原来如此,看来你对紫色的九蕊真珠情有独锺。”
“九蕊真珠?”
宇文阳雪拿起一朵浅紫牡丹,微笑着说:“它的名字。”
“我喜欢这个名字!”她一时冲动,忘了矜持教养,雪白的脸上有着红晕,天真的说:“我从来不知道牡丹也有名字。”
经过他耐心的鼓励和引导,她发现自己其实比较喜爱浅紫色的花朵没错。原来这花叫做九蕊真珠,好美、好雅致的名字。
可惜她懂得不多,种了这么久,一直只知道它是牡丹。
“它当然有名字。”
他欣喜的看着她,很高兴看见她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感到兴奋。
宇文阳雪突然有种感觉,他似乎开始了解她了。
一个藏在拘谨面具下的天真少女。
“你说什么?”
字文阳雪的声音充满难以置信,而他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点愤怒。
“你听得很清楚我说了什么。”苗惊缘好整以暇的说:“重点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苗紫陌在旁边举手,“这我可以作证,一共五个,个个都是你的红粉知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我没心情跟你们开玩笑,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也看不出有趣的地方,快别闹了!”话说得这么重,宇文阳雪显然已经很生气了。
他哪来五个被他抛弃玩弄的红粉知己,让扬虹替他善后,还大方答允给她们一个交代?!
“谁跟你开玩笑?人都在扬虹的屋子里,现在应该在喝茶、培养感情吧!”苗惊绿正经八百的说着,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说笑的味道。
苗紫陌笑呵呵的接口,“我说你真是好福气呀!有个这么懂事的妻子,还没过门就先帮你纳妾,对象还都是你的老相好。”
宇文阳雪感到一股怒火从丹田往上冲,不自觉的咬起牙,“你们兄妹三个在搞什么鬼?!”
想到那天惊缘故意说他有很多红颜知己,还乱掰他压根就没有的风流史,他就觉得奇怪,还以为他故意冤枉他是有什么好计画要对付张真人咧。
苗惊绿笑而不答,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安然模样,而苗紫陌则是赶紧撇清。
“不关我们的事,那是扬虹做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顶多他给了她一个小小建议嘛,有规定哥哥不能建议妹妹怎么样绑住丈夫的心吗?
“该死的苗扬虹!她到底以为她在做什么?”
别说他没有红颜知已,就算有,也轮不到她来担心该怎么处置她们!
他都还没娶她,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人分享他了吗?
她到底在想什么?他真想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醒她,问问她到底怎么搞的。
“别说我妹妹该死,她不过是帮你做的『好事』善后。”苗紫陌收起笑容,不高兴的说:“人家上门来哭诉你始乱终弃,她是你的未婚妻子,不出面行吗?”
“要不是她答应将她们纳为你的妾室,我看她们迟早闹到皇宫门口!”
“哪有这种事?!”他对苗惊绿怒目而视,“我想你跟这件事月兑不了关系吧?”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拿起温茶,慢条斯理的轻啜着,一会才说:“与我无关,这是扬虹的决定,你要是有话要说,找她去。”
“我当然要找她,这简直是荒谬透顶!”宇文阳雪气冲冲的说着,临走前再扔下一句,“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跟这事有关。”
苗惊绿露齿一笑,“与我无关。”
“最好。”
看他发怒,也不管避什么嫌,”副想将苗扬虹揪出来骂的样子,苗紫陌不禁担心的问:“扬虹不要紧吧?会不会被他吓到?”
这件事虽然是扬虹做的决定,但也是惊绿的建议和他的鼓吹嘛,就这样全推给可爱的妹妹好吗?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谁叫阳雪要四处风流,惹下这堆感情债,说起来都是他自己不好啦!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放心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