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拭着汗,有些埋怨的眯着眼睛看太阳,突然他一声叫,“唉呀,公子爷!那里有个死人哪!”
皇甫擎祯听他喊得惊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人挂在树上,瞧样子是个女人,一动也不动的。
“真是晦气、晦气。”阮公公呸了几声,用丝帕遮住眼睛。
也不挑个好地方死,就这么挂在树上怪吓人的。
皇甫擎祯踢起一块小石头,正中那人的,对方微微一动,一只小小的绣花鞋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会动!”阮公公又是一声惊叫,“不是死人。”
“废话。”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知道不是死人,阮公公的胆子也大了,走到树下去仔细瞧瞧,怎么这个人头脚朝下地趴在树干上,睡成副死人模样。
他一凑近就听到轻轻的鼾声,原来这人是睡死了而不是真的死了,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坛。
他拿过一根树枝去拨对方技散的头发,又发出了一声惊叫,“唉呀,公子爷,小扁姑娘在这呀!”
昨夜孙唯光等得无聊、等得发闷,等得天迟迟都不亮,于是她干脆把皇上送的好酒拿来解闷,喝了一坛之后略有醉意,可是还觉得不过瘤,又拎着最后一坛酒,跳到树上赏明月、饮美酒,等到将酒喝到见底后,她才心满意足的呼呼大睡。
“什么?她搞什么鬼?”皇甫擎祯走过去接过阮公公手上的树枝,学他拨开她的头发,歪着头细看。
他接触到一双又圆又亮,还带着惊讶的大眼睛。
“做什么?!”
砰的一声,孙维光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毫无备的挨了一拳,倒退一步。
她双手抓住树干,身子一挺转了一个圈立地,“哪来的色胚,想对本姑娘于什么!”
她是睡了不是死了,想对她乱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公子爷,你没事吧?!”阮公公急叫,“哎,流血了!”他连忙拿手上的丝帕去擦。
皇甫擎祯将他好心的手一挥,自己掏出帕子擦血,骂道:“死丫头,你敢打我?”还把他打得鼻血直流,他们这个梁子可结大了。
“打你就打你,还要谁同意吗?”孙唯光回嘴,~瞥眼见到了阮公公,欣喜的喊道:“小阮,你也来啦,二皇子呢?”
终于等到了,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了。
这阮公公的年纪当她爹都可以了,她却跟着皇上叫他小阮,一点敬老尊贤的规矩都没有。
“在那边擦血呢。”他小心的朝皇甫擎祯一指。
“啊?”孙唯光勉强一笑,“骗人的吧?!二皇子怎么会是个趁人家睡觉想施以轻薄的小人呢?”
“什么轻薄……”阮公公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解释。
她越听越心虚,尴尬不已的看着皇甫擎祯,“真是这样呀,那真是对不起得很哪。”
“用不着对不起,我记下了,你给我小心一点。”皇甫擎祯忿忿的拒绝了她的歉意,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他就是天生小心眼,很会记仇。
她吐吐舌头,低声对阮公公埋怨,“他好凶呀。”
“天气热、天气热。”阮公公赶忙说:“火气难免大。”
不过小扁姑娘出手也太重了,让二皇子不但伤了面子也伤了里子,他一向就是瞧不起女人的那种男人,现在给她打了这一拳,不知道会有多计较。
虽然说皇上亲口嘱咐要二皇子不能对小扁姑娘无礼,不过这一出城门之后,他实在怀疑皇上的话他会记住几分。
“你不要生气。”孙唯光讨好的说:“我请你喝酒,大家作个朋友,怎么样?”
“跟我作朋友,你也配吗?”皇甫擎祯怒道:’‘我告诉你,少来跟我攀交情、套关系,你是奴才我是主子,你最好牢牢的记住这一点,哼!”
“阮公公,上路。”他气呼呼的跳进宽敞华丽的马车,扔下这一句。
“是,公子爷。”阮公公连忙上了马喝马起行,嘴里还不断地叨念着,“天气热、天气热……”
“还真是热呀。”孙唯光坐在他旁边,回头对着车帘内的人皱了皱鼻子,小声的说:“脾气那么大,当心爆血管。”
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穿过车帘被扔出来,孙唯光往旁边一闪,那东西打到阮公公头上,原来是个纸镇。
阮公公唉呀一声,无辜的揉了揉头。
“他听见了,嘻嘻。”孙唯光同情的说:“扔到你啦,疼不疼?”
他委屈的说:“不疼。”
主子拿东西扔你,那是一种赏赐呢,怎么能疼?
只是他有点希望二皇子有空多练练准头,他可不想常常平白无故得到这种赏赐。
第二章
“从今天开始,只能一天喝一葫芦的酒,多了就不行了。”孙唯光拍拍腰间的酒葫芒,对自己发了一个宏愿。“绝对要遵守。”
酒是很好喝没错啦,但要是喝过头耽误了大事,那就不大好,所以还是克制一点比较妥当。
皇上要她来帮二皇子的忙,等到事情结束抓一定会请她喝更好喝的酒,所以还是先忍耐一会,下一坛酒会更好。
她站在皇甫擎祯的房门外,用力的叩了叩,“公子爷。”
没有回应。
孙唯光又更用力的敲了几下,“公子爷。”
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滚开。”
“我有事要跟你商量。”真是没礼貌,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怎么他恶声恶气的叫人滚开?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滚。”
“可是我一定要跟你说。”这可是大事,得先商量好了明天才能上路,她才不管他的烂脾气,不滚就是不滚。
她腿一抬,砰的一声就踢门而入,“这门怎么这么不牢靠?碰一下就倒了。”
“孙唯光!”
皇甫擎祯大吼一声,迅速扯下放在屏风上的衣服,将自己光棵的身体遮住。
他真会被这个设规没矩、没上没下的女人给气死!
从来,他说的话何曾有人违抗过?他叫人家滚,谁还敢大刺刺的端进来?才一天而已,她就已经让他嫌恶到了极点。
这往后的路叫他怎么走下去?
“原来你在洗澡,于么不早讲?”非礼勿视呀,不过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也没办法,干脆就多瞄几眼吧!
不过这都要怪他自己,他只要说一声他在洗澡,而不是叫她滚开,那她也不会端进来养自己的眼睛呀!
她不急不忙笑嘻嘻的退出去,“我待会再来幄。”
“孙唯光!”他又是一声怒喊。
“干什么?”不能小声一点吗?别的客人都要叫他给吵醒了。
“门。”
她点点头,“了解、了解。”迅速的把被踢开的门扶起来靠好,站在门外等他穿好衣服。
半晌之后,她才听到皇甫擎祯从牙缝迸出的话语。“滚进来,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她将门稍微抬起来往旁边一放,再跑一下门可能会裂掉。闪身进房,她笑咪咪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是来叫你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要上路。”
“你……”他握起了拳头,怒目而视。
谢天谢地他离京之前作了一个好安排,要八名大内高手假扮强盗来把她劫走,快则一天慢则两天他就能摆月兑这个臭丫头了。
否则他绝对没办法克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
“我开玩笑的,怎么你脾气这么大,都不能说笑?”瞧瞧他额上的青筋,爆得那么高实在挺危险的。
“有话快说!”
孙唯光不怕死的接了一句,“有屁快放。通常这八个字都是连在一起的。”
皇甫擎祯怒道:“你是来试探我的极限的是不是?”
“你老是这么认真,一点玩笑都不能开吗?这样跟你爹可不大像呀。”人家皇上老是笑咪咪的,一副好好脾气的温和模样,怎么会生了个跟雷公没两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