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说话,同时出招攻向安熙。
她连忙闪避,一边骂道:“我没带兵器,很不公平耶!等我回去拿家伙出来再打!”
黑衣人才不管她,招招都是致命的狠招,一副要杀她灭口的样子。
“喂!”她边闪边骂道:“是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么紧张!”这两个人身手不弱,看样子不是普通的小贼。
她大概是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急着要杀她灭口。
“撞见了算你倒霉,你就跟着陪葬吧!”黑衣人虽然这么说,但也发现了要杀她并不容易。
“要我的命得拿出本事来!”安熙一笑,一招虚晃而过,夹手夺过他手里的兵器。
“先砍了他!”兵刃一被夺,他立刻对另一个黑衣人大喊。
那人会意,刀子一扬就朝那团黑呼呼的东西砍下,安熙纵身一跃,举刀挡下,当的一声,那人退了三步,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给个死丫头坏了大事!走!”他眼看讨不到好,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先行离开,以后再打算。
“师父说过,穷寇莫追。”安熙又打赢了一场,得意扬扬的说:“别怪我黑吃黑,只怪你们运气不好,要偷宝贝也不挑个好时辰。”
她兴匆匆的打开那袋口的结,满心欢喜的想瞧瞧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看之后随即一愣,“搞什么鬼,你哪里是什么宝贝!”
原来被装在袋子里的是一个人,而且是她刚刚狠狠揍过的边花乱。
只见他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的,不是给迷昏就是给敲昏了。
她误打误擅的救了他一命,心里呕到了极点,她顺手在他头上打了一掌,啐道:“你的仇家还真多,这么多人要杀你!真倒霉,早知道是你,我也不跟来了。”
可是他要是挂了,那就找不到殿下,所以他还是不要驾鹤西归好一点。
“真是见鬼了!”
她明明才揍了他一顿扔在房里,怎么他又像个粽子似的给人捆到郊外来待宰?
想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嘛,又怕他给什么鬼吃了,或是那两人去而复返来宰了他,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安熙实在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你这家伙好狗运,碰到了我这个贵人。”
虽然不情愿,但她也只能选择送他回王府去,说不定之后给他占便宜就算了,没事还要帮他料理这些坏蛋。
她把他抓起来,努力的扛在肩头。“你瘦得真快。”刚刚抓不动,现在居然就能扛了,真是奇怪。
安熙嘴巴不住的抱怨,把边花乱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遍,想了一想觉得最坏的还是他,于是又开始骂他。
“笨死了!这么老了还这么没用,给人当粽子抓来抓去,累得我还得把你扛回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只知道做坏事,没事不会去练练功夫呀!哼,我瞧你笨得很,就算想练武也不是那个料,活这么多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她继续碎碎念道:“怪事!刚刚明明揍了你一顿,难道是下手太轻,没给你落下伤吗?真是见鬼了!”
只见被她扛在肩头的边花乱紧闭的眼睛突然张开,脸上是一副忍俊不住的笑意。
他倒没想过她这么会骂人,词汇还这么丰富新鲜。
他们明明是敌人,这丫头却还怕他给人杀了,实在是善良过了头,再不然就是愚蠢过了头。
听她说来,今晚到他王府的不只那两个黑衣人,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她当作是他给毒打了一顿。
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值得她冒着被识破的风险来揍他出气。
看样子这个在慧贤雅叙装模作样的安熙,比他想像中的还沉不住气,那就容易对付多了。
反倒是那两个黑衣人,唉……他还是信不过他,可见得他自始至终就不相信他特意表现出来的懦弱假象。
他实在该替自己好好的打算一番了。
“累死了。”安熙完全没发现肩上的人清醒得很,还在抱怨着,“先记下了,改天再一起出气。”
边花乱忍不住又是一笑,一品堂怎么会派这样天真烂漫又直率正义的小泵娘来当探子呢?
是没人了吗?
呵呵,她这么的有趣,他若不好好的跟她玩上一场,那也太对不起她这番远道而来,更是大大的对不起自己。
“有这种事?”轻轻的皱着眉头,女官芙蓉一脸的惊讶与不信,“王爷这么做?”
把一个青楼的卖笑女子带进王府,那是为什么?
王爷虽然风流,但也懂得不碰王府里人的道理,从来只在外面寻花问柳,除了她这个皇上赏赐的女官之外,这王府里分享过王爷床的,可没有别人了。
现在他把个妓女往府里迎,那是什么意思?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颇有地盘被侵犯的不满。
“真的,人都抬进宝华楼了。”婢女一边伺候她穿衣服,一边信誓旦旦的说:“我是没瞧见,不过芳儿看见了。”
“那么这人倒是特别。”芙蓉说道:“我该去见见。”
她是宫中的女官,服侍的本来是太后,是皇上看她聪颖又端庄,所以才赐给康六王。
她在王府里的身份接近侍妾,但没有名份,毕竟边花乱心知肚明,她明是来伺候他,暗是来监视他的。
王府是他的牢笼,而她就跟府里的这些卫兵一样,都是看守他的狱卒。
“小姐。”婢女如意说道:“论规矩,该是她来见你才是。”
不过是个卖笑的娼妇,哪有小姐去见她的道理呀?
“讲什么规矩?”芙蓉微笑道:“大家都是伺候王爷的人,有什么规矩好讲?”
“那可不同了,小姐是服伺过太后的,又是皇上派来照料王爷的,身份怎么说都不同。”
芙蓉自己当然知道,只不过借着如意的嘴巴说出来,能够满足她的虚荣感和好胜心罢了。
康六王至今未娶妻,谁说自己离王妃这个位置很遥远呢?
只是那个王爷亲迎进来的女人,倒有些古怪,她可不能等闲视之,以免糊里糊涂的惨败下来,被踹离王妃的富贵宝座。
安熙放下手里的杯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女。
她一张白净的瓜子脸,秀气的弯眉,还有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再加上那始终挂在唇边的笑容。
她很面生,可是安熙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似的。
“你说你叫月蝶?是六王指给我的?”她一早就被抬到王府来,昨晚累了一夜根本还没睡饱,就睡眼惺忪的上了轿。
摇摇晃晃的进了王府,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下来喝了一杯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自称月蝶的丫鬟。
“是的,王爷交代过,让奴婢过来服侍安熙小姐。”月蝶笑嘻嘻的说:“小姐初来乍到,对这里陌生得很,我从小在这长大,对王府是最熟悉的,所以王爷让我过来。”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姐会是什么武功高手?
要不是她知道王爷这人从不在正事上开玩笑的话,她真的要以为他在唬她。
那天她按照他的指示,特意装扮成卖身孤女,为的就是要接近安熙,查清楚她的底细,谁知道她到了慧贤雅叙之后,安熙又给了她一笔银子,跟她说那里不是好女孩该去的地方。
她也不要她做牛做马,叫她拿着那笔银子当路费回家,或者是去依亲。
月蝶当然是千恩万谢的收了银子,可是心里实在忍不住好笑,回来跟王爷禀告时还不断的说安熙很善良,实在不像探子或是杀手之流。
边花乱只是点点头没说话,既然人放不到安熙身边,那他就把她弄到身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