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每餐都翻墙去你那吃呀。”虽然说已经翻得很习惯了,可是她总是觉得怪怪的。
尤其是来姝问她,要让他养多久时,她居然回答不出来!
来姝说,他们这么大一家子靠别人养,而且还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实在是非常可耻的一件事,再说,爹娘回来以后,难道也要跟着他们,去找夏大哥吃饭吗?
靠他接济的确不是长久之计,想在杭州城里立足就要有谋生的本事。
她不想搬家,所以工作是非找到不可。
“我都还没有嫌麻烦,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兵兰生看了他﹂眼,咕哝着,“夭有不测风云嘛!”他话这么说,要是哪天他嫌麻烦了,而她又没有工作的话,那他们大概又要挨饿了。
“总之我不用你,你给我回家去。”
他这句话﹂说,那些工人明显的露出失望的表情!蚌个显得垂头丧气的。
虽然兵兰生才来﹂个上午,可是已经用她的单纯和热诚给了他们异常的好印象。最舍不得的还是她那身蛮力,有她在大伙轻松多了。
“不要!”她难得表现固执,“我要这份工作!”这是到目前为止她做了不会砸锅的事,她要把它做完。
“我是老板,我说不用你。”秦夏生火大的说。
“我已经做了﹂半,而且没有做错什么事,你没有理由把我辞退!”她毫不让步。
“那个……少爷,”工头有些迟疑又有些讨好的道,“兵姑娘实在表现不错,有她在进度会比较快,反正是临时工不如让她做完……”
“他女乃女乃的,俺从没看过这么能干的女人!”力气这么大,不干这粗活实在可惜。
“留着好,能扛能做他女乃女乃的辞了多可惜呀!”大伙你﹂句我一句的帮忙说情,虽然其中夹杂了不少粗话,但基本上都是在称赞她的力大无穷。
听他们刚刚的对话工头有些明白了,原来兵姑娘是给秦少爷“养”的,难怪他不要她来做这种粗活,八成是心疼。
不只是他这么想,就连其他人心里也转着相同的念头,回家得赶快将这新消息说给家里那口子听。
“没错,工头说的不但合情而且合理,真是他女乃女乃的对极了。”有了他人的支持,兵兰生讲话也大声了起来。
“他、他女乃女乃的?”秦夏生惊讶她那张小嘴讲出这样的粗话来,有些责备的看了工人们一眼。
想也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受影响的人,才﹂个上午而已就已经学会讲粗话,再让她待久一点,可能达胡须都长出来了。
他扯住她的臂膀一拉,“你给我回家去。”
“不要!”她用力一挣,回身就往仓库跑,“我要工作!”
像为了证明自己很厉害似的,她特地挑了那个工头说要最后大伙一起搬的大石碑扛。
为了搬运方便,那块石碑已经捆上粗绳,她抓住绳子将石碑负在背上,使出吃女乃的力量,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驮着背一步一步的往一刖走。
“天哪!怎么这么重?”这石碑比想像中的还要重。
可是她只有这个优点,如果她连这块烂石碑都扛不动的话,那夏生说不定会觉得她一无是处,就不想跟她当朋友了,说不定他今天就不会请她吃饭。
石碑的重量事实上已经超出兵兰生的能力,就算是天生怪力也有个极限。
她走了三步,只能看见脚下凹凸不平的黄土地,她拚命的吸着气,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乱叫。
她好像听到大家跑过来说要帮忙的声音,可是有个东西跑得比他们还快。
一只又肥又大的黑老鼠。
那只黑老鼠眼里闪着贼兮兮的光芒,在她脚边猛打转,生平最怕老鼠的她下意识的直起腰来跳脚,只想避开那只老鼠!
但她背上背负的可是块沉重的石碑,她根本没办法直起腰来,因此她的重心往旁边一歪,石碑也重重的撞上仓库的主柱,轰隆一声巨响,受了撞击的梁柱垮了一边,正所谓牵﹂发而动全身,瓦片和沙土纷纷的掉落,就这么惊天动地的一条柱接一条柱往两边倒去。
兵兰生呆若木鸡的站着,似乎是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到。
秦夏生冲进来将她往肩上﹂扛,又迅速的退了出去。
才一转眼,已经看不见仓库了,只有﹂片断垣残壁,而来不及搬运出来的东西都埋在屋瓦下。
“你……”秦夏生重重的把她往地上一放,恼火的骂道:“笨蛋!”
居然呆呆的站着不逃,要是他来不及带她出来怎么办?只怕她早就被压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因为仓库倒塌而飞扬的尘土像一阵黄烟,笼罩住每个人,“对、对不起!”
天哪!她又闯祸了,她再也没脸见人。
她难堪的哭了出来,每个人看向她的眼光都是那么样的讶异和难以置信,彷佛她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似的。
“你这个超级大傻蛋,我不是早叫你回家去。”居然还那么逞强的去搬那块石碑!
“别那么凶好不好?我知道我笨,就只会闯祸,可我不是故意的嘛!都是那只老鼠害的:.…呜呜。”兵兰生用手背抹着泪,委屈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嘛!”
“你跟我对不起干么!差点没命的是你,不是我。”他拉住她的耳壳往上一提,冲着她大吼,“呆子。”
“我弄垮了你的仓库,当然对不起呀!”
“这仓库本来就是要翻新重建,垮了正好。但你要是没了命,世上就少﹂个呆子了!”他生气的说。
“啊?”她这才意会刚刚经历的凶险,如果不是他扛她出来,现在她﹂定被压在下面了。
他不怪她弄垮了他的屋子,反而生气她没有赶紧逃人叩?虽然他很没有礼貌的吼她是呆子,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夏生,你真是个好人。﹂她凝视着他,用一种梦呓似的口吻说,﹁你对我真好。”
他难得的红了脸,第﹂次听到她这样温柔的软语,居然觉得有些尴尬,她看着他的眼光害他感到异常狼狈。
为了掩饰那份尴尬,他又冲着她吼道:“呆子!”
余依媚七岁时就严肃的定下了她伟大的人生目标。
她要嫁给有钱人当妻子。
因为她是有钱人的女儿,所以她只过得来有钱人的生活。
八岁那年她开始物色适合的对象,甚至能将余家所有的有钱亲戚倒背如流。
十岁的她到爹爹的﹂个朋友家作客,见识过秦家的豪华和气派之后,决定嫁给秦家人。
而秦家只有一个独生子秦夏生,所以她很容易的就确认了目标。
余依媚今年十八岁,决心是要成为秦夏生的妻子,但这个目标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达成。
“小姐,咱们到了。”
﹂名老嬷嬷掀开轿帘,轻轻的推了推余依媚的肩膀。
“到了吗?”她揉了揉还惺忪的睡眼,颇有倦出息。
路途遥远呀,又是坐船又是换轿子的,累得她忍不住打起盹来了。
要不是为了更生哥哥,她才懒得受这种折腾呢?
余依媚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因此每次到秦家来作客,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服侍这位娇客。
当然千金“大”小姐该有的骄气、任性、颐指气使她一项也没少。
大家对她客气万分﹂半是林法蓉特意交代的,一半也是因为她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当家主母,因此众人不敢得罪这个个子虽小但架子很大的余小姐。
照理说余依媚应该先去拜见林法蓉的,可是林法蓉体恤她远道而来,所以让她先去换个衣服休息一下,等精神好些再好好的说说话。