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山中,她拉着他满山漫野的跑时也是果着足的,奇怪的是她从来也不会因此受伤。
大概是连那些荆棘、碎石和枯木也下忍心伤害她吧。
“我喜欢踩在地上的感觉,好舒服。”她边说边踏了踏柔软的草地,“感觉很棒呢。”
“是吗?”他的一只手从后面伸到她肩头,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白冬天毫无所觉,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轻声道:“不知道爹娘怎幺了,还有小花……”
“你想他们?”一路上她忙着发掘新奇的事物,好象没想到过山上的一切,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
她点点头,“有一点,我从来没有离开家这幺久,感觉怪怪的。不过还好有你在,所以没关系,我什幺不怕。”
听她说的天真,他忍不住心中一动,“为什幺有我在你就不怕?”
“因为你会保护我呀。”她微微的靠在他肩头上,“如果我想回家了,你会带我回去的。”
冷欣情念一动,伸手抓住了她,“如果我不肯呢?”如果他不肯让她走呢,如果他硬要留她下来呢?
“你不会不肯的。”她嘻嘻一笑,神态天真的说:“你要是不肯,我就下再跟你玩啦。”
“你当我是在跟你玩吗?”他为她神魂颠倒无法自己,她却是一派天真洁然,还以为他的百般柔情和特意陪伴都只是一个玩伴的举动。
如果这是他以前瞧不起女子的报应,那未免也太惨了点。
“是呀,因为你对我很好。”白冬天嘻笑着又说:“要是你早点来陪我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吧?”
“嗯。”她仰望着星辰,突然欢呼一声道:“有颗星星掉下来啦!”
冷欣一抬头,那坠落的星子早就无影无踪,只有满天闪烁的星星高高的挂着。
“我爹爹说每掉下一颗星星就是有个小孩出生了,我们都是这样来到世间的。”
“只怕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要真是的话,那天上的流星可能比下雨还常见了。
“是这样的。”她神态虽然天真,但语气却坚定,“我爹说的不会错的。”她幽幽道:“他捡到我的那一天也看见了一颗星星掉下来,然后就听见我哭了,所以我一定是星星送来的孩子。”
她说的异常认真,因为她是如此的深信不疑。
冷欣一笑,点点头,心里想着:怪不得你像天仙一样的好看。但想想这句话似乎过于轻薄,所以还是忍耐着没说出口。
他突然想到,她说捡到?那代表着……冷欣连忙道:“你说捡到?”
“嗯。”她点点头,奇怪的看着他一脸惊讶的样子,“是呀,我爹在冬天时捡到我的,所以便叫我冬天呀。”
真是随便呀,很有白一粗犷的风格,冷欣忍不住靶到庆幸,还好当时没打雷,否则这样一个美女要是叫打雷,那可真是惨不忍听了。
“原来如此。”原来白家夫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冬天的开朗纯洁似乎没有因为自己是弃婴而有所影响。
“不知道我的亲生爹妈是怎幺样的人?”她明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天上,“他们是不是住在天上呢?你说他们瞧不瞧得见我?”
冷欣看她语声虽然轻快,但神色有些黯然,想必也为了自己的身世而暗自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于是他温柔心疼的看着她而没有接话。
白冬天嫣然一笑,转头看他,“我真傻,天上怎幺会有住人呢?”
“当然有。”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指着天上的织女星道:“那里就住着一个女子。”
然后又指着牛郎星道:“那里也住着一个男人,他们是一对相爱的夫妻。”
“是吗?”白冬天很感兴趣的说:“怎幺他们会住得这样远?”
于是冷欣娓娓的跟她说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白冬天仰望着银河,看见双星远隔相望却不能相会,于是感到一阵郁郁。
“原来他们这幺可怜,还好喜鹊帮他们搭桥,否则不是永远都不能相见了吗?”她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以后我见了喜鹊,一定多喂它们吃些东西,谢谢他们好心帮牛郎和织女搭桥。”
冷欣听她说的傻气,可又实在是善良可爱,忍下住低头在她发上轻轻一吻,“你更好心。”
白冬天轻声说着,“我困了,可不可以就睡在这呀,我想多瞧着牛郎和织女一会。”
“好。”冷欣柔声的说,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肩头想到了那首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
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
暮暮。
好一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呀!
冷欣陷入前所未有的情感之中。a
第六章
“为什幺停下来了?”龙福儿不耐烦的掀开轿帘,口气浮躁的说。
想到一早就在山水楼碰了冷欣一个大钉于她就火大,她是好心好意给他送早饭去,干幺给她一张臭脸看,说他没兴趣吃。
他最好别惹恼了她,否则后果绝对是他承担不起的。
“小姐。”东珠说道:“前面也有顶轿于要过来,路小两顶轿子会过下去。”
“叫他们让一让不就得了!”龙福儿没好气的说:“这点小事还要我亲自处理吗?”
“当然是要他们让。”东珠点头说道:“我已经叫人过去说了。”
“快一点,我没时间跟这些人耗。”
东珠点点头。
去叫对方让路的轿夫跑回来说道:“东姑娘,对方先进来的,不怎幺肯让呢,我看咱们轿子才刚进来不如就后退几步,让他们先过。”
路小,所以两顶轿子绝对过不去,一定要有一方先退出去,让另一方先过去才成。
对方只差几步路就到了巷口,要人家从原路退出去让路是有点不通情理。而他们才刚弯进来,退几步就成了。
龙福儿怒道:“这里什幺时候轮到你出主意了?给我滚到旁边去!”
轿夫挨了一顿骂,也不敢再说什幺,只得忍气吞声的站到旁边去,一脸悻悻然。
“我是什幺人,要我让他们路?别想!”她火道:“东珠,你还站着,叫他们滚!”
东珠连忙道:“我马上去,小姐你别生气!”
龙福儿一甩窗帘,闷闷的嘟起了嘴,这群奴才什幺都做不好,只会惹她生气,真是受不了。
东珠连忙快步走过去,姿态很高的说:“你们往后面让一让,我家小姐要过。”
一名骑在马背上的华衣少年哼了一声,神情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下巴微抬骄傲的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
原来和龙福儿狭路相逢的正是千里来寻女的龙翠缕和金炫傧一行人。
“大胆!”李寿说道:“你敢这样对我家主人说话!”
几名虎背熊腰的侍卫已经前进了几步,一脸凶恶的瞪着东珠。
她看这群人衣饰华贵,猜想对方应该不是寻常人,可能是什幺达官显贵,可是小姐倔强固执,说了下让就不会让。
“你们凭什幺要我们让?”李寿冷笑道:“我家主人身分非同小可。”
要不是皇上低调入境没人知道的话,天玺皇朝的皇帝还能不出来表示友好、热烈的迎接吗?
“该让的是你们!”李寿神气的说:“来人,把他们的轿子给我推出去!”
“是!”四名巨人般的侍卫领命,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还一边卷起袖子,露出筋肉纠结的粗壮臂膀。
龙福儿等了半天没看见东珠来说事情解决了,于是不耐烦的下轿,刚好听见李寿命人推她的轿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