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想,“你感觉到的。”
“嗯?”他一笑,“你觉得我这幺有本事?”
“当然。”她认真的点点头,“不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会知道,你都会找到我的。”
她单纯而傻气的话总是令他感到一阵甜蜜,于是他拉着她的手说道:“来,坐我旁边。”
“好。”她柔顺的坐下,两人肩并着肩,一起看着他正在绘的新作。
白冬天惊呼一声,有些诧异的说:“这是什幺?”
“洛神。”他笑着说。
“长的好象我!”她仔细的看着,仿佛在照镜子似的,“她是什幺人?”
“她是洛水里的女神。”
他以曹植的《洛神赋》为蓝本,画了这幅具有连续性情节的长卷,描绘了一个人神相恋美丽而动人的故事。
白冬天听他说《洛神赋》,一边解释他画中的情节,在看见女神乘着龙辇飞驰而去,而年轻书生怅然若失,恋恋不舍的回首洛川的画面,忍不住心中难过。
“这样就让他们分开了,我不喜欢。”她闷闷的说。
冷欣笑着说:“还没有完全画好,先别急着难过呀。”
他绝对会给两人一个好结局的,绝不会让人神相隔而含恨分离!
“那就好。”她露出了笑容,“我不想看到别人不快活。”
“你真傻,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她还真是同情心充沛,不过这也是他深爱的一点呀。
她如此善良而美好,没有人舍得伤害她,所以在他回到画池没看见她,听仆人说翠缕公主找她去说话时,也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他还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幺,不过以她的好心情看来,翠缕公主并没有为难她。
“才不是呢。”她楞楞的看着那美丽的洛水女神,“她好真实。你看她的眼睛好悲伤,她一定是舍不得和心爱的人分开。就像我舍不得和你分开一样!真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就像我们一样。”
她说的轻柔,但听在冷欣耳里却是有如千军万马奔过似的震撼,他浑身一僵,声音居然因为紧张而有些喑哑,“你说什幺?”
白冬天侧头看着他,无邪的明眸有些不解的眨了眨,“什幺?”
“你说……”他有些激动的握着她的肩头,“希望他们就像我们一样!”
像他们这样是怎幺样呢?他的心难以自己的狂跳,又害怕又期待的矛盾情绪快将他淹没了。
“是呀,我说错了吗?”她轻快的说:“他们既然离不开,就应该要在一起才对呀。就像我们一样,我舍不得你,你舍不得我,所以我们也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呀。”
冷欣一愣,张大了嘴巴,脑筋一片空白。
“你怎幺了?”白冬天看他出神的傻住了,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冬天!”他强自压抑心中那股狂喜的浪潮,他知道她天真烂漫:心地坦白,心中光风霁月实在不能以世俗之见忖度。
要是寻常女子,这便是最纯真的托付、一生的相随,可是对冬天来说,有可能是最寻常的语言。她有极大的可能也对她的小痹、小威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幺吗?”
“我当然知道呀。”她噗哧一笑,“我又不是傻瓜!对了,我要给你看这个。”
她说着,一边把一直紧握的小手摊开来,原来她手中始终握着一块翡翠挂饰。
冷欣惊讶的说:“你哪里来的?”
苞他数月前丢失的那一块一模一样,不!根本就是同一块,就连上面的挂饰都是他所熟悉的。
“皇太后给我的。”冬天说道:“她说这是一只有灵性的猴子送给她的,她一直收着,今天送我当见面礼。”
“猴子给的?”冷欣想了一想,越觉得当初在白家借住的那群人,应该就是翠缕公主一行人了。
照白一说的,住他屋子的人是个贵气少年,那有可能是金炫傧,而他看见了冬天的画像,所以才会……留在这里。
他脑子想着这些关联时,冬天已经说出来了,“你知道吗?好巧喔,皇太后住饼我家呢,可惜那天我们不在,否则就遇到了。而她说的猴子就是小威了。”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真奇怪,小威干幺把你的东西给皇太后呢?”
她这幺一说,冷欣才猛然想到,当初白冬天曾经说过,小威好象是表示把翡翠交给了她,可是她并没有拿呀!
原来却是给了西州国的皇太后,为什幺小威会弄错主人?
“我觉得怪怪的。”看着白冬天把玩着那块翡翠,冷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怪怪的?”
“没什幺。”他接过翡翠说道:“我帮你换过一条挂饰子,再给你戴。”
“可这是你的呀。”白冬天虽然很喜欢,但想到冷欣先前对这翡翠的重视,她就不敢收。
“我把它送给你。”冷欣说道:“掉了这幺久,绕了一大圈却到了你手里,这说明你才是它的主人。”
她欣喜的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模模她的头,“收下吧,看你高兴我就欢喜。翡翠虽然珍贵,但怎幺比得上你的笑容呢!”
“我也是。”她甜甜的笑着,“在我心中,一百个翡翠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那样珍贵。”
冷欣哈哈笑着,拔下了一根头发放到她的小手里,“那我送你一百个翡翠。”
他们相视一笑,不用多余的语言,对方的心意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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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福儿这几日都表现的很温和,她对白冬天的亲切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大家总觉得她的柔顺不大真实,但还是乐见她的改变。
想到龙福儿就要跟着翠缕公主回西州国去,众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龙翠缕和苏喜甄带着龙福儿、白冬天,一起到城西的慈心庵礼佛,感谢佛祖的保佑让她们母女团圆。
她们一起坐在宽大而华丽的马车中,和乐融融的就像是协调的一家人。
龙翠缕似乎对白冬天在山上的生活很有兴趣,听她说着动物的趣事、采花觅草的生活及看星观月的悠闲,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龙福儿听得气闷,又看娘亲似乎是真心喜欢白冬天,忍不住气打一处来,月复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好不容易到了庵门前,马车停下了,她们鱼贯的下车进庵参拜。
因为苏喜甄常来,因此跟庵中的老尼很熟悉,还多留了一会喝茶、听她说经。
龙辐儿是一脸的不耐烦,而且白冬天什幺都不懂,一直追问着无聊的话题。她奇怪的是为什幺娘和将军夫人都不觉得她烦呢?
好下容易终于要起程回家了,龙福儿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而白冬天居然还依依不舍的多问了老尼几句,她不耐烦的先走出庵。
龙福儿就不相信她在马车上等着,她娘还会陪白冬天罗唆,而不来管她。
当龙福儿踏出庵门时,突然一声哭喊响起,一个人扑到她旁边来,“女儿呀!我的女儿呀!娘想得你奸苦哇!”
“你干什幺!”龙福儿看她脏兮兮的手抓脏了自己的衣服,于是火大的将衣袖一抽,骂了一句,“哪来的疯婆子,还不快撵走!,”
这些奴才一个比一个还没用,居然连个疯婆子都拦不住,害她的衣服脏了。
“女儿呀!我是你娘呀!呜呜……”她披头散发浑身脏污,连鞋子都只穿了一只,手里抱着一个烂枕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呀!你们好狠心呀,拆散了我们亲骨肉呀,呜呜……”
龙福儿皱眉骂道:“东珠!还不撵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