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一呆,只觉得双腿发软,浑身似乎没了骨头似的,任他搂在怀里亲吻,脑袋里像塞了一堆棉花,一时之间神魂颠倒,两个人居然在棺中拥吻,完全忘了身下有个白骨老兄,外面有个杀人魔头。
“宋思乔,你要安熙是死是活?!”罗南的声音猛然响起,让如痴如醉的两人突然惊醒,连忙轻轻的分开。
“自然是要活。”宋思乔骂道:“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寒毛,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那好,你现在把这死丫头杀了,我就让你见见你的外甥女。”
原来罗南终于追上了月蝶,待发现上当受骗时,勃然大怒欲对月蝶痛下杀手,这时候宋思乔也发现了救走边花乱的居然是他府里的丫头。
他还来不及惊讶她有武功,就连忙出手相救,罗南一心要抓月蝶问边花乱的下落,却被宋思乔阻挡。
三个人且打且逃且追的又回到了破庙。
“我才不怕你!”月蝶硬气道:“有本事你自己动手,别为难宋大人。”“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要是宋思乔别插手,别说一个死丫头,就是十个她也都杀了。
“你杀了我一家八口,现在连安熙都不放过!罗南,你到底是不是人?!”
她哈哈一笑,“不错,我是杀了你一家八口。安熙的爹娘全死在我手里,可你别忘了,我可是抚养了她十六年,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况且她一心向着姓边的,眼里早巳没有我这个师父了,你要是不肯听我的话,我随时都能杀了她。”
“你敢!”宋思乔大急之下,举刀又斗,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惊呼,跟着是边花乱喊了一声——
“安熙!”罗南大吃一惊,她早知道安熙在棺中,可是应该早已把她闷死了才对,怎么会连边花乱也在里面?
她一想,立刻明白,看了月蝶一眼,“死丫头!”
这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她立刻发掌双掌齐出,朝棺材打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棺材四分五裂的飞散开来。
边花乱和安熙同时跃起,揉身向她扑来。
安熙哭道:“师父,你杀了我爹娘!”
她在棺里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这个大统领会对自己这么关心,直到听见罗南亲口说杀了她的父母,她再也忍耐不住,只想问师父个清楚明白,才会出声露了形迹。
宋思乔见她无恙,开心的说:“好外甥,快杀了这女魔头,给你爹娘报仇雪恨。”
“不,我不杀人,师父,他说谎,他说你杀了我爹娘,骗人的对不对?”师父虽然喜怒无常,可是对她很好呀。
她怎么会杀了她的爹娘呢?
罗南冷道:“你没听清楚吗?我说你娘是我亲手杀的。你福气真大,居然闷你不死。”
“师父,你为什么那么坏!”安熙一时无法接受,虽然早知道师父要自己的命,可是她不怪她,毕竟是自己先不听话,惹师父生气的。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爹娘的性命却是她亲手害的!
罗南评估了局势,知道今晚不能善了,对方有四个人,她绝对无法从容月兑身,于是长笑一声。
“我今晚可真是败得一败涂地呀!罢罢罢!”她一说完,立刻引刀就颈,安熙离她较近,慌忙之中随便抓了个东西去挡她的剑,迅速的夺过她的长剑。
毕竟她将她养大成人,又传她武功,怎么也不忍心看师父死在自己面前,因此她一出手欲自杀,安熙立刻阻止。
谁知道罗南自杀是假,她知道安熙善良心软,故意假装要自刎,引她来救,趁机擒住了她,一闪身就到了她背后,双掌放在她背心的要穴,冷笑道:“只要我劲力一吐,立刻震碎她的心脉,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下变故突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来不及救援。
“快放开她!”宋思乔急得上前,连连跺脚。
“拿太子来换。”罗南强硬的说:“否则我杀了她。”
“就算我把太子交给你,你也出不了云国的重重关卡。”边花乱说道:“你放开安熙,我饶你不死。”
她哈哈大笑,“我还要你饶?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师父!”安熙哭道:“你不疼我啦?”
为什么师父变得这么的坏?
“唉,傻孩子,师父既然舍得闷死你,又怎么会疼你呢?”罗南说道:“你知道我杀了你爹娘,心里一定恨极了我这个魔头。”“不不不,师父也有好的时候,师父把我养大了……”这证明她不是那么样的没有人性呀。
“我养大你……”她看了宋思乔一眼,眼中充满柔情,随即又变得冷硬,“还以为你舅舅会感念我的恩德,谁知道他无情无义,丝毫没有良心,还是非杀我不可。”
他怒道:“废话!你蛇蝎心肠,我怎么放过你!”
“师父,”安熙流泪道:“既然你要我死,那我也就不苟活了。”她扬起刚刚从罗南手中抢下的剑,猛然往后朝罗南一撞,长剑落下往自己肚月复一插。
这招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做法,长剑穿过自己之后又刺中敌人,完全是把命豁出去的狠招。
如果罗南不立刻震碎安熙心脉的话,剑很快就会在她身上穿个窟隆。
为求自保,罗南立刻放开她,足尖一点便倒跃出庙。
安熙长剑一落,罗南一退,边花乱立刻双手击出,交叠着拦在安熙身前,长剑来得太猛,迅速的穿过他的双掌,这么一个阻拦之下,长剑终于在她月复前停住!只将她的衣服刺出一个小洞。
“啊!”这个变故来得猛烈,宋思乔和月蝶齐声大叫,也顾不得去追罗南,连忙察看两人伤势,只见安熙小肮殷红一片,眼泪不断的滚滚而落。
边花乱急道:“疼吗?唉,你还是受伤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谁教你的?”
她抽抽搭塔的说:“师父……师父教的。呜呜呜,你不痛吗?”她虽然自己吓得厉害,但毕竟没伤到身上,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看见他双手鲜血淋漓,居然哼也不哼一声,还反过来问她伤着了没,实在叫她比自己受了伤还难受。
“我没伤到。”安熙撕下衣襟,哭着帮他包扎,“师父不要我啦。”说着说着,眼泪又滴到他手上去了。
“有舅舅在呢。”宋思乔软言安慰,“以后那招不能再使,可把我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还有我呢。”边花乱柔声道:“你师父不是好人,她教你武功也没安好心眼。可惜的是让她跑了。”
月蝶笑道:“不要紧,她带了那么多人来,最后只剩下自己,太子又没救出去,燕皇帝一定不会饶她的。”
边花乱看了她一眼,“说到太子,人呢?’
“咬呀,我把他放在豆腐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豆渣,哈哈。”安熙一听她这么说,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却忍不住笑了。宋思乔往门口一望,只见城中还不断冒出黑烟,“天亮了,火也熄了。咱们走吧,这一晚可真折腾的。”
虽然没杀了仇人,但寻回了外甥女,也不算没有收获。
“阿乱,你手上的伤可严重得很,还是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吧。”边花乱一笑,“我不回去了。”
宋思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没办?你要去追罗南吗?”
“不是。”他道:“王府烧了,我怎么回去?我是不回去的了。”月蝶闻言,啊的一声,忍不住流下泪来,“王爷,你……你终于想开了吗?他终于知道承诺和愚忠的差别了吗?
“不,我只是换个身份,换个方法保持我承诺的完整而已。”经过这一夜,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已经累了,不想再和皇上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