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也不过是个奴才,你敢拦着不让我见王爷?”她火大的说:“还不让开?”
“凌姑娘是王府的贵客,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也不敢冒犯。再说奴才虽是奴才,却不是凌姑娘的奴才。”
她气极,“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虽然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说,但是话中有话,指她不过是个外人,连见王爷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小敏看她气得脸都绿了,忍不住插口,“不管你是什么总管、奴才的,你都没资格这样跟小姐说话,要知道小姐是王爷亲自迎进府的,你要跟小姐斗也太不自量力。”
“奴才不敢跟任何人斗,只想请凌姑娘回房。”总管有如入定的老僧,一动也不动,“王府规矩如此,若凌姑娘不能遵从,我也只好冒犯了。”
凌雨霜被他气得头昏,怒声道:“好,我们走着瞧,你准备回家吃自己吧。”
这死奴才居然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要让王爷好好的治治他那目中无人的张狂态度。
她气呼呼的带着小敏回房,不熟悉路的她却转错了弯,碰巧经过宝月楼。“容姊姊,你刚刚错过一出好戏,哈。”
一道声音从没关上的院门传出来,原来是知菊和小容在宝月楼的小院里说话。“什么好戏?瞧你这丫头乐成这样?”
自从王爷发神经似的把小姐关起来,又带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来之后,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更加笑不出来。
于是知菊把刚刚在回廊上看见的一幕说了一遍,“我说还是总管厉害,几句话就把那女人气得脸都绿了。”
小容也笑着说:“是呀,也不知道那女人在得意什么?才来没几个时辰,就把烟雨馆的秀环骂了一顿。”
“哼,等小姐回来之后,一定有得她瞧。”知菊说道:“真希望王爷气快点消,让小姐赶紧回宝月楼来。”
她们不知道内情,都以为是因为吵架呕气,乔而立才被蔺南齐暂关起来。
“是呀,王爷就爱小姐那直率天真,自然活泼的言行举止,那个女人根本比不上。”
知菊笑嘻嘻的说:“我看她要得王爷欢心,这辈子是难了,重新投胎说不定快点。”
小容啐道……“说得这么难听?姑娘家也不留点口德?”
“本来就是嘛!我们在府里这么久了,还会不知道王爷对那种装模作样的女子最讨厌了。”
里面说得兴起,外面的凌雨霜可是气得双眼冒火,小敏更是火大,几次想冲进去叫嚣,都被拦了不来。
“算了,等我地位稳固之后,再一个个来整治这些死奴才。”她可以忍一时之气,等她站稳脚步之后,就让这些死奴才尝尝她的手段!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王爷的心牢牢的拴住。
多亏这两个多嘴的丫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蔺南齐给的三天期限很快就到了。
这三天里,除了花紫利用送饭的短暂时间帮她胡诌内容,就连总管也来看过她好几次,不断的安慰她,说王爷很快就会让她离开地牢,回宝月楼去。
可是乔而立哪都不想去,她只想远远得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离开那个让她哭泣的坏男人。
一阵脚步声有急有缓的传不石阶,她连忙跳不石床,扑到铁栏杆前。
“小姐!”花紫飞快的奔过来,“王爷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来了?那个狠心的坏蛋、残忍的大骗子来了?她不要见到他!她将勉强掰出来的东西塞给花紫,然后转过身去。
她努力了三天,想起了一些些,但绝大部份都是硬掰出来的。
“王爷,小姐默出来了,是不是可以放她出来了?”一见王爷人到,花紫急切的说着。
蔺南齐一个颔首,总管连忙拿钥匙来开门。
看着她纤弱的背影,真是心如刀割,虽然狠心将她关在这,但毕竟无法安心,所以不断的差遣总管过来问问。
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了万一。
门才一开,花紫立刻钻进去,“小姐,我们可以回家去了。”
“没那么容易。”蔺南齐冷声道:“你是我的人,就永远都属于王府。我从来没说过愿意放你出府。”
乔而立一听,气极的握起拳头,愤怒的转身迎视他冷漠的目光。
“你已经拿到你要的东西了,还关着我干么?”她气恼的瞪着他,却也恨自己居然痛苦得想哭。
“因为你花了我一大笔银子,你该不会忘了吧?”
他不能再冒险放她出府,谁知道平西王会不会有其他的主意?看着她憔悴的容颜,蔺南齐心疼不已。
瞧他把活泼朝气的她变得多么的憔悴,才不过三天,她瘦了一圈,眼睛更大、下巴更尖了。而她看他的眼光,更让他异常难受,他清楚的明白,她有多么怨很他。
“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她已经气到不想骂他难听的话了。对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来说,多么难听的侮辱对他都无关痛痒的。
“对,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所以我得做些事来符合你的指控。”他努力掩饰热烈的情感,装出冷漠绝然的冷酷样,“宋总管,这两个丫头就交给你安排,看府里哪里还缺人,就派她们过去。”
宋总管面无表情的说:“是,奴才这就安排。”
唉!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明明关心死了小姐,为什么却要做出这种相反的举动?
他干吗要小姐恨他呀?
乔而立看着他,已经气到没力骂他了,对他只有深深的怨恨。她也怪自己,居然这么没有用,傻呼呼的爱上他。
她把头转开,刻意的忽视面前的他,花紫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眼中渐渐失去光芒。
蔺南齐看她如此无神的模样,实在是心痛难忍,再也无法克制,“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但她一点也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举起两手捣住耳朵。
她知道这是徒然,她只是在欺骗自己,可以潇洒的收回感情、可以绝然的恨他。
蔺南齐眼神一黯,强自镇定,“总管,交给你了。”
既然选择了这么做,他也只能接受这个后果了。
总管当然不愿意太委屈她,所以还是拨了间小屋子给她和花紫,而且挑最轻松的差事让她负责。
但是她觉得住哪、做啥,都无所谓,反正她只要一有机会,就一定要逃离这里。
在小屋子的第一晚,她好不容易入睡,依稀中,她好像梦到蔺南齐那个坏蛋。
“而立,我爱你,为了你好,我只能假装不在乎你。”她梦到他躺在她身边,温柔的抱着她,在她耳朵旁这么说。
这梦虽然真实,但她明白,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梦,反映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乔而立、花紫和其他婢女正拿着花锄和小畚箕、纱囊,收拾着花园里的落花。其他人不是在修整花木,就是在照料花草,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气氛融洽。
远一点的绿草地上,立着攀满春花的凉亭,蔺南齐和宣怀秀坐在里面,而凌雨霜则和几个丫鬟在放着纸鸢,高兴的嬉闹着。
乔而立远远的看着,轻垂下眼睫,心里一阵难过。这大概就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吧!
花紫奇怪的偏着头,“真奇怪,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了?”小容问道,“哪里奇怪了?”
“那个雨霜姑娘呀。我总觉得她看起来怪怪的。”花紫狐疑的说:“好像……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听她这么一说,乔而立转头过去看,“好像真的有点奇怪,不过我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