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黑炎呢?”她左右张望一下,没看见他跟著下船,是跑哪去了?
虽然黑炎不爱说话,但是赵立冬从来不担心没办法跟他谈心,因为这几个月的生活里,黑炎跟她迅速建立起一种兄妹般的友爱关系。
“他帮你送信去啦。”他眼尖,早看到黑炎跟著下船,一溜烟的闪人。
“帮我送信?”她睁大一双媚眼,不解的问:“我没写信请他帮忙送呀。”
“但我有呀。”他搂过她的腰,“小包子,你真粗心,你突然不见了,都不用担心家人怎么想呀?”
每次靠岸时,他都会让黑炎带信到市镇去寄,向赵家的人报平安,以免他们担心。
她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倒忘了。”
这些日子来,每天跟程默在一起,有时甜蜜,有时也会吵嘴,每天都是多姿多彩的一天。
结果她全然没有想到程默之外的事。
“还好你周到,否则哥哥一定担心死我了。”
“哥哥?”程默眉一挑,“怎么我不知道你有个哥哥?”
不会是什么情哥哥、爱哥哥之类的吧?如果是的话,那他只能在合欢镇哭了,因为她已经被他横刀夺爱抢来了。
“我当然有哥哥。”赵立冬小声的说:“只是他平常喜欢穿女装。”
穿女装?呃……“你是说,春至是你哥哥,不是姊姊?”
老天爷呀,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轻点头,“嗯,全合欢镇的人都知道的。”
他忍不住失笑,“你哥哥,他怎么会这样?”
“因为他很爱漂亮,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他认为女装能使他更加好看。你不认为他很适合那样的打扮吗?”
“是非常适合呀。唉!我真同情风亦然。”
他要是知道让他神魂颠倒的美女跟他一样是男子汉,不知道会怎么样?
“干么你要同情风亦然?他要是喜欢春,不管他是男还是女,他都会一样喜欢才对,因为春还是春,没有变呀。”
程默笑著揉揉她的头,“有道理,不过我怕风亦然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
心上人突然变成男人,不管心脏多强的人都不能立刻适应的吧?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笑,赵立冬突然注意到,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会朝他们这里看过来,她发誓甚至看到几个人弯腰朝他们鞠躬呢。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人好奇怪呀。”
她把她看到的说出来,却换来他的大笑,“你真是见怪不怪呀,你想想看,要是换成你走在合欢镇的街上,这种情况会奇怪吗?”
“镇上大家都认识呀,多看几眼打个招呼是很正常的,哪像京城这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京城里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弯腰鞠躬,你觉得怪但对我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还是不服气,“那难道每个看你的人都是因为认识你吗?”
这里比合欢镇不知道大上多少倍,她就不相信他全都认识。
“没错,他们都认识我。”问题是他不认识他们而已。
他这个小王爷一向很能与民同乐,不搞什么神秘,出门也不会将百姓隔离在旁,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他把自己当作一般市井小民,也很能自得其乐。
听他说的那么自信,赵立冬仍是半信半疑的,“总觉得你没有说实话。”
哪有用鞠躬当打招呼的怪风俗呀?
走了半天的路,她还是看不见所谓的家在哪里,只觉得人越来越少,但两边的高墙越来越多。
气派的大门和威武的石狮似乎到处都是,这里好像全都是深宅大院的感觉,门口还站著很威风的守门人。
“到了没?我的腿要断了,我走不动了啦。”
她觉得她似乎是绕了合欢镇走三圈的感觉,累死了。
“真没用,上来我背你。”程默大方的在她面前蹲低。
她四下看看,“没人。那好吧,不过你要是撑不住要说,不可以把我摔下来,我可不想把腿跌断。”
她开心的跳上他的背,享受著被他呵护的甜蜜。
“放心,虽然我会把自己的腿跌断,但绝对不会跌断你的。”
她嘻嘻一笑,“你那时候怎么会跌断腿呀?”
他脸一板,“这是我的秘密,我要带进棺材的。”
赵立冬调皮的一笑,把手伸到他腋下,“不说我就搔你痒喔。”
“呵,那你得答应你绝对不会笑。”他无奈的说:“你要是笑,我就只好杀你灭口了。”
“你才舍不得杀我呢。”她在他后颈轻轻的呵一口气,“快说吧,好人。”
程默飞快的说:“后门石阶上有香蕉皮。”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踩到香蕉皮滑倒,所以把腿摔断了?”
“正是如此。”他脸上有忿忿的神色,这个耻辱将深深的烙印在他剩余的人生里。
他决定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踩到任何香蕉皮。
赵立冬忍不住好笑,低头在他颈间亲了一口,“你就是因为不想让人家知道,所以才跑到合欢镇去养伤?”
“就是这样没错。”不过也幸好如此,才遇到了他的小包子,这一切是否要感谢香蕉皮?或许他可以试著不要那么敌视香蕉皮?
程默想到那一天,天才刚蒙蒙的透著光亮,他急著出门,已经习惯走后门的他才踏出一步,就因为那该死的香蕉皮滑倒。
不对!滑倒之前,对门左将军家的门似乎是开著,一辆小马车停在那,一个用斗帽罩住头脸的女子刚好走出来。
在他踩到香蕉皮失去重心时,那女子往这里看了一眼……
“啊!”他知道皇后为什么要杀他啦!
站在王府的后门,他总算将那天原本没放在心上的小事记起来了。
“咦,小王爷?小王爷回来啦!”一个仆人刚好开门,一见呆立门外的他,立刻欣喜若狂的朝屋里喊。
赵立冬头一歪,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
什么小王爷?叫谁呀?
“我的心都碎了呀!”
风亦然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诉程默,当他知道赵春至是男儿身时,所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看样子你的打击一定很大。”程默万分同情的说。
风亦然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赵立冬,“差不多就跟她现在一样,我整整呆了七天才回神耶。”
他心爱的小春春怎么能是男人呀?
她只不过听到程默的身分是小王爷而已,就变成这样,相对之下,他受的打击应该是大的他永远不醒才对。
“七天?”程默露出苦笑,捏捏她的脸颊,“我怎么受得了她七天不跟我说话?”
就算他是小王爷,也不用吃惊到这种地步吧?
他也不过是个有封邑的普通人而已嘛!
风亦然哭著一耸肩,“总会习惯的。呜呜,我的小春春哪!”
想到他在合欢镇流失的纯情岁月,他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阿然,你别太夸张了,就算赵春至是个男的,你也没必要这样呀。”
“我后悔呀。”他忍不住捶心肝,泪如雨下,“早知道我就多占他一点便宜,当什么君子呀!”
反正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是男的,应该能吃的就吃,现在知道他是男儿身,想下手也硬不起心肠了。
程默失笑,“原来你是在伤心这个呀。”
他白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哪桩?对了,黑炎逮到的那个刺客,我什么逼问方法都用过了,我看他不是嘴硬不说皇后干么要杀你,而是真的不知道。”
程默神秘的一笑,“这个嘛,我已经有头绪了。”
“耶,我问了大半天都没头绪,怎么你跟冬冬四处玩反而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