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了几口气,推推他毫无动静的肩头,“起来!”
醉鬼真是讨人厌!
桑梓推推推,把他推往旁边去,好不容易才从他身下爬出来。
“棠优,我的手!”
到底是不是醉了?怎么那么准的就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啦!喂!”她可不想跟他在这里耗上一晚。
桑梓本来扳着他的指头要让他放开,却因为他一句话而停止了动作。
“别走,桑桑。”他咕哝着,连眼睛都没睁开。“别走。”
“搞什么嘛!”她一脸无奈的坐在床边抗议,“叫我别走就别走,你以为你是谁呀,哼。”
他睡着了,却仍是抓着她不放。
她盯着他的睡脸,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放松了,寂静的夜里彷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桑梓轻轻的碰触着棠优像女人般柔软的发,卷起一缕缠在指上,一圈又一圈的绕着。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这么做。
他高挺的鼻子有着美好的线条,她忍不住让手指在他脸上展开探险。
滑过浓眉、溜过颊边,最后停留在薄唇上。
她感觉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暖暖的喷在她的手指上。
“你……你喜欢我吗?每次看到你,我就会心跳。表哥对云岚的心跳也是这样吗?”
因为……因为她好象喜欢他了,这不断加快的心跳,就是表哥说的,为谁心跳的意思吗?
他曾经问她,把他当做什么,害她那时苦苦的思索了三天三夜。
现在她想到了答案。
当相公好吗?
“我头痛酒还没全醒,妳小声一点不行吗?”
酒果然不能喝太多,一喝多就有麻烦和一堆后遗症。
“你少来了,哪有人醉那么多天的。”
在她家一赖就是七天,天天都在说酒醉,害她不得不跟他同一个房间过夜,连续七个晚上都没办法好好睡。
没办法,床被他霸占了,她只能屈居个小小的角落。可她每天早上却都羞愧的发现,自己活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还好她总是比他早醒,因此还能掩饰自己的窘态,连忙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还好他们回来了,谢天谢地,他们不需要再同住一房了。
自从发觉自己可能喜欢他之后,她就开始感到不安。
桑梓怎么样都觉得不自在,还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怕他像表哥那样,也会对她说:“妳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妻子。”
如果她向他示爱,打破了他们目前这种微妙的平衡,她一定会后悔的。
“小姐,妳终于回来了!”风儿带着眼泪,埋怨的跑出屋子迎接,“妳要回去也不带我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好过分喔。
“跟我没关系喔,是有人赖着不走。”她连忙撇清责任,虽然说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感到最高兴的人是她,不过面对风儿的时候,她还是假装无辜一下。
免得风儿哭起来,那是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我看妳也挺乐的。”棠优勇敢的说出了事实。
她瞪他一眼,习惯性的又是一脚踹去,“闭嘴啦!又没人问你。”
“不是叫妳要温柔点吗?”他摇了摇头,“女人,别老是让我一直唠叨妳太凶了。”
一矢中的!害她顿时无语。
“风儿,妳跑一趟腿,到潜心居吩咐他们,把我的东西全搬过来。”
“搬、搬过来?”风儿张大了嘴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干什么?”桑梓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两肩一耸,“没什么,我不能住这里吗?”
扮无辜这一套,当然不能解决这主仆俩的疑问。“你没事干么要住这里,你自己没有屋子吗?”
咚咚咚,她又开始心跳加速,双颊发红了。
“我不能搬过来?”
“当然不行。”想害她天天为了克制自己的感情而心情不好吗?
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她不要天天失眠。
“那好吧。”他很干脆的就放弃了,“我先走了。风儿,小姐还没用过午饭,交给妳了。”
“嘎?小姐?”风儿一头雾水的说:“是怎么了吗?难道姑爷是在开玩笑?”
小姐才说了一句不行,他马上就放弃了,也太快了吧?如果真的想过来,就应该多问几次,多坚持一下吧?
“废话!难道妳以为他真的想来跟我住吗?”
饼分,他一定不是真心的,说不定是想捉弄她!
还好她没有露出一副喜从天降、受宠若惊的样子来,否则他一定会笑到得内伤。
“啊!”桑梓看着手里的那壶陈年好酒,是爹爹要送给女婿的,“风儿,追上去给他。”
风儿连忙接了追上去,她才刚出门几步就又回来了。
“做什么?不是叫妳拿给他吗?”
“小姐。”风儿一脸遗憾的说:“姑爷走进隔壁去啦。”
看吧,就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下把人给拒到隔壁去,看看该怎么办才好。
“隔壁?”
大美人郡主?可恶。
两个人互看一眼,同时点点头,“去瞧瞧。”
说到做到一向是桑梓做人的原则,况且她也气棠优那么迫不及待的往隔壁钻!
七天不见,八成他也是想得很。她看他可能不是醉倒,而是得了相思病吧!
“小姐!妳瞧见了没有呀?”
茂盛的树叶活像得了风寒似的抖个不停,鬼鬼祟祟的桑梓踩在枝枒上,攀在墙头东张西望的,还不忘拉低枝叶来掩人耳目。
“小声一点啦,妳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在这吗?”
看见了、看见了!
手拉手、肩并肩哪!
“他们进屋子里去了!看不见了!”气呀,他们那么亲热是在做些什么?
瞧瞧棠优脸上那种高兴的样子,活像是走在路上踢到了一锭金子似的。
怎么他从来就不这样对她笑?
“我也帮忙瞧瞧。”风儿说着就往树头上踩,踮着脚努力的想攀住墙头,可跳了几次却都构不着。
“不是跟妳说看不见了,他们进屋啦,还把门也关上了!”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
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好事,不要脸、不要脸!
“那怎么得了!”风儿抬头道:“小姐!跋紧爬过去看看呀。”
“急什么啦!把妳的鞋子给我。”总要找个理由吧,没被发现就算了,要是被人家撞见了,那多不好意思呀。
鞋子?难道小姐也同姑爷一样,爱上了人家穿过的鞋子?
“不好吧,小姐。现在办正事要紧,先别管我的鞋子了。”
“妳别吵!快点拿来。”
风儿只好月兑下鞋子丢给她,桑梓探头看了看说道:“我过去了,妳在这边帮我看着,要是有人来就学狗叫提醒我。”
她拿着风儿的鞋子,这样人家要是问她过去干么,她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捡鞋子。
“小姐,咱们又没有养狗,突然有狗吠起来,那不是更奇怪了?”
“那妳学鸟叫好了。”真是个麻烦的丫头,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好吧。那妳要小心喔。”鸟叫还差不多,这里常常有各种小鸟跳来跳去、啼来啼去的,所以鸟叫一定不会引人注意的。
桑梓手脚并用,俐落的翻过墙头,从另一边的大树偷偷模模的爬下去,而风儿则是接手她原本的位置,非常尽职的开始把风。
虽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她还是蹑手蹑脚,闪闪躲躲的往窗下前进。
逮到了吧!在干些什么?
她双手放在窗台上,贼兮兮的把眼睛凑上去瞧。
“头还晕吗?”非凡郡主温柔可亲的说:“我再给你抹些祛风油。”
“不用。好了、好了。”
明明是纤纤素手,他看来就觉得像是夺命追魂手,随时要把他抓进婚姻的牢笼里去关。
还是离远一点。
他喜欢真粗鲁,不怎么喜欢假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