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晚了,所以容爱爱干脆留两个人吃饭,容囡囡是巴不得能一直跟姐姐在一起,当然没口的答应了。
“囡囡,我有些事想问你。”
容爱爱其实是为了跟妹妹私底下说些话,所以才拉她
来厨房帮忙。否则她这个连洗米都不会的人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怎么了吗?”
姐姐是怎么了?刚刚还笑咪咪的,怎么现在神色这么凝重?
“你跟那个左公子……”她顿了一下,因为关心,所以还是唐突的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囡囡感觉得到自己脸红了,她嗫嚅的说:“没、没有呀。”
“我是姐姐,又不是别人,难道对我也不能说实话吗?”容爱爱轻声道。
她是最了解妹妹的人,知道她只要一言不由衷就会声音变小,还会结巴。
“我也不知道嘛,你叫我怎么跟你说呢?”
她自己也还很混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子喽?”
“他说他喜欢我、爱我,要保护我一辈子、永远守候着我。”她有些娇羞的说:“可是他老是胡说八道的,我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我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说。”容爱爱担心的拉着她的手。“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呀,因囡。”
“我……”她咬咬唇。“姐姐,我还能怎么想?我跟他……”怎么可能可以永远在一起嘛!
“你跟他怎么样?你也很喜欢他吧,是不是?所以你刚刚真的是在吃醋。所以你不许贺臧动手。”
她默然不语,容爱爱急道:“你说话呀,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左公子?”
容囡囡眼里浮起了一层泪雾,“姐姐好坏,你要把我弄哭啦!”
“我问你是不是呀!”她毫不放松的追问着。
她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呀。可是、可是她们却又不是寻常女子,哪里有说爱的能力呢?
“是啦!”容囡囡哭道:“我知道不行、我知道不可以。所以我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姐姐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人,又怎么会有资格去奢望人的感情!”
“囡囡,没人说你没有资格,只要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谁说你不会得到?
“我只是要你看清楚,他是不是你的依归,你打不打算让他知道你是谁。”
她打不打算和他分享她的秘密,他又能不能够接受她的真面目?
“该说我是什么比较贴切?”她难过的说:“我真气桑老大救了我。”
傍了她永生却害她痛苦。
“如果他没有救我们。你就遇不到左公子,你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爱。”
“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只有白难过而已。”
“囡囡,既然你也承认自己爱他,那为什么不给彼此机会,让他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他能接受,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那要是把他吓死了呢?”她就是担心这个。
她多怕他把她当怪物看呀。
“那就是他没福气。”容爱爱微笑着,“囡囡。对你自己有信心一点,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爱你,又怎么会计较你是不是人?”
“我就是怕。”她黯然的说。
与其让他怕她、避她,还不如拒绝他,让他心中永远都存在着她最完美的形象。
“你对他这么没信心,又怎么能口口声声的说爱上人家呢?”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姐姐什么都不知道,说得当然容易了。”等她遇到的时候,那就知道没办法说得这么轻松了。
容爱爱眼神一黯,只是微微一笑。
傻妹妹,她怎么会不知道有多难呢?
容囡囡也知道姐姐说得有道理,她又何尝不想坦承让左奉恩明白。
只是她就是担心自己会因为诚实而心碎。
“好香。”
容囡囡和左奉恩并肩走在寂静的长街,皎洁的月光悠悠的照着他们。
她一直没有出声,在经过一户飘出香气的人家时才说了这一句,“是昙花开了。”
左奉恩深深嗅闻了一口花香,享受这夜的甜蜜。
“难怪这么香。”容囡囡轻声道:“可惜一晚就谢了,那么漂亮的花为什么却那么短暂呢?”
“万物各有天命,短暂是我们替它下的结论,或许昙花在这一晚就已经是最精彩的永恒了。”
“你会渴望永恒吗?”她侧头看他,明媚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当然。人不就是一直在追求永恒吗?永恒的爱、永恒的……”
她飞快的接口,“生命?”
“永恒的生命?!倒也是,长生不老的确也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那你呢?”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要知道他的想法。“那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我?”他好笑的问:“你说长生不老吗?”
“嗯,如果有人是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呢?”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值得令人同情。”
“啊?!”她惊讶的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一个人活这么久也不是什么好事呀。每个他在乎的人都会死,连石头都会烂在他前面,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
“当然是因为我突然想知道呀。”
“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想知道?”
容囡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停下脚步,静静的瞅着他。
看她突然停步,他自然也停下来。“怎么了?”
“你真的爱我吗?”她平静的问。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对着她笑,温柔的笑。
她要求他,“回答我。”
“为什么要一再地求证比日月星辰更加永恒存在的心意?你要谈永恒,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我的永恒。”他轻声道:
“你就是我的永恒。”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她咬咬唇,甩掉心底的犹豫。“你听了之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你记得自己对我说过什么话。”
她是他的永恒!
“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凝重?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飞快的说:“我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人。”
左奉恩一愣,半晌都没出声。
容囡囡看他毫无反应,反倒有些着急,“你倒是说句话呀!”
闷不吭声的是干嘛?难道是睁着眼睛吓昏了吗?
左奉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不是人。我早就知道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值得她这么慎重又凝重的宣告出来。
她脸色微变,颤声问:“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然不是人啦!凡间哪有你这种天仙?我看你八成是仙女下凡,对不对?”他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所以也顺势跟她说笑。
“人家董永孝感动天,就有七仙女来下嫁。我什么都不用做就捞到了一个仙女娘子,我比他还幸运百倍。”
容囡囡脸上一红,心里却是甜甜的。“你又在胡说八道。我哪是什么仙女了,而且我也没答应要嫁给你。”
她真的会让他给吓死,原来他在跟她说笑。
左奉恩笑而不答,她被他这么一闹,也就不再说,毕竟她没有把握,他会不会被她吓得落荒而逃。
寂静的长街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四、五个黑衣蒙面
人手里都拿着尖刀,身手矫健的一下子就把他们俩围住。
他们动作迅速,两个人抓着容囡囡,其他人就对左奉恩挥刀相向。
事情发生得那么快,他们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左奉恩只感到一阵剧痛,他伸手握住了露在肚子外面的刀柄,踉跄的退了几步,眼前的一切迅速的模糊着。
“奉恩!”容囡囡尖叫一声,惊骇而不得的瞪着他肚月复上的刀子,他的一袭月白长衫从月复部以下全都让血给染红了,一道血河从他的脚边缓缓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