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在有些斜的屋顶上走动,到了屋角的时候,她干脆用爬的比较稳一些,但是她伸长了手就是勾不到挂在飞檐最顶角的纸鸢。
她只好换涸姿势,紧紧抓住突出的屋脊,用脚去勾还一边回头看方向对不对,整个情况看来是险象环生。
柳襄蓝和丫鬟们不断的喊著天,哀求她赶紧下来,只有小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假惺惺的跟著关心的喊了几句。
这阵骚动引来了冷老夫人的关心,她听丫鬟说小瑾爬到屋顶上去了,立刻过来瞧一瞧,这一看之下差点没吓得晕倒。
“姨娘。”柳里蓝和彩儿连忙过来扶著她,“别担心,表嫂不会有事的。”她虽然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小瑾哪!”冷老夫人吓得声音都有些抖了,“别吓唬娘啦,快下来吧。”
“娘,我马上下去。”姬小瑾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看见娘亲担心的脸。
以前继父强迫她学把戏,她不知道摔了几次,娘总是担心的在下面鼓励她,给她勇气和关心。
她用脚勾到了纸鸢,却不小心把鞋子给弄掉了,啪的一声鞋子摔在地上,大家的心都是一紧,庆幸还好掉下来的不是她。
姬小瑾少了一只鞋,干脆把另一只也月兑掉,袜子也月兑掉揣在怀里,免得脚下打滑,要是摔了下去没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她谨慎的走回去,却对著凳子发起呆来。
凳子离她有段距离,她如果这么跳回去,说不定会摔得更惨,可如果要平安落地得先回到凳子上。
问题是她好像没有一个比较安全、妥当的方法,可以让她回到凳子上。
“小瑾?怎么了?是下不来了吗?”冷老夫人看她站在屋顶上犹豫,又开始担心了。
“没有啦。”她不能让冷老夫人担心,因此急忙否认,“这上面风景好漂亮,我想再多看一会。”
“表嫂,你还是快下来,别贪看风景了。”柳襄蓝劝道:“你不下来,大黟就放不下心来。”
“我、好好,我下来就是了。”看样子只能硬著头皮上了,娘呀……保佑女儿一下,千万别让凳子给垮了。
“娘、襄蓝,你们全部都退远一些。”
柳襄蓝奇道:“为什么?”
“预防万一嘛!你们走远一点我比较不会紧张,才能专心下来。”姬小瑾勉强一笑,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
要是她跳上凳子时冲力太大,或是保持不了平衡,她摔下来就算了,可凳子垮了砸到别人,那就不好了。
柳襄蓝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该不会你没把握能平安下来吧?”
“有一点点啦,不过没关系……”
姬小瑾正想解释时,彩儿就尖叫著,“少女乃女乃,你不能冒险哪。”
“快、快找张梯子来!小瑾你别动,千万别动。”一听到她下不来,冷老夫人马上急了。
“咱们府里没有那么长的梯子。”要是有的话,她也不用叠凳子上去了,
冷老夫人急道:“那怎么办?快叫人去买回来!”
“我马上去!”彩儿连忙回身一跑,急急忙忙的找汪大总管去了。
院子里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喊天喊地,求神问佛吵得屋子里的主人不能再装作没听到了。
“吵死了!”冷谕气冲冲的从书房里出来,因为一个安宁的午睡被打扰了而火大。
“表哥,原来你在里面。”柳襄蓝惊讶的说著。
那她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直下出来?就连小瑾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也没出来阻止,她还以为书房里没人呢。
冷老夫人一看到他就骂,“你在里面,怎么还让小瑾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看她现在下不来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姬小瑾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赤著脚拿著纸鸢,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屋顶上,正为自己引起的混乱而愧疚不已。
冷谕哼了—声,抬头看了看姬小瑾,又看了看叠得老高的桌凳,活像走江湖卖艺的杂耍圈。
“娘子,赶紧下来吧,你快把你的观众吓死了。”
“谕儿,你没看这么高,小瑾就是下不来啦,要是摔了那该怎么办。”
“摔了自然有人给她当垫背的,又不会摔痛了她。”他冷淡的说:“她有法子上去,当然也有法子下来。”
姬小瑾说道:“娘,你们让开些,我要下去了。”怕什么,她又不是没摔过,冲著冷谕这句话,她就一定要靠著自己的力量下去。
“还是等梯子吧。”用梯子怎么说都来得稳当。
她摇摇头,看著众人退开了些,才伸出脚去稳稳的踩上了凳子,她小心的转换著重心,没想到还是没拿捏好,使力太过,凳子晃了一下劈哩咱啦的垮下来,姬小瑾也在一声声的尖叫声中摔下来。
冷谕应变迅速,飞身一窜手一抄,姬小瑾就落在他怀里了。
她脸色发白,手里还紧紧的攥著那只纸鸢。
“就说有人会给你当垫背的吧。”他虽然接住了她,但她落下来的力道猛,他虽然卸掉了大半,但自己也承受了一些,这么一冲击之下,右腿上的创口又破,鲜血沿著他的裤管热呼呼的流了下来。
他把她放了下来,一大群吓坏的女眷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抢著谢谢菩萨保佑。
姬小瑾看他一跛一跛的进房去,地上似乎有些血迹。
“娘,我没事。我看看冷谕去。”她排开众人,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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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闲著无聊才做这件事的,不是因为答应了你也不是想帮你,更不是因为对冷家的产业有兴趣,当然也不是为了谢谢你帮我换药。”
站在放置米粮的仓库前面,冷谕觉得他有必要把话先说明白,免得姬小瑾到处胡说八道,要是让他爹以为他突然对家业有了兴趣,那他就倒大楣了。
他也不想让姬小瑾觉得他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这才帮她的忙,他只是无聊而已。
她不要以为帮他换了几次药,又替他隐瞒受伤的事,他就会感激她。
“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八百遍了。”她真不明白,他干么一直强调这几句话,他千万不要以为她会对他的行为感激得一塌胡涂,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过是为了救她而弄破了自己的伤口,这种小事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虽然他肯听她把话说完,还陪她到米仓来看看情形,不过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也是他的责任,她才不需要觉得感动。
看他拿著从总管事那里拿来的钥匙开门,姬小瑾问道:“真的不要把米行管事找来一起看吗?”
毕竟米仓里的情形他熟,有什么问题问他也比较快。
“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你怀疑米仓的米被盗卖,那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作帐的管事,你现在把他叫来,是要告诉他你的怀疑,让他有所准备是不是?”
“说得也是。”她倒没想到,她一直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但是帐册和米仓货物出入的纪录不符,却又是个事实。
冷谕拿过吊在旁边给进米仓人照路用的菜油灯,点上了火之后便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幽暗暗的米仓让姬小瑾生出了一些惧意,她最怕黑暗狭窄的地方了。“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好不好?里面怎么这么暗?”
“废话,不暗我点灯干么?晚上来米仓才没有人,白天这里四处都是人,怎么进去查?”
说完,他便走了进去。姬小瑾连忙跟上去,但却忍不住害怕,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紧跟著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