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凝萼哈哈一笑,灵活的避开,翻个跟头就跳起来,稳稳的站在地上,“窝囊是真的,哪里装得来呢?哈哈!”
“你可真行呀。”她怒道:“既然身有武艺干么不说?装得窝窝囊囊的很好看吗?”害她白担心了一场。
这么行还会给人困在渔网里大叫救命?还给她装呆笨书生,把她骗得团团转。
这家伙从窄路相逢的那一刻起,就在跟她演戏。下是真愚笨,而是装傻。
她一想就火大!
“我还得去昭告天下我练过几年功夫,才叫有出息吗?”他就是不喜欢打架不行吗?
“哼,你要靠练武来变得有出息,恐怕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他毫不在乎的说:“所以我说我爱没出息呀。唉,你刚刚那一掌打得我到现在还在痛。”他模模胸口,“不过还挺值得的。”
又香又软,果然长得美感受起来就不一样,呵呵。
“你下次再动手动脚,我就要你的命!”想到刚刚的四唇相接,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还有,这件事要是给第三个人知道,我就割了你舌头。”
“什么事呀?”他不解的想了一想,随即恍然大悟的说:“你打我的事吗?放心,我不会说的。”
恶婆娘打丈夫,说出去她不光彩,他也丢脸呀,哈哈。
“你!”风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
他立刻拦住她的话,接口说:“这是当然的,在成亲之前,我们的确不大方便见面。但等成了亲之后,就可以天天卿卿我我的亲热在一块,也不用避嫌了。”
“你想得美,我不会嫁给你的。”她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嫁人,更没打算嫁给这个笑嘻嘻的。
“是吗?”他含笑的看着她,“我可没有你这么有把握。”
正所谓世事难料嘛。
“我发誓要是嫁你,就给人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她信誓旦旦的说:
“你死了这条心吧。”
“发这么毒的誓,何必呢?”燕凝萼看她这么认真的发了毒誓,也就不再戏要她。
看样子她是真的非常排斥这桩婚事、排斥他,光是风伯伯一头热可能是不够的。
想到她这花轿上得不情不愿的,他就觉得有点没趣。
不过他这个人虽然好说话,但却是一副死下认输的个性。看她如此倔强的模样,燃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无论如何,不管是偷拐抢骗还是死缠烂打,他都要她心甘情愿的上他燕凝萼的花轿!
“少爷。”风福恭恭敬敬的将一个小木盒放在桌上,往后退了一步才说道:“东西在这里面了。”
虽然风光政了女装,但是对她最死忠的他还是叫她少爷。
“多谢你了,福叔。”
风福本事真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蚊须针的来历查清楚,并将结果送到她面前来。如果没有了他,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名捕还当不当得下去。
上次景泽遥相托寻剑,也是风福四处奔波、接续断剑,否则她哪来那么大的本领,圆满的将剑送回名剑山庄。
他武功既高、人又精明仔细,冷漓香不只一次问她,哪来这么好运气收了这么一个随从。
风福是他们家的仆人,因为他脸上有很丑陋的伤疤,所以一直都在守着后门口,从来也没有人去注意他。
活泼好动的风光总觉得家里待得闷,老想办法偷溜出去,她觉得风福看来温顺,从他守的门出去一定很容易。
而她真的每次都得手,只不过八岁那年,她听说有庙会热闹就跑去看,结果却给人用布袋套住了抓走。
她虽然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那次还真的是吓坏了,还好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
那个人就是风福,原来每次她溜出门,他都跟在后面保护。
她吓得厉害,窝在他的怀里哭,觉得这个丑陋的他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那一次之后,她知道了风福会武功,总是缠着他敦她,可是他总是摇着头说他不够资格。
她答应风福绝不泄漏他会武功的事,因此这么多年来,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而这个丑陋的仆人,亦早已成为风光心中跟爹娘同样重要的人了。
她会到绝情门去学武也是风福之功,否则以她一个商人之女,哪有办法进入有武学圣殿别称的绝情门,更遑论是拜门主为师了。
风光动手掀开盒盖,里面放着一个铁铸的小盒子,两边有皮带相扣,还有一个小瓷瓶。
她点点头,轻声道:“原来如此。”
难怪这天她会对这暗器毫无所觉,若是燕凝萼没出声提醒,她就要倒大楣了。
原来那是个暗器机括,可以用皮带扣在胸前,一穿上衣服就看不见,然后趁人不备的时候拨动机括,使淬了剧毒的细针射出衣服,取人性命。
“这东西送到姓燕的房里去。”风光道:“把你刚刚告诉我的,都告诉他。”
不要说她见死不救,她能做的都帮忙做了,只差没有逮到那个杀手而已。
她其实也不用费心找人,如果像风福所说的,杀手门的杀手一旦盯上了目标,就会缠到得手为止,那么他会再回来找燕凝萼的。
她是不想嫁给燕凝萼没错,但也不希望他被人给杀了。
风福收起桌上的木盒,转身出去,而风光则是坐了一会,呆呆的对着桌上的烛火出神。
爹娘逼得紧,燕凝萼又讨人厌,难道她真的要乖乖的留在这边,当个孝顺贴心的好女儿,待下个月上他燕家的花轿吗?
不,想都别想!
她霍的站起身来,伸手将身上的女装扯开,“风家的女儿是风月,我不当风月。我是名捕风光!”
这么一想,她立刻觉得轻松了不少,随手将撕破的衣服丢在地上,坐在镜子前面将长发高高的扎成一束,垂在身后,就像以前的模样,接着开始勾画脸谱。
把整张脸都涂黑了,额前画了一个月牙,两眉还勾画成勺眉,懂得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包青天。
黑脸代表铁面无私,月牙是说可在白天评断阳间的案子、晚上可评断阴问的案子。
抓起挂在床边的佩剑,她大步走出房门,嘴里豪气的唱着,“从今后把金牌势剑从头摆,将滥官污吏都杀坏。与天子分忧,万世除害……”
她要逃婚,没错,她就是要逃婚,逃离金陵远远的。
她是名捕,她不会是某人安分的妻子。
“这是什么东西呀?”燕随音好奇的问,手一伸就要拿眼前的小铁盒。
“好玩的玩意,送你。”燕凝萼先他一步拿起,“把外衣月兑掉,戴上它。”
他年轻好奇,立刻兴致勃勃的穿戴起来,“这是干么的?”
“给你保命的。”燕凝萼收起平常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沉声道:“随音,我现在说的话每一句都很重要,你一定要谨记在心,绝对不能以玩笑视之。”
看他面色凝重,燕随音奇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他从来也没看过二哥这么慎重,他刚刚说这是要给他保命用的,再想到前几天的经历,他虽然迟钝也知道二哥的交代不是开玩笑。
“这是个暗器机括,里面装了细如牛毛的蚊须针。针上有毒,你千万下要碰到了,这毒厉害得很,要人性命不用一刻。”燕凝萼将瓷瓶交给他,“这是解药,要是你不小心碰到了,或者是误伤了旁人,就用它施救。”
燕随音伸伸舌头,“这么恐怖!二哥,那我还是少碰为妙。”
原来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而是会伤人性命的暗器,他还是离远点才能长命百岁。
“不,你戴着,可是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遇到凶险的时候,你只要将身体对准敌人,不用取准头就能发射,或许能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