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你真是罗唆麻烦!”盈盈只好把那天如何遇到老大夫,还有他们的对答都告诉他。
冷漓香一听,默不作声却也觉得这事情太过巧合,而且也太蹊跷。
老大夫知道过山蝇,还拥有天王镇毒丸,除了他的师父苗杰之外,这世上还有人练得出镇毒丸,一看就说得出过山蝇吗?
可是师父死了呀!
一个走方的老大夫能有这份本事吗?他会那么巧的刚好出现在那里,又刚好有办法先保他一命?
整件事情透露著蹊跷和古怪,让他觉得其中似乎另有玄机。
“喂喂喂!”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连盈盈喊了他好几声都恍若未闻。
“喂!你满意了没呀?”
他回过神来,“满意了,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放下来?”她不满的说:“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对我也该客气一点。”
冷漓香把她放下来,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司徒姑娘,给你一个忠告,你想当好人之前得先认清楚,这个好人值不值得当。你并不确定人家是不是真心感激你的,不是吗?”
他的经验告诉他,救猫救狗救牛救牛都好,就是不要救人。
瞧瞧她刚刚的一时好心,让她成了他的阶下囚。
“你说什么呀!我问你是谁,你回答就行了。干么突然说起道理来?”真是个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的意思是说他不希罕就对了,把她的援手当作是多管闲事。
下次他就算快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救上一救,别说一救就连半救也不救。
“我给你的忠告远比我是谁重要多了。”这些道理是他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才得到的。
不花一毛钱就送给她,还是因为心里其实是谢她,不希望她日后因为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吃了大亏。
“我就是要知道你是谁,不想听你的经验谈。”盈盈道:“你真的是苗杰的弟子吗?你干么冒充黄金名捕?”
“我曾经是苗杰的弟子,也曾经是黄金名捕。”他老实的说:“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呀!你这算什么回答呀?”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好歹也该说姓啥名谁吧。”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他耸耸肩,“我姓冷,名漓香。淋漓痛快、香气馥郁。”
“为什么说曾经是?”
他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啦。”
“废话。你想敷衍我?”盈盈哼道:“我不巧的知道黄金名捕叫景泽遥。”
“是呀,你不会不巧的不知道,黄金名捕有三个人吧?”他看了她一眼,“身为七香之首,会不知道跟七香齐名的黄金名捕?我可不相信了。”
她强辩道:“无名之辈、跳梁小丑,我干么得知道呀!”原来有三个呀,是她自己没弄清楚,还老喊人家冒牌货!
真是尴尬。
看她的样子冷漓香大概猜得到,这位艳牡丹跟寻常闺阁千金大概没两样,很少在外面走动,见识恐怕也不怎么广。
“我师父七年前将我逐出师门,所以我说我曾经是他的徒弟。”
“什么?”盈盈一脸不掩饰的失望,“这么说你师父的本事,你恐怕连十分之一都没学到?”
不会吧?那她的如意算盘不就打错了?
“你若是想拜我为师的话,恐怕也学不到什么。”
他想到他们初遇时,她就是为了什么神医秘笈跑去挖师父的坟,之后又穷追不舍的问他和师父的关系,因此不免猜测她是想学这悬壶济世之术。
“呸!”她啐了一口,不知不觉的脸红了,“谁想拜你为师,我只是想……算了,男人不懂的!”
他是不会明白她的隐忧和烦恼的。
美人什么都好,就怕迟暮衰老呀。
还好,还有一本什么华陀神经的,只要有秘笈自学应该不难吧?
“喂!既然你已经被逐出了师门,那本华陀神经你也没资格拿吧?”她到现在还认为装鬼吓她、拿走华陀神经的人是冷漓香。
“没错。问题是我没拿。”
“骗鬼,我没拿、你也没拿,那东西怎么丢的?”
她挖了半天坟,东西转眼就能到手,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场空,她哪甘愿呀。
“问得好。应该是那个穿斗篷的家伙拿的。”他想了想,“他自称是我师父的师弟。”
盈盈不信的撇嘴道:“少来了,如果他是你师父的师弟,那就是你师叔。你师叔干么要杀你?”
那天要不是她出手,他早就是土馒头一座了。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啦。”他看了她一眼,“也不劳你过问了。”
“你以为我是关心你吗?我是著急那本华陀神经呀。”
“那你找他要去呀,跟著我干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她又跟了上来。
她问清楚了,他也有些头绪了,就能各走各的互不相干了,她还跟著他干什么?
“问这不是废话吗?”她横了他一眼,“都说我要那本华陀神经了,你不是说被那个穿斗篷的巨人拿走了。”
“那你跟著我做什么?”话一说出口,冷漓香就明白了。
她不知道到哪去找他那个师叔,但他师叔却有非杀他不可的决心,她只要眼著他这只羔羊,自然能遇到猎人。
盈盈看他突然不说话,一副不悦的样子,也知道他明白了她的图谋,于是笑咪咪的说:“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又出手救你。”
最好他们打得两败俱伤,让她从容得利。
“你不够善良你知不知道?”居然有这种想法,让人不得不觉得反感。
“刚刚你不是还劝我别做好人?”她笑容可掬的说:“我只是从善如流呀。”
“随便你。”他扭头就走,决定把她当透明人,爱跟就跟,反正忽视一个人原本就是他的拿手绝活。
盈盈笑嘻嘻的背著手,跟在他身后,心里为了自己这聪明的脑袋瓜而沾沾自喜。
冷漓香算过了,他中暗算的那天到现在不过相隔三天。
他原本想到师父的坟上重新寻找线索,却发现那坟早给铲平了,里面就算有骸鼻,恐怕也遭受了相当程度的破坏。
他不禁纳闷了,这毁坟的人究竟和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连人死了都不放过他,还要毁坟泄恨?
“哇!”盈盈好奇的东看看、西晃晃,“整座坟都平了耶,是你那师叔做的吗?”
她在上面跳了跳,下面结结实实、平平坦坦的,突地,一块白白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弯下腰去,伸手去拉。
冷漓香一路行来都当她不存在,不管她说什么他就是不搭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充分的发挥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绝技。
但这个时候看她弯腰似乎要拿东西,生怕她破坏了仅剩的线索,连忙道:“不许乱动!”
虽然坟毁了,但只要谨慎的审视应该能找到一些些残存的蛛丝马迹,他不希望她的鲁莽坏了他的事。
只是盈盈的动作快过他的声音,她已经将那块白色的布往上拉了起来,狐疑道:“这是什么?”
她一拉起那块布,一股黄烟疾冲而出,直射向她的面门!
盈盈惨叫一声,双手护住眼睛往后倒。
“是陷阱!”
那人居然如此歹毒,生怕黑血神针要不了他的命,又在此处布下陷阱,知道他若不死一定回来详查,见了坟上有奇怪的东西一定会动手拉扯。
如果不是盈盈性急,先了他一步,此时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如此阴狠歹毒,布下的陷阱毒药一定沾著毙命,救无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