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二少爷没气啦!快,快叫大夫!”
其它人一听,立刻慌了手脚,有的哭、有的喊,纷纷放开了桑梓,急着去找大夫和通知其它人。
没气了?那是不是等于挂了?桑梓猛然一惊,心里一阵害怕和愧疚,连忙抢过身去看他。
她伸手探探他的气息,随即一脸放心的说:“还有气啦!大伙别慌,死不了的!”
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一个人?
像她从小到大,别说伤风咳嗽,就连喷嚏也没打过一个,想死哪有那么简单呀。
这句话一说,立刻惹来了四双愤怒的白眼。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跑?是呀,她应该赶紧跑才对呀!
“喂!这是什么意思?”桑梓用力的挥动着双手上的炼锁,发出铁链相撞的铿锵声,“干么给我戴这个东西?”
“没给妳上伽铐还算便宜了妳。”棠静怒道。
这丫头居然对他病弱的小弟动粗,绝对要请出棠府最重的家法来好生伺候着。
要是棠优有个万一,他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便宜?”桑梓怪叫道:“这叫便宜我?你看你的手下下手有多重,打得我到现在还在痛!”
“下次别落在我手里,否则非要你们好看不可!”她凶巴巴的威胁着,又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铿锵声,“还不快放开我!”
早知道那群奴才一个比一个还粗鲁,她就不会不知死活的反抗,既然结果都是被拖出来上了锁炼,还不如乖乖的听话,少一顿皮肉痛。
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嘛!就算她犯了法好了,那也应该送到官府去呀,把她关在柴房里这么多天,难不成是想动私刑?
桑梓一向强悍,就是心里害怕也不肯表现出来,虽然她三番两次想说出自己的身分,让爹娘赶紧来救命。
可是想到这事要是穿帮了,对自己不但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而表哥一定也会看不起她。
棠静看她眼睛肿了、嘴角也破了,走路还一跛一跛的,看起来狼狈不堪,明明是吃了大亏,却偏偏还这么威风八面的威胁他,心里又是觉得生气,也觉得有些好笑。
“别吵!我弟弟若是没事,妳自然也会没事。但他要是有事,妳也活不了!快走!”他拉着锁炼,将她往前扯了一步。
优从小就孱弱,可是被这丫头一打、一气,醒过来之后却发生了奇怪的事,他的精神健旺了、体力也更好了。
连大夫都说不可思议,所以他们才没把这个恶奴送到官府治罪,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道真的有鸳鸯命这种事吗?
“他如果会有事,也不全是因为我的关系!”桑梓大声的嚷嚷,“我不走!”她死命的抱住旁边的柱子。
打从她被拉出囚禁的柴房后,所有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她,看得她全身发毛,开始担心他们会用什么残酷的私刑来折磨她。
“闭嘴!叫妳走就走,少啰唆!”他将她带到了棠优的院子里。
三天前,她就是误入歧途的跑到这来,才开始了这一连串悲惨的命运。现在再把她带到这里来,是想对她干么?不不不,还是算了吧,她死都不进那个房间。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烧红的烙铁、倒勾的鞭子,或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残酷刑具。
“不要!”她扯开了喉咙,“救命呀!救命呀!有人要滥用私刑,欺压良善!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一定天天到你床边给你吹气、吓唬你!”
“妳给我住口!”棠静真想堵住这丫头的嘴,她还不是普通的吵闹而已。
“不住口!不住口!唔……唔唔……”
桑梓正抱着柱子猛摇头,突然有人扳过她的身子,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的塞进了一块东西。
“吵死了。”棠优嫌恶的皱着眉,“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她安静一会吗?”
打从这丫头踏进他的院子以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大声嚷嚷,吵得在房里的他头都痛了!
而大哥居然会拿她没辙?还得劳动他亲自出门来取回他的平静!
“呸呸呸……”桑梓挖出了那条带着药味的手巾,丢到地上用力踩了几下泄恨,跟着抬头骂道:“你好大胆,居然……呃……是你!”她突地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那个痨病表……这下可是冤家路窄,她的小命休矣!
棠静瞪了她一眼,凶恶的说道:“我看,除非把她毒哑,否则她是不会静下来的。”
“那就把她毒哑!”这丫头不是好人,她是怎么对付他的,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而碰巧的是,他一向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什么鸳鸯命?他才不信这个邪,也不信那个臭和尚的胡说八道!
毒哑?!毒哑!他们居然打算将她毒哑?人家说不平则鸣,她不平到了极点,当然得呜个几声呀!
“喂!你这个坏心肠的痨病表,我哪里得罪你了?用得着这么恶毒吗?”
他看起来好得不得了,还有精神走出来骂人,应该是死不了了,那她就没有闯祸,他们也应该赶紧把她放开了。
“说到恶毒,有谁能跟妳相提并论?”棠优骂道:“妳再说这三个字,我就割了妳的舌头。”
“你敢!”桑梓虽然嘴巴上不肯示弱,但心里其实已经矮了一截。
毕竟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嘛,还是安分一点好,最好他们大人大量的把她放走,大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赶紧回家去吃碗猪脚面线压惊,再重新想办法破坏棠大小姐的婚事。
棠优瞪了她一眼,“赶她走吧,我看了她就心烦。”
“不行。”棠静正色道:“她不能走。”
桑梓和棠优异口同声的说:“为什么?”
“因为她跟你是鸳鸯命,所以她不能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虽然那个和尚说的话令大家存疑,但是优遇见了这丫头,的确是一扫病态,这是他亲眼所见的。
“什么?!”他们厌恶的互瞪了对方一眼,又是同声大喊。
第二章
时间已经接近子时,但是棠家老夫人的临云阁却依然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原来棠家一家七口正在商讨紧急大事。
虽然这场讨论是为了桑梓而召开的,但她这个当事人可没有与会的资格,她一肚子火气的被关在棠优房里,此刻她正因为骂累了那些看守的人而睡着了。
“荒谬!太荒谬了!”棠优愤愤不平的说:“你们居然相信这种事?”
“可你现在站在这里发脾气是事实呀!”棠老夫人欣慰的含着眼泪说道。
这个孩子打从生下来就孱弱不已,成天与药为伍,不管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他就是健壮不起来。
他可以说是用人参、熊胆等等珍贵药材一点一滴的拉拔大的,为了他的怪病,全家人是担心得吃睡不好。
前几年一个游方的和尚来化缘,说要重修山西善佛寺,一向笃信佛教的老夫人当然毫不吝啬的捐了一大笔钱,还留那和尚说了几天的经。
那和尚临走之前要老夫人宽心,他说棠优其实并没有生病。
他是属于相当罕见的鸳鸯命格,拥有这种命格的人通常是一男一女,两人相辅相生同生共死,一人异常孱弱时,另一人就异常健壮,在结为夫妻之后就能保持平衡,成为令人称羡的一对神仙佳侣。
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老夫人虽然是半信半疑,但还是询问了如何寻找棠优的鸳鸯夫人。
和尚笑说很容易的,他们见到她时就会知道的。
“女乃女乃。”棠云岚说道:“这会不会只是巧合而已?其实我们也不能确定,那女孩到底是不是优的鸳鸯同命。如果弄错了,会不会反而更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