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沧海一跺足,“你还说这等风凉话来取笑,真过份。”
“我是说真的嘛!如果早知道你有难,我还不插了双翅赶快飞来吗?”
他是真的觉得没在那时就帮到忙,让元沧海感激得不得了,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元沧海横了他一眼,嗔道:“少耍嘴皮子了!你带我见姐姐去,总之不管怎么样,先把姐姐从阮家救出来要紧。”
“遵命。”
他带着她在屋檐上飞跃,她有些害怕,只好闭上了眼,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以免捧下去。
“到了。”
不久后贝阳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睁开眼睛,“这是哪里呀?”
他们站在一弯小桥上,底下是月影摇晃的小池塘,夜色中的花丛显得有些模糊,但却幽香阵阵。
“姓阮的家里还不错嘛,挺有模有样的。”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华丽的建筑,“不少银子堆砌起来的哪。”
他们偌大的逐北王府也没这么豪奢呀。
元沧海从没进来过,这是头一次看见阮家的气派。
她哼了一声,“都是黑心钱。”
“能花黑心钱花得这么爽也挺不赖的。”
“干么?难道你也想练昧着良心神功吗?”
老是笑嘻嘻的,说话没半点正经,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视金银如无物!
那日在当铺拿走的银子,一半给妓女们赎了身,一半就在旅店门口发给全城的人。
她就是搞不懂,对这件事阮常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处罚失职的老爹,表现得好像没这事似的。
而早上阮天祥也很反常,他的样子像是有些忌惮贝阳谷。
到底……他是什么人?
就算是武功高强好了,阮常父子也不应该怕得这么厉害呀?
“没天份练不来的。”他又是笑喀喀的,“你姐姐住哪里?”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姐姐也没说。”
“你不知道?”
以他的武功要神鬼不知的模进来不是难事,不过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可就有点难度了。
“你本事这么大,一定难不倒,你绝对找得到的。”她微微—笑,“对吗?”
“对。”他硬着头皮点头,“难不倒我。”
他死都不承认自己会被这种小事难倒,那多没面子呀?
突地,贝阳谷看见亮光一闪,一个人手里提着灯笼,慢慢的走近。
“哈,有了!有手绢没有?”
她连忙掏出来,他接过来蒙在脸上,闻到了一阵幽香,“真香。”
元沧海脸一红,“喂!”
“你躲好,别出来。”
他一说完,拿出短剑,直接迎上来人。
那人猛然瞧见一个影子过来,微微一愣,还没开口说话,一把尖锐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喉头。
他吓得魂不附体,手一松灯笼便掉落在地上,“你、你是谁?想想、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是笨蛋吗?我是要杀你,难不成要请你吃饭吗?”他微一用力,将匕首抵得更紧,”你—叫,我就割断你的喉咙,看是你嘴快还是我刀快!”
他吓得更厉害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阮家的大总管……你……你……”
这大总管平常狐假虎威,坏事做了不少,胆于却不大,今天让人用刀抵住了脖子,吓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
“大总管又怎地?我瞧你这狗头不顾眼,非剁下来不可。”
“壮士饶命呀!”
这个黑煞星是哪里来的?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潜入阮家行凶,巡府的家丁都在睡觉吗?
怠忽职守的一群混蛋,害他抖得厉害呀。
“饶命?不成!我既然来了,一定要剁颗狗头回去,你放心,我这把短剑利得很,你不会很痛的。
“你运气不好,这时候还在外面晃,这才会遇到我,天意如此,没办法了。”
“壮士手下留情呀!”他知道命在旦夕,忍不住痛哭流涕,“小人是对主人忠心一片,小人的小主人给人打成了重伤,小人是要去吩咐丫头们煎药,才会这时候还在这,小人忠心耿耿,是个大大的好人,杀不得呀。”
“听起来你倒是很忠心呀!我最佩服的就是义仆,那好吧,不杀你,你找个人来给我杀杀吧。”
大总管感谢不已,“壮土要杀人,下院的丫头、小厮多得是,请随意。”
只要他能死里逃生,其他人会去枉死城长住他也不管了。
“我不杀那种低三下四的人,要嘛就要像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贝阳谷强忍笑意说道:“我杀你主子、主母,再不然就杀你。”
“不不不,”他连忙求饶,“壮士,千万别杀我!我主子有甚多妻妾,个个都很有身份,杀起来也容易。”
“那你说,她们住在哪里?”
“除了八姨太之外,其他的都住在留美园里。”
“干什么这个八姨太不住在留美园?”
大总管为了活命有问必答,“因为她又年轻又漂亮,我主母讨厌她,所以让她跟丫头住在下院,不许她到上房里。”
他笑道:“你主母这么凶恶,我杀她好了。”
说完,他扬起手来,用刀柄在他后脑敲了一下,把昏过去的他扔到花丛里去睡大觉。
元沧海从躲藏处钻出来,一脸的忍俊不住,“你这人不正经,就连问话也古里古怪。”
“你以为我只是好玩呀?错啦。”他认真的摇摇头,“以后你就知道。”
“神秘兮兮的。”她伸出手来,“手绢还我,快去找姐姐了。”
“洗好再还。”他把手绢放入怀里,将她一拉,“走吧。阮府守卫这么松,可能是阮天祥受了伤,所有人都在忙吧。”
她皱皱眉,“嗯。不过,不知道是谁打伤了那个坏胚。”
“管他是谁。”反正是报应嘛,也就不用他们伤神了。“刚好趁乱把你姐姐带走。”
元沧海满脸兴奋,“你说要马上带走姐姐?”
太好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样子就算他不肯当她师父,她的心愿也能一一达成吧?
“对,免得夜长梦多!”他笑了笑,“阮天祥重伤,阮家如果现在丢了人,应该也没空详查。”
“对,而且阮夫人一定会很高兴姐姐不见。”她想到就生气,“那个夫人最坏,老是欺负姐姐。”
“没关系,有机会再帮你姐姐出气,走吧。”
他握起她的手,快步的走着。
元沧海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已经对他动了心、乱了意。
他的手让她感到安心而信赖,他帮了她这么多忙,她要怎么样才能报答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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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铺上躺了十几名女子,姿势各异,但都睡得有如死猪。
因为都在睡梦中被贝阳谷点了睡穴,睡得更加不省人事。
元沧海眼睛扫了一遍,轻轻的摇了摇头,“姐姐不在这里。”
“是现在不在而已。”贝阳谷指着一个明显空出来的位置,那个铺盖有睡过的痕迹。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她担心的说,很是烦恼。
“再去抓个狗头来问问。”
他拉着她走出小屋子,突然听到咚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
这么快就有狗头自己送上采?
“那里好像有人。”贝阳谷说道:“我过去看,你在这等。”
“好。”她乖顺的点头,看着他转过屋角,心里的忧虑慢慢的扩大。
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姐姐这件事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才一眨跟的工夫,贝阳谷已经又奔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团
白色物体。
“喂!沧海,快来看!”
她连忙迎上前,大惊失色,“姐姐!”
原来他所抱的是—个脖子上还套着半截绳圈的女子,赫然是她姐姐元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